517 密林尋蹤
空鏡大師跟移光老和尚一樣,只是在我的拜帖上題了一首詩,並沒有說要見我,我就告訴鑒銘我的真實來意,是想要空鏡大師救救我媳婦。
沒等我說完,鑒銘大和尚雙掌合十,說道:「阿彌陀佛,岳施主,我師祖說了,他現在身體不適,不想見任何人,緣起緣落,該醒來的自然會醒來。」
我再次掏出鋼筆,直接把筆頭按到了心經上面,然後抬頭看看鑒銘。
本來我以為鑒銘還會心疼這本心經手抄本,再次幫我去跑一趟,結果鑒銘並沒有阻止我的意思,還對我揮了揮手,意思是你儘管畫。
好傢夥,竟然敢將我的軍!我毫不猶豫的在心經上面寫下了兩個毫無章法的大字:岳憤。
鑒銘雙手合十頌了一聲佛號,然後微微一笑說道:「我師祖還說了,岳施主你若是喜歡,別說在心經上面寫寫畫畫,就是拿回家擦屁股都行,也算是心經死得其所,為你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奉獻。」
人家都甘願把心經送我當草紙了,我還能有什麼招!
看鑒銘一副「你隨意」的樣子,我有點下不來台了,留下耍賴也不是,扭頭就走也不是。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起了鈴聲,打破了我的尷尬。
我看看號碼是蘇清的,就接聽了電話,馬上聽到了蘇清的哭腔:「大憤,你幫我去一趟湘西吧,利友為了幫我找我表哥的下落,他去了那裡,結果剛才他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還沒說幾個字就悶哼一聲,肯定是被別人偷襲了!大憤,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父親,無論如何你要幫幫我。」
雖然蘇清的電話給了我一個台階,讓我可以從容離開承天寺,但是這個電話帶來的消息實在太讓我震驚了。
我掛斷電話,奔下承天寺,驅車趕到了蘇清的辦公樓。
辦公樓頂上蘇清那戒備森嚴的住處,防盜門上有個特別的符籙,是老史用幾十個鬼臉聽陰錢擺成的鬼臉模樣,不過鬼臉的眼睛是兩個地聽錢。
這肯定是蘇清有孕在身,老史怕她再有什麼差錯,布下了一個陣法。
我敲了敲門,蘇清那個女助理開門把我領進去之後就走了,我走進蘇清的辦公室,她的臉上掛著兩行淚,面前已經濕了好多成團的紙巾。
蘇清看我來了,對我說道:「大憤,我表哥生死不明,利友再出事的話,我可就成了孤兒寡母了,我是實在沒辦法了,不然程月現在這個情況,我不會麻煩你的。」
我說清姐你可別客氣,就算你不找我幫忙,老史是我兄弟,多次救了我,這次我義不容辭。
然後我開門見山問蘇清,老史有沒有說他在什麼地方,蘇清說老史雖然沒有說出地名,但是老史在湘西跟她的線人接過頭。
除此之外再也沒了其他的信息,我抬頭一看,蘇清的脖子上掛了一枚地聽錢,是用紅線穿著的,我就跟蘇清說把地聽錢拿下來給我看看。
蘇清毫不猶豫的摘下地聽錢遞給我,我把地聽錢拿在手裡,又讓蘇清割破手指頭,滴了一點血在上面。
秦叔說過血脈相連,蘇清現在和老史的孩子是一體的,她的血說不定能找到老史的蹤跡。
想要找到老史,我就只能拿走這個地聽錢了,我把地聽錢揣在兜里,然後又取下了自己的子剛牌。
地聽錢是老史給蘇清留下的護身符,沒了護身符我怕蘇清出事,只好把子剛牌給她當做護身符,掛到了她的脖子上。
蘇清問我這是幹嘛,她說要跟我一起去。
我非常堅決的拒絕了蘇清,我說你現在有孕在身,懷的還是一個還陽鬼,到時你不但幫不上忙,我還要抽手照顧你。
蘇清摸摸自己的大肚子,為了保留老史的血脈,最終還是被我說服了。
