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鬼抬轎
除去老史和蘇清的打鬧,再除去衛生間嬰兒小手的有驚無險,也就今天讓我感覺安生一點,從臘月二十到除夕,事情一天接著一天,想想就感覺有違常理。
不過,這世間有違常理的事情多了,現在我身邊不就睡了一個玉生玉長的精靈嘛,我給程月脫去外衣,摟著她坐了一會。
聞著懷裡的美人香,看她淺笑而又嬌媚的小臉,再想起她甜甜的叫「老公」,新生的她,膚白細嫩,我伸出手握握她的小手,柔若無骨。
恬靜睡去的程月,如聖女般純潔,哪怕是對她伸出一個指頭,也是莫大的褻瀆,想到這裡,我從她手上把自己的手拿開,又把她的手塞進被窩。
把懷裡的程月放平躺好,我嚼了兩顆口香糖,然後對著她的櫻桃小口親了下去,甜甜的,有點涼涼的感覺,就像是撒了糖的冰塊。
我總是能給自己偷香的舉動做出完美的開脫——伸出一個指頭是對她莫大的褻瀆,但是現在的吻,那是為了表達我胸中激潮澎湃的愛。
程月從被窩裡伸出小手,在我的臉上輕輕推了一把,嘴裡發出「嗯」的輕哼,好像是我的舉動讓她有點不舒服。
我連忙抬起頭,挺直腰桿正襟危坐,好像剛才我是謙謙君子柳下惠,沒有做出任何唐突美人的舉動。
做了一個深呼吸,努力去回味剛才的味道,現在她是沉睡,沒法配合我的吻,要是醒來的她,在我親的時候配合一點,那該是有多麼美妙?
還是等她醒來,我要慢慢的進行調教,我想到自己變「公子」為「老公」的主意,不禁笑出了聲。
大虎被我笑醒了,翻個身子看著我,豎中指一般豎起了它的尾巴,睜著陰陽眼注視我,一臉的不屑。
我輕輕取下程月的玉佩,捏著的時候,又感覺到裡面的流水聲,把玉佩放到程月的枕邊,我洗漱一番,在大虎的注視下,上了另一個被窩。
關燈之後,大虎陰陽眼的兩道光,監督我一般的照過來,我在被窩裡,對大虎做出一個睡覺的手勢,也像是保證我會老老實實的,大虎這才閉上眼。
這傢伙越來越精明了,看來我要考慮給它分房了,不然有這個電燈泡擋在我和程月中間,讓我做事有了顧忌不說,還感覺自己一點隱私也沒有了。
連日的奔波勞累,僅僅昨晚的休息是不夠的,很快,疲憊打敗了我對身邊程月蠢蠢欲動的小心思,我也沉沉睡去。
我是被窗外的鞭炮聲和煙花吵醒的,不知道哪個土豪放的煙花,每次在天上炸開,把我的窗帘都照的雪亮,我翻身下床,拉開窗帘,想欣賞一下。
天還沒亮,不過夜空還是被不斷騰空的煙花照亮了。
窗外的玻璃上面有了霜花,霜花中間好像按了兩個手印,就像是有嬰兒在外面扒著玻璃往裡面張望,就在我拉開窗帘的同時,小手離開了玻璃。
又是白白的嫩嫩的嬰兒小手!我心裡突然蒙上了一層陰影,連忙打開窗戶,外面的防盜窗沒有被破壞,我鎖好窗戶,開門跑到了店鋪外面。
在窗戶下面,什麼腳印都沒有發現,我正在納悶的時候,聽到卧室里有輕微的響動,我擦擦玻璃上的窗花,發現放著嬰靈玉件的柜子在輕輕晃動。
壞了,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進了我的卧室!我來不及去想這東西怎麼進去的,只是在心裡埋怨自己,輕易不該離開程月身邊的。
就在這時,一陣特別的鞭炮聲傳來,不是那種「噼里啪啦」的鞭炮聲,跟我昨晚放的一樣,是悶響,我抬頭一看,秦叔店門口那條鞭炮長龍,正在炸響。
沒有看見秦叔的影子,鞭炮炸起來鬼火一般,並不太亮,只是碎屑亂飛,秦叔這掛鞭炮!
