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劍氣縱橫
原來是捲毛豬撞向姬懷印的時候,姬懷印以筷子做箭,去射捲毛豬之後,筷子被捲毛豬的厚皮彈的飛起來,有一些插到了天花板上,現在掉下來打在我頭頂百會穴上的,就是其中的一根筷子。
但是剛才那一聲「啪」的響聲,不是天花板傳來的聲音,好像是從我身後的地上傳來的,難道程月醒了,用什麼東西打掉了筷子?
我腦子也就是一閃念,沒有繼續想下去,體內氣流涌動,但是並沒有集結到手上,我要想辦法把這氣流轉化成力道用出來!
講歪理和楊煙並沒有在意掉下來的筷子,更沒有感覺到我身體里的變化,互相使了一個眼色,楊煙先開口了:「咱倆誰也別想讓對方當炮灰,這小子說不定故意隱藏實力,只有一齊出手才有勝算!」
「好,數一二三就出手,誰不出手誰就是小狗!」講歪理這個殺人如麻的傢伙,現在玩起了小孩子的賭咒誓。
「一、二、三!」他們一齊數出聲的時候,我體內的氣流還是沒有聚集的拳頭上,我還以為這次完蛋了,結果他倆誰也沒出手。
哈哈,兩個壞蛋,還是都抱著私心,想讓對方當炮灰!
「我只是一個退休的瞎眼小學教員,平常節儉度日,本想學著年輕人窮游一次,去海州看看大海,沒想到今日路過寶地,撞上這麼一場兇殺,看這位岳掌門眉清目秀,楊女士甜美可人,蔣老闆……」
身後傳來哆哆嗦嗦的聲音,看來獨眼老人也明白自己要凶多吉少,現在結結巴巴的開始勸架,給自己活命爭取最後的機會。
誇了我也誇了楊煙,準備誇講歪理的時候,他突然停頓了,估計是實在沒有看出來講歪理,有什麼優點可以誇,哪怕是流於表面的優點。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楊煙也笑了,不過她笑了一下感覺不合適,連忙捂住了嘴。
講歪理臉掛不住了,指著我身後,惡狠狠的說:「老東西,你給我繼續說,說的不好聽,老子把你胳膊腿砍掉,扔到豬圈裡養著!」
兩個強敵虎視眈眈,我沒敢往後看,只聽到獨眼老人顫顫巍巍的接著說:「蔣老闆殺豬的手藝神乎其神,三位都是有道之士,何必血腥殘殺,大家坐下來喝杯茶聊聊天,豈不是更好?」
可能是地上的捲毛豬被開膛破肚,獨眼老人還以為豬是講歪理殺的,實在找不到誇他的地方,就誇他殺豬殺的好。
聽到這裡,我和楊煙再也忍不住了,都指著講歪理哈哈大笑。
講歪理暴跳如雷:「老東西,等老子殺了這個臭小子,把你扒皮抽筋,一刀刀切碎了,掛到房檐下晾成肉乾,每天用你的肉來下酒!」
獨眼老人聽講歪理這麼一說,知道自己在所難逃,也放平了心態,經過剛才的驚嚇,和現在講歪理的恐嚇,老人嘛,經歷的多了,現在也看的開了。
只聽獨眼老人先是一聲長嘆,然後說道:「可惜那位姬教授昏迷不醒,剛才他那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真是如雷貫耳,讓我想起當初意氣風的青年時光,唉,今天這把老骨頭,要埋骨他鄉嘍!」
老人說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時候,我感覺每一個字都像釘子一樣敲進我的耳朵。
易經我也看過,不過看不太懂,但是這句話我印象很深,我又想到子剛牌的「德次符」,君子不就是有德嗎?自強不息不就是永不放棄嗎?
想我岳憤,活了這二十來年,除了偶爾戲耍一下老宋家的小胖子,從來沒有做過壞事,現在面對兩個惡人,我就要低頭嗎?
姬懷印是不是君子我不敢肯定,但是我岳憤,一定是個君子!
