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 血脈相連
秦叔既然說有希望救回老史的孩子,那還有什麼需要考慮的!
老史為了我能不要命,現在他有難了,我還能不幫,何況蘇清出錢給我買了鹿茸血,不然我現在還是血玉殭屍呢。
我都不猶豫,更不要說想著親骨肉的老史了,我跟老史同時說道:「叔,不需要考慮,你就說怎麼辦吧。」
「胎兒魂魄弱,想要追蹤很難,好在還有一線命魂牽扯,你們去姜裁縫家裡,找來一截金剛繩,我教你們怎麼把魂魄給追回來。」
我一下想起來我家裡拴著大虎的那截金剛繩,正好省的跑一趟耽誤時間了,連忙跑回家把金剛繩清洗一下,然後提到了秦叔面前。
秦叔讓老史在他面前跪好,把金剛繩在老史的右胳膊上纏了好幾圈,最後留下七寸長的一截,從老史手腕上垂下來。
秦叔又讓我在地上使勁划拉所有能划拉到的火藥,又讓我把划拉起來的火藥撒在金剛繩上面,然後他把手搭在金剛繩上面。
秦叔坐直了身子,另一隻手捏著劍訣,深呼吸之後,長長往金剛繩上吐了一口氣,火藥全部滲入金剛繩,金剛繩上面的佛眼亮了。
秦叔嘴裡念了什麼咒語,然後把捏著劍訣的那隻手,也搭在了金剛繩上面,金剛繩垂著的那一截一下直直的抬了起來。
秦叔讓我從老史身上掏出一枚金錢鏢,劃破老史的胳膊,讓金剛繩吸走老史的鮮血,他又念了咒語,那截金剛繩晃了晃,然後指向了狼山水庫方向。
「利友,你跟胎兒之間有血脈相連,現在吸了你血的金剛繩,自然會幫你指引方向,你跟大憤兩個帶上大虎,去鱔魚精的老巢,找到它之後只要用利友胳膊上的金剛繩纏住它,不但它跑不了,胎兒的魂魄也不會飛散——鱔魚精十三年前從我和大憤他爸手裡逃走,按道理早就該來報復了,它能等到現在,一定有同樣的精怪克制著它,可惜時間太緊了,不然先找到鱔魚精的死對頭,拿下鱔魚精就容易多了——你們倆記住,讓大虎打頭陣,你們拿著金剛繩見機行事,另外,千萬不要背對月亮站在鱔魚精的對面,不然你倆誰也回不來。」
秦叔說完,身體一歪倒向一邊,神情已經疲勞至極。
我知道秦叔剛才受了金剛繩的反噬,現在這都是強撐著的。
「蘇清這邊有我看著,你倆抓緊去吧,不然就來不及了!」秦叔用最後的力氣說道,說完就開始閉目打坐療傷了。
我想問問秦叔,更多制服望月血鱔王的細節,但是老史已經急不可耐,先走一步出了卧室。
我咬咬牙,跟著老史走了出去,回到家裡抱著大虎上了車,大虎吃了好多的貓糧,肚子圓滾滾的。
我心說大虎吃的撐了,戰鬥力一定要下降,今晚這一趟免不了一場兇險。
望月血鱔王肯定就在狼山水庫那邊,所以路上也不需要老史指點,我把車開的飛快。
老史跟大虎套近乎,大虎理都不理他,估計這貓小子吃了一兩天的苦,現在還在生老史的氣。
「大虎,哥哥遇到事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今晚一定要幫幫哥哥,抓住一條頭部通紅的鱔魚。」老史在副駕駛對著後排的大虎點頭哈腰。
大虎沒有回應,老史又說:「大虎,我把你拴著也是迫不得已,大憤那會變成血玉殭屍了,我要是不去幫他他就死了,不信的話,你問大憤。」
老史說到這裡拍拍我的胳膊,我也替著老史說話,結果大虎還是沒反應。
我對老史比劃了一個點錢的手勢,老史心領神會,說道:「大虎,不,虎哥,我親虎哥,只要你今晚幫我,回頭我給你一萬塊錢,事成之後就給你,嶄新的現金!少一分我跟你一樣,天天四條腿走路!」