蘇清又告訴我她在湘西線人的聯繫方式,我沒有耽誤時間,讓蘇清等我的好消息,然後急急火火的回到了古玩街的店裡。
砍柴刀太大了不好帶,我就把水果刀放到了身上,警察叔叔要查起來,我還可以用「旅途寂寞,削個蘋果吃吃」當借口。
沒了子剛牌,家裡其他的玉器帶著又沒多大用,那些嬰靈玉我又捨不得,我想了想,把竊玉者的玉貔貅掛到了脖子上。
臨走的時候,我給姜裁縫和碧羅剎打了電話,告訴他們我要出一趟遠門,讓他們幫我每天照看一下程月,順便給大虎和玉貓弄點吃的。
沒等姜裁縫問我怎麼回事,我就掛斷了電話,畢竟他倆現在雖然沒結婚但是勝似新婚,我不想讓他們掃興。
捏著手裡的信箋,我心說現在大虎的輩分上去了,就對它客氣了很多,對它和玉貓拜了一拜,把保護程月的重任交到了它們身上。
為了儘快找到老史,我開車趕到彭城觀音機場,買了人生第一張飛機票。
以前我是不想坐過飛機這種高大上的交通工具,其實主要是怕這玩意在天上無抓無撓的,萬一掉下來怎麼辦。
經過焦急的候機和後來升空的眩暈,還有飛行途中的擔心,最終飛機安全降落在武陵的桃花源機場。
出了機場我聯繫了蘇清在這邊的線人,那個線人堅決不露面,說他已經被人盯上了,只能告訴我老史最後去的地方,是湘西的巫州。
線人不出來我也沒辦法,只好租了一輛車,馬不停蹄的趕往巫州,由於耽誤了不少的時間,等我到達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巫州是個磚瓦透著青苔的古城,史書上說巫州為「古蠻夷之境」,其實意思就是說,這裡以前是苗族祖先的鬼國轄地的邊區。
湘西趕屍很有名,巫州就是其中最盛行的地區之一,雖然湘西趕屍很神奇,但是據說趕屍不能越界,也就是只能在以前的鬼國轄地以內。
我草草吃了一頓午飯,又買了食物和礦泉水裝在背包里背在身上,然後穿過巫州的街道,一直來到了西邊的大山邊上。
面前就是一望無際的深山老林,據蘇清的線人說,老史就是踏入這片原始森林之後失蹤的。
我對於湘西最早的記憶,並不是來自傳說中的趕屍,而是歷史課本上的剿匪。
建國前後,湘西地區匪患嚴重,當朝調集部隊整建制進駐湘西剿匪,這裡到處峰巒溝壑,土匪利用複雜地形採取游擊戰術,導致部隊不小的傷亡。
現在我相信對面的深山老林里已經沒有了土匪的蹤跡,但是未知的東西,比土匪更恐怖。
為了老史這個生死兄弟,龍潭虎穴我也要走一遭,我掏出那枚沾著蘇清血液的地聽錢。
我捏著地聽錢說道:「老史,我的哥,要是因為血脈相連,你冥冥之中能聽到我說話,就給我指引一個方向……」
說完我把地聽錢往天上一拋,地聽錢劃了一個弧線落到了地上,上面的紅線凝成了一股繩,繩頭像箭頭一般,指向了西南方向。
要知道巫州的西南,那可是雲貴地界,五毒教的總壇據說就在那裡,難道老史是想穿過這片山林去找他的師父,然後在山裡出了事?
又是趕屍又是毒蠱的,想起來讓我有點毛骨悚然,不過想到老史還有蘇清,我咬咬牙,背著背包撿起地上的地聽錢,然後義無反顧的鑽進了山林。
山林里沒有路,我迷失方向就扔一下地聽錢,然後順著紅繩指引的方向前進,後來在傍晚的時候,我靠著樹喘氣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當地的採藥人。
我抱著有棗沒棗打三杆子的想法,跟這個當地人描述了老史的身高相貌,問他有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隨意一問竟然有了重大收穫,這個採藥人想了一下,說他見過我的朋友。
我連忙詢問他老史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