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 迴光返照
一隻耳對著三瓣嘴那邊點點頭,然後對蒙面人說道:「既然老先生想走,那我就不留了,咱們有緣再見吧。」
蒙面人看對方服軟了,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一腳踢開了茅石頭,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茅石頭就像一個不倒翁,被蒙面人一腳踢倒,身體沒有沾地就站了起來,差點撞到了蒙面人身上。
蒙面人沒辦法,只好繞過茅石頭,這樣他的氣勢就顯得弱了一分,不過他很快恢復了自信。
蒙面人今晚看來心情確實不錯,嘴比較碎,走出老遠還回頭看看一隻耳。
蒙面人說道:「你們這麼容易放我走,其實我很明白,我先祖才是這群鬼卒的首領,你們等下要是喚醒鬼卒,很可能那些鬼卒會聽我先祖的號令,那樣你們不但前功盡棄,還要損兵折將——這才是你們放我走的真實原因,所以,我是不會感覺欠了你們人情的,龍飲絕等人好像被你們引走了,上面已經也沒有能攔住我的人了,哈哈哈,老頭子我走的也放心了。」
三瓣嘴背對著蒙面人,氣的嘴裡使勁吹著氣,估計他是想哼一聲,結果嘴巴漏風,這才跟吹氣一般。
一隻耳突然對著蒙面人的背影說道:「老先生不想表露身份,但是這樣難不住我們,我們只要查找當年太平軍在此死亡的將領身份,然後查找他的後人,我相信順藤摸瓜,很容易就會找到你的。」
蒙面人本來嘴就碎,一隻耳這次算是惹上麻煩了。
只見蒙面人轉過身子,喋喋不休的說道:「小子,你能想到的,我自然也能想到,想從我先祖身上查找我的身份你就不要想了,無論你怎麼查,得到的結果一定是我先祖絕後了,還有……」
蒙面人後面又說了一大堆,反正我聽著都煩,更別提一隻耳和三瓣嘴了。
三瓣嘴狠狠的瞪著一隻耳,嫌棄他多嘴惹事。
一隻耳沒有理睬三瓣嘴,而是對著蒙面人說道:「老先生今天對自己的自稱只說是『我』,而且話又這麼多,我要是猜的沒錯,老先生應該有個與眾不同的自稱,而且你在日常的時候,是個惜語如金的人,肯定很少說話,老先生今天表現出跟平常截然不同的一面,只是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所以我斷定,老先生就算把先祖埋入祖墳,也不會派人告知我們——你的真實身份。」
蒙面人這次破天荒的沒有說話,一聲不吭的走到南邊,也就是一線天那裡,然後爬上了石壁,越爬越高,直到再也看不見了。
蒙面人一走,三瓣嘴站了起來,然後拓日格烈也跟著他站了起來。
看到拓日格烈跟著三瓣嘴向我走了過來,我並沒有驚訝,畢竟剛才我已經見識了茅石頭是怎麼站起來的。
這倒霉的法螺天珠,跟我身體里的散氣敗石散正在爭鬥,讓我現在沒有一絲力氣,連動都不能動。
我這任人宰割的樣子,哪裡像剛才拓日格烈一幫人怕的要死的血玉殭屍啊!
拓日格烈的肚皮已經被縫好了,看上去就像在肚子上裝了一條拉鏈,不過他的臉已經被化了妝容,就像刷了一層白漆一樣。
我知道現在的拓日格烈,已經不是剛才的拓日格烈了,他的腦袋,已經被捆石龍鑽進去控制起來了。
拓日格烈突然對我一伸手,我就感覺胸口靠著的半截冰矛一陣碎裂的聲音,然後冰矛的冰全部化掉,有東西直接穿進了我的胸口。
就在這一瞬間,我感覺頭腦一片空白,估計是體內的法螺天珠化掉了散氣敗石散的藥性。
我馬上就要徹底失去知覺,從一個失去記憶的傻小子,直接變成一個無知無覺的血玉殭屍了。
我感覺從來沒有的疲憊,恍惚間閉上了眼睛。
現在鋼管還在冰雕武士的手裡,我被穿在鋼管上,這樣我就想倒下也是不可能的。
很快,我又恢復了清醒,不過看著胸膛上插著長長的東西,我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疼痛,我的痛感消失了。
原來冰矛裡面藏著李聰的鋼管,冰矛上面的冰全部裂開之後,鋼管在化成冰雕的武士手裡一下彈開隱藏的兩節,洞穿了我的胸膛。
沒想到被捆石龍控制的拓日格烈,還保持著自己的法力,還能控制冰矛裡面的鋼管給我致命的一擊。
剛才我真該把所有的屍體都毀掉的!