這個想法一出來,我的大腦就像照進一線陽光,身上一片泰然,再握拳的時候,感覺身上洶湧的氣流,全部彙集到了手上,雙手就像握著無窮的力量。
這力量強大到了這樣的地步,現在就連捏在手裡的石敢當都感覺像是多餘,我手一松,石敢當脫手而出,掉到了地上。
講歪理再也不想聽獨眼老人的啰嗦,看到我的石敢當落地,這次也沒數一二三,手裡的豬血鐮在空中連連轉圈,然後對著我扔了過來。
楊煙掃了姬懷印一眼,手裡的趕屍鞭對著我的頭也抽了下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我右拳對著楊煙的子午趕屍鞭,左拳對著講歪理的通心豬血鐮,雙拳來一個男左女右的分配,用力的打了出去。
我只能用四個字形容我打出去的這兩拳:劍氣縱橫。
整個飯店大廳里的桌椅板凳全部晃了一晃,就連大虎都被震得飛了起來,落到地上之後,惺忪的眨了眨睡眼,不過很快就睡了過去。
地上的石敢當,就像被一桿打出去的高爾夫球,貼著地板滑行之後碰到了那個三姐,打到了她印著鎮魂帖的胳膊,這才停了下來。
身後傳來哎吆一聲,我回頭一看,獨眼老人摔倒在地,拄著拐杖好不容易站了起來,那隻唯一的眼睛裡面,灌滿了敬佩。
程月雖然沒有醒來,但是她身上披著的上衣已經飛了出去,就連她衣服上的灰塵,現在也被鼓盪的勁風吹的一乾二淨,紅色的風衣顯得那麼的尊貴。
講歪理?他的鐮刀現在已經碎成了星星點點,好多碎片打到他的臉上,現在他的臉,就是一張良心商販打造的芝麻燒餅。
這張芝麻燒餅,現在貼在天花板上,接著又掉到了地上,講歪理在地上已經爬不起來了,就像龍捲風的倖存者,衣衫襤褸,滿身是傷。
楊煙畢竟是個女人,我只用了一半的力氣,那條可長可短的子午趕屍鞭,現在只剩下一個木把在她手裡,她握著木把,愣愣的站著。
楊煙身上的羊毛裙,這次真的變成了一堆羊毛,在她身後散落一地,綠色的毛衣也破爛不堪,裡面的內衣紐扣也崩開了。
「擦尼瑪,海綿凶兆,你的胸原來是假的!」這是講歪理翻過身子說的第一句話,好像是現了天大的秘密,看他的樣子,精神已經不正常了。
昏迷的姬懷印,趴著的那張桌子,四條桌腿也都斷了,頭碰到地上之後,現在清醒過來,掃視一眼飯店裡的局勢,估計是在判斷到底生了什麼。
可能是我剛才那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氣場太強,昏迷的姬懷印都聽到了,他很快明白了我以一敵二,一招秒了兩個強敵。
姬懷印理都沒理酥胸半露的妻子,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站起來喃喃的對我說:「岳兄弟,你這易經洗髓的功夫,是從哪裡學來的?」
程月的仙氣果然厲害!也幸好獨眼老人感嘆的巧了,被我聽到了最關鍵的一句話,悟出了為人之道,也悟出了武的奧妙。
當然,主要是我岳憤做人有良心,腦子又聰明,不然一切還不是白搭!
我兩手在一起搓搓,很滿意自己的表現,滿不在乎的對姬懷印說道:「我這不是易經洗髓,是我太姥爺正宗的陰陽無極誅仙追魂七星殺!剛才念那麼一句,只是感覺好玩而已。」
我隨口編了一個不存在的功夫名頭,志滿意得的對姬懷印說道。
姬懷印對我露出很崇拜的目光,無限感慨的說道:「岳兄弟如此神功,簡直撼山崩岳驚天動地!就是內家絕頂高手龍飲絕,幾十年前最鼎盛的時候,一根翻江倒海的蟠龍拐在手,也未必有如此威力啊。」
姬懷印說到這裡,慢慢向我走了過來,眼神就像瘋狂的粉絲,終於見到了夢寐以求的偶像。
到我身邊之後,姬懷印伸出右手,友好的拍我肩膀。
讓他沒想到的是,沒等他拍到我,我右手一翻,變拳為掌,結結實實的拍到他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