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佛口蛇心
秦叔讓我倒水,我就猜到他是想把我支開,到鍋底去找那枚雙旗銅板,所以我故意給他這個機會,好讓他露出狐狸尾巴。?
反正雙旗銅板早就不在了,我不怕他從地鍋下面扒出一個金馬駒來。
聽到我說「被承天寺的和尚拿走了」,秦叔看著突然出現的我,根本連打愣都沒有,一臉的鎮定,這臉皮厚的,我服!
秦叔若無其事的放下叉子,說道:「不可能,除了空鏡大師,承天寺其他和尚沒這個本事,空鏡大師現在百歲高齡,卧床不起已經兩年多了,還不知道能熬幾個月,他怎麼可能摻和這種小事。」
我是故意放煙霧彈,才說銅板被承天寺的和尚拿走的,看秦叔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我笑笑說:「來的是鑒銘大師,一根沉重的禪杖舞起來水潑不進,輕輕往地上一頓,就插到了水泥地里,你可以去看看,我門口現在還有一個三寸深的窟窿。」
秦叔搖搖頭,說道:「鑒銘和尚?他倒是有幾分蠻力,不過他脾氣太大,心浮氣躁,要不然承天寺住持的位子,就是他的了。鑒銘由於天資限制,金剛印能苦練到現在的地步,已經難能可貴,他的修為現在遇到了瓶頸,想要再進一步是難比登天,他沒有哪有東西的本事。」
「他就算遇到了你說的瓶頸,不是別的高人的對手,不過面對我的話,他一伸手我還是要趴下,所以我只好把東西給他了。」
秦叔擺擺手說道:「不可能的,我能保證現在古玩街一個和尚都沒有,能在古玩街外面隔空取物,承天寺除了空鏡大師,其他人一個也不能。」
說到這裡,秦叔拿起小叉子,從鍋底又扒拉出來一個個頭比較小的紅薯,說道:「你看我就說吧,一個小小紅薯,怎麼可能讓卧床的空鏡大師爬起來,使用隔空取物的神功來偷呢。」
說實話,我心中對秦叔機智和應變能力,絕對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剛才我明明把紅薯都扒拉出來了,就是為了揭穿他。
他又偷偷塞回去一個,然後再用小叉子去鍋底扒拉銅板,現在被我現了,秦叔就可以用那個塞回去的紅薯打掩護。
他剛才跟我說的那些話,在我的立場看來說的是銅板,在他的角度,說的就是紅薯了,讓我挑不出一根刺,他這個糊塗裝的,我給滿分。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而且秦叔看上去,對承天寺了如指掌。
秦叔現在也明白,銅板不在了,拍拍手上的灰土站了起來,說道:「哎,對了,你剛才一提龍骨筍,我倒是想到了一件事,我要去看看老九了,聽說昨天一大幫人去了九龍山,把所有山民家裡的龍骨筍都搜出來,強行買走了,老九跟著頂了兩句,被打的渾身是傷,出手的人很專業,沒有打出輕傷害,據說,是二手車市場的蘇清找人乾的。」
輕微傷,最多拘留十五天,輕傷害,就是刑事犯罪,弄不好就要坐牢,看來出手的人,確實很專業。
秦叔說到這裡,湊過來趴在我耳邊,神秘的說:「我看到你跟蘇清在利友的店裡鬼鬼祟祟的,你小子不會瞞著重病未愈的侄媳婦,跟蘇清幹壞事吧?但願是我猜錯了,或許她去九龍山就是討好你,為了買來龍骨筍給侄媳婦吃。」
我明知秦叔現在是在轉移話題,化解他剛才去找雙旗銅板的尷尬氣氛,不過不得不承認,他轉移的很成功,我再也沒心思考慮他的秘密。
我還打算去九龍山,多買幾根龍骨筍帶著,然後去海州散散心的,現在蘇清把龍骨筍都買走了,我還去個屁啊!
沒有龍骨筍,程月吃什麼?這個蘇清,剛才口口聲聲說不會對程月下手,現在她清空龍骨筍的這手一更毒!
這個佛口蛇心的女人!