按道理心臟被鋼管洞穿,我該直接死去才對啊,為什麼現在我心臟跳動的越微弱,而我的頭腦越來越清醒?
程月、石三怡,首先是這兩個名字映入我的腦海,然後又是岳萬山和趙千水的名字,還有史利友、蘇清……
沒等我想起其他的東西,一聲巨響傳來,我看向了那邊,是那個抱走小白菜的老頭子和蒙面人對了一掌。
「姓秦的,我今晚並不是跟你們為敵的,你們剛才在上面遭到的暗算跟我也無關,我並不是爬山虎的人!」
蒙面人對掌之後蹭蹭蹭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對著那個老頭子說道,原來這個抱走小白菜的老頭子姓秦。
姓秦的老頭子只是退了兩步就收住了腳步,把目光向我這邊掃過來。
蒙面人指著我說道:「你還是多照顧一下殭屍小子吧,他的心臟上多了一個窟窿,就算不死也要失去知覺,然後太陽一出來,他就要灰飛煙滅了。」
姓秦的老頭子還要過來,結果那個老史又跳了下來,拉住了姓秦的老頭子,讓他不要阻攔蒙面人離開。
蒙面人從地上小心翼翼坐起來,慢慢的走過老史和姓秦老頭的身邊,錯開幾步之後,一溜煙的跑了。
「程月呢?奪回來了嗎?」姓秦的老頭子問老史。
「幸好龍飲絕速度快,最終還是從爬山虎手裡把程月奪下來了,現在姜叔已經帶著程月先回紫桓縣了,程月內傷不輕,三五天醒不過來了——秦叔,大憤怎麼辦,還能留下一條命嗎?」
老史說完看看我這邊,滿眼都是心疼,然後跟著那個秦叔慢慢向我這邊走了過來。
我想起來了,程月就是我的媳婦!
這些爬山虎的人,不但要害我,還要害我的媳婦!
我跟你們拼了!
我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一腳踢碎了對面的武士冰雕,然後伸手把鋼管從胸膛里拔了出來。
三瓣嘴和一隻耳看到了我的變化,兩個人本來是菜色的臉嚇得瞬間白了,迅速往後面退了回去。
老史想要向我跑過來,被秦叔一把抱住了:「別過去!竹竿護送青雲走了,龍飲絕還沒回來,你過去只是送死!」
老史哭著喊道:「秦叔,你放開我,大憤剛才看了我一眼,我從他那一眼看出來了,他認識我,他沒有失去理智!」
秦叔死死抱著老史不放手:「那是散氣敗石散的效力失去了,他迴光返照罷了!」
迴光返照四個字進了我的耳朵,我就覺得一陣眩暈,使勁晃了晃頭,這個時候那個茅石頭扎穩馬步,使勁一拳打在我胸前的傷口上。
沒有任何痛感,不過我一張嘴,把一個東西吐在了手裡,是那顆法螺天珠。
這東西在我肚子里被鮮血浸潤,現在整整大了一圈。
法螺天珠一出來,我感覺自己的力氣順著胸前的血窟窿迅速流失,我恨透了三瓣嘴和一隻耳,來不及多想,使勁把法螺天珠塞進了胸口的血窟窿里。
鋼管並不粗,血窟窿並不是很大,而法螺天珠的大小正好合適,塞進去稍微有點緊,恰好堵住了血珠子下流。
不過法螺天珠進去之後,我十根手指上利劍一般的指甲全部脫落,接著長出了正常人一樣的新指甲。
沒了指劍就沒了武器,這可怎麼辦?
我抬頭看看天,很快就要天亮了,然後我就看到了手裡捏著的鋼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