昨晚我就說嘛,老傢伙為了省錢買了受潮的鞭炮,能炸就不錯了。
鞭炮炸響的時候,我趴在窗戶邊,看到卧室里的柜子停止了晃動,我眨眨眼,認為自己又出現了幻覺,要是有陰性的東西進去了,大虎不會沒有感覺。
肯定是我的幻覺!老是看到嬰兒的小手,難道是我潛意識裡,總是想跟程月生個孩子?
想到這個,我就甜蜜了,跑回家裡,自己先洗漱一遍,開始做龍骨筍湯,等會用這個湯煮餃子,但願程月能吃幾個。
正在燉湯呢,捲簾門響了,天還沒亮,是誰來做客?我在地鍋下面添了兩把柴禾,拍拍手走出去打開門。
大年初二,黎明前,有霧。
我拉開門口的燈,燈光在霧裡顯得很微弱,外面站著兩個人影,看到我出來,其中一個走上前,客氣的對我說:「我是來接小妹回娘家的。」
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我們這裡,大年初二的時候,有嫁出去女兒的人家,都要派出男丁,接女兒回娘家的。
為什麼選在初二?因為已逝的老祖宗,年底會回家享受供奉,如果看到家裡有外人,就不願進家了。
已婚女子就是外人,所以不可以在娘家過除夕和初一,初二老祖宗就會離開,女兒才可以回娘家。
這個規矩以前在我們這邊特別嚴格,違反了就是大不敬,不過現在是新社會了,有些遠嫁外地的女兒,過年時也會在娘家過除夕和初一。
不過,初二接親回娘家的習俗沒有變,看來這是到這裡接親的,我忙對面前的中年人說:「大叔,你找錯人家了,我還沒結婚呢。」
中年人指指我昨晚放的鞭炮碎屑,說道:「沒錯,就是你這家。」
他這麼一說我就愣了,再仔細想想,不對,就算是接親的老鄉,找錯了房子還能找錯了人啊,他難道連姑爺都不認識?
我再仔細看看,中年人一臉的蒼白,這張臉隱在霧氣里,顯得很模糊,倒是那兩隻眼珠子,直直的眼神,沒有一點生氣。
這個冰冷天氣,按道理人呼氣的時候,帶動周邊的冷氣會產生白煙,但是面前這個中年人,說話的時候,面前的空氣沒有任何動靜,我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個活人!
姜裁縫一直說,程月會給我招來很多麻煩,他肯定知道程月身上有養馬會的標記,所以養馬會算是一個麻煩,還有那個連姜裁縫都對付不了的陰靈。
現在這個中年人,會是養馬會飼養的屍,還是陰靈手下的亡魂?
養馬會,那是一個勢力龐大的組織,陰靈,那可是一招就能秒殺姜裁縫的存在,無論來的是哪一路,我這個年,過不安了。
走一步看一步,我捏著手裡的石敢當,就想對著中年人蒼白的臉上來一下子,這時我身後傳來一連串低沉的虎吼。
大虎對陰物是很敏感的,現在它過來幫我了,虎吼聲音不大,但是穿透力很強,中年人一愣,連忙退後兩步,兩隻手護到了胸前。
霧氣里另一個年輕的聲音傳來:「二叔,咱們走錯了,放鞭炮的是另一家。」
那個中年人聽他侄子這麼一說,也沒跟我解釋,後退幾步,整個人隱在霧氣中,然後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了老式木製傢具「咯吱咯吱」的聲音。
這時又是一陣煙花騰起,五色繽紛的彩光,穿透了厚厚的濃霧,炸開的一瞬間,古玩街亮如白晝。
我看到剛才的中年人和一個小夥子,抬著一頂小花轎,搖搖晃晃走在古玩街的主道上。
鬼抬轎!
我連忙拉滅門口的燈,然後隱身趴在門邊,偷偷注視鬼轎。
放好花轎之後,中年人上前,去敲秦叔的門,就在這時,天上的煙花放完了,我已經看不清那頂鬼轎,還有秦叔門口的情況了。
腳下的大虎按著爪子,身子向前傾斜,做出隨時撲過去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