她斷了程月的口糧,逼著我去求她,那樣她就可以大搖大擺的說,龍骨筍都運到省城金陵了,你帶著程月去省城吧。
我要是帶著程月過去,就等於給她表哥栗木西送上一份饕餮大餐!程月說不定會被拿來對付那個女魔!
毒!毒!毒!我咒你這個用心歹毒的蛇蠍女,生孩子沒屁眼,氣死我了!
罵了幾聲,我聽到程月放下飯碗的聲音,怕嚇到她,連忙收了聲。
秦叔拍拍我的肩膀說:「大侄子,我去醫院看老九去了,你好自為之吧。」
看秦叔走了出去,我撥打了老九的電話,是他媳婦接的,電話里亂鬨哄的,還有護士在叫人,果然是在醫院。
我又給冰山李打了電話,直接告訴她九龍山的事是蘇清指使的,冰山李跟我說:「大憤,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別瞎說,再說了,九龍山不是我的轄區,我的手伸不了這麼長,我很忙,先掛了。」
我知道蘇清不會留下證據,跟冰山李這麼說,也只是想確定九龍山的事,是不是秦叔聯合老九來騙我,現在確定了,我急的撓頭。
蘇清做事不會拖泥帶水,估計她一根龍骨筍都不會給我留下,我去九龍山也沒用,沒有龍骨筍,別說去海州,就是在家,程月也會餓死。
想到家裡的龍骨筍,就是省點吃,也只夠程月堅持兩天,我心裡一陣煩悶,對蘇清的恨意升騰而起。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有人喊道:「岳老闆在嗎?」
我看門口有不少人影,連忙走了出去,來人穿著一身西裝,像是一個業務員,身後停著一輛廂式貨車,車旁站著好幾個人,看穿著,是搬家公司的。
我對來人說我就是岳憤,西裝男拿著手機跟我對照一下,我伸頭一看,他手機上有我的照片。
大過年的,搬家公司來找我幹嘛?沒等我問,西裝男一揮手,幾個搬運工熟練的打開廂式貨車的後門,大包小包的往我家裡搬東西。
「哎哎哎,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還有你,怎麼會有我的照片?」我連忙攔住搬運工還有西裝男。
西裝男陪著笑,遞給我一張列印紙,上面半張羅列的都是各種包,那些品牌我也只認識兩三個,很多都是英吉利文字,我根本不懂。
列印紙的下半張是各種服裝鞋帽,還有一些日用品,上面手寫的字,字跡娟秀,應該是女人寫的,我抬頭問西裝男,這是什麼意思?
西裝男職業素養不錯,一臉的和氣:「岳先生,這是蘇小姐交代的,她說跟你打賭輸了,這些都是她送來還賭債的。」
蘇清?我一下想起上午,我說帶著程月去蘇清家裡把她包包都拿來的事,沒想到她倒自己送來了。
這肯定是個圈套!我條件反射的一揮手:「我不要,你們通通拉走。」
西裝男馬上一臉的為難,說道:「岳先生,大過年的我們也不容易,你看錢我們都收了,你要是拒絕了,我不好交代啊,都說咱們縣地頭蛇是潘軍,其實跟蘇小姐比起來,潘軍也就是條蟲,你要是不收,回頭蘇小姐跟我較真,我們哥幾個可就砸了飯碗,以後一家老小吃什麼啊,幫幫忙吧岳老闆。」
西裝男說完給我鞠了一躬,再看看他身後幾個搬運工,雙手粗糙滿面風霜,都是出苦力的人啊,現在也都是一臉的期待,弄得我老大不好意思。
估計我要是不答應,他們要退錢不說,還要被蘇清報復,我嘆了一口氣,說道:「搬吧搬吧。」
聽我這麼一說,幾個搬運工露出笑容,估計這次工錢不少,就連西裝男也鬆了一口氣,對我連聲道謝。
大包小包堆在店裡,他們又搬下來好多木板,西裝男說這是蘇小姐另外送的衣櫃鞋櫃,不然怕你家裡不好放這些衣服鞋包。
「有沒有吃的,比如冬筍之類的?」我滿懷期待的問西裝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