大虎這才喵嗚一聲,跳到了前排,伸出前爪跟老史握了握手,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我。
我忍不住在心裡痛罵老史,大虎給我看門我一個月才給幾百塊錢,你這下把價碼提的這麼高,以後我給錢少了,這小子就不聽話了。
很快到了狼山水庫,我把車停好,然後我抱著大虎,老史看著手腕上金剛繩指著的方向,兩人一貓想著水庫邊上走去。
鱔魚這種東西,大多生存在淺水的淤泥里,小水溝小池塘和水田裡經常見到,所以金剛繩指引的方向,是水庫旁邊、狼山腳下的那些小水窪。
鱔魚血有毒,以前我們這邊有人聽信庸醫的話,生喝了鱔魚血想要補身子,結果喝過之後他就捂著嗓子說不出話,然後呼吸困難,很快整個身子都僵硬了。
生喝鱔魚血是有講究的,有一次我媽肚子疼的厲害,我爸去抓來一條黃鱔,把黃鱔的頭釘在木板上,然後剪掉鱔魚三寸尾巴,用碗在斷處接黃鱔流出來的血。
接了小半碗的時候,我爸又倒了二兩白酒在碗里,攪拌之後捏著我媽的鼻子,直接把摻了白酒的鱔魚血給我媽灌了下去。
我媽喝完之後想要坐下,我爸說不行,坐下躺下都會中毒,然後他就帶著我媽去爬山,後來回來的時候,我媽的肚子就不疼了。
秦叔說跟鱔魚精結仇是十三年前,我算了一下,估計就是那次,我爸抓來的黃鱔,不是這個望月血鱔王的兄弟姐妹,就是他的孩子。
狼山,我在這裡打敗過姬懷先,後來跟老史在這裡燒了潘子,這次我們又來了。
很快穿過了好幾個水窪,我跟老史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因為望月血鱔精,對我們絕對是可以一招致命見血封喉的。
望月鱔,每逢月圓就會鑽出水面,就像虔誠的教徒,瞻仰聖光一樣看著月亮;血鱔精,據說是那種可以吃水鬼的鱔魚成精。
無論是望月鱔還是血鱔精,都是鱔魚裡面的精靈,一個有劇毒,一個吸陰魂,這兩樣結合而成的望月血鱔精,估計比現在的大虎還要厲害。
突然山上傳來一聲狼嚎,蓋過了周圍響亮的蛙聲,老史手腕上的金剛繩一下耷拉下來了,失去了指引的方向,我跟老史就抓瞎了。
就在我跟老史手足無措的時候,大虎突然從我懷裡跳到地上,對著前面的樹林里跑了過去。
關鍵時刻大虎竄了,沒有它我跟老史對不不瞭望月血鱔王,我倆只好跟在大虎後面追它,我不停在心裡祈禱,但願大虎是發現瞭望月血鱔王的下落。
大虎在前面跑的很快,我喊大虎慢點,老史喊虎哥等一等,兩個人的聲音此起彼伏。
大虎在月光下突然停住,像人一樣把前爪豎在嘴邊,對著我們做了一個別出聲的姿勢。
然後大虎繼續向前跑,我跟老史以為大虎發現了敵情,雖然大虎跑的方向沒有水窪只有一片山林,我倆還是跟著大虎走向了山林。
我和老史都是輕手輕腳的,這時不但能聽到蛙聲,還能聽到各種蟲子的叫聲,我心裡明白的很,在這大自然的聲音里,隱藏著無限殺機。
大虎在靠近山林的時候很小心,無聲無息的走著,我心裡疑惑,難道望月血鱔王已經能夠脫離水和淤泥,生長在了山林里?
我跟老史也躡手躡腳進了山林,一直來到山林裡面,這個山林很奇特,從外面看著樹木稠密,但是在山林中間位置,有一大片空地。
大虎無聲無息的竄上了空地邊上的一棵樹,然後趴在樹枝上往空地中間望去,我跟老史也躲在樹後面,看向了空地中間。
空地透下來明朗的月光,把空地中間照的一片雪亮,我抬頭看看,空地實在是大,能看到天上的月亮,還有無數的繁星。
空地中間是一個樹樁,樹樁兩邊鼓出了兩三根新枝,每根新枝上面又有七八片嫩嫩的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