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金邊螞蟥
老史偷偷告訴我,麻臉大漢就是長住海州醫院太平間,在裏麵煉蠱的邪道高手。
太平間裏那些蛇鼠毒蟲的血腥氣味,現在回想起來還讓我惡心,雖然我聞不到麻臉大漢身上有那種味道,但是老史的鼻子很靈,他一定聞出來了。
所以我相信老史的判斷,心一下沉了下去。
“打火機給我!”麻臉大漢對著小胖子一伸手。
小胖子抖抖索索的掏出打火機,遞到麻臉大漢的手上,麻臉大漢剛碰到打火機,小胖子就鬆手了,他是怕沾到麻臉大漢的毒手。
“膽子越來越小了,滾一邊去。”麻臉大漢對著小胖子一揮手,小胖子如蒙大赦,幾步跳開到兩丈之外。
麻臉大漢把白僵翻過來,摸出一個小瓶子,從裏麵倒出紅色的粉末,然後他全神貫注的把紅色粉末,均勻的撒到白僵的身上。
水波紋看看大門又看看院牆,一時不敢離開,看麻臉大漢擺弄著白僵,女人的八卦和好奇心起來,忍不住往前湊了湊,伸頭看麻臉大漢忙活。
姬懷先一使勁,把水波紋往後麵拉了拉,說道:“別靠近,紅色粉末是赤蠍粉,絕對的見血封喉,是有名的邪熱毒藥,毒性僅次於血玉僵屍的血。”
水波紋嚇了一跳,馬上往後退了好幾步,麻臉大漢一抬頭,看了看姬懷先:“馴獸馭靈的姬懷先?嗬嗬,你都是擺弄猴子貓狗啥的大件,我隻會擺弄小件,什麽蠍子蜈蚣毒蛇啦,上不了大雅之堂,讓姬先生見笑了。”
姬懷先馬上客氣的說:“高人謙虛了,在下實不敢當。”
麻臉大漢笑而不語,又把白僵的正麵撒上赤蠍粉,然後打著了手裏的打火機,點燃了白僵身上的白毛,轟隆一聲,白僵變成了一個大火球。
麻臉大漢把白僵翻了一下,讓白僵身上的白毛全部燒光,讓我沒想到的是,麻臉大漢這麽一弄,竟然沒有傷到海老虎。
地上的白僵,身上的白毛全部燒光了,露出了海老虎的真麵目,但是海老虎的皮膚還是粉紅色的,上麵還附著白毛燒成的灰。
麻臉大漢對著海老虎搖搖頭,然後看了看小胖子,對著姬懷先身邊的水桶一指:“三炮,去,給我提一桶水過來。”
小胖子再不懂江湖,也能看出來麻臉大漢一身是毒,囁嚅著不敢動,麻臉大漢隨手撿起地上一個碎磚塊,扔到了小胖子腳上。
小胖子馬上坐到地上,抱著一隻腳在那鬼哭狼嚎:“哎呀,腳麻了,我的腳麻了,我的腳中毒了,誰幫我把腳砍下來!”
麻臉大漢很生氣的站起來,吐了一口唾沫,罵道:“三炮你個小跐溜,老子還能害你啊!沒看到我是在救你虎哥的嘛!”
小胖子眼珠子一轉,馬上破涕為笑,指著麻臉大漢說道:“隻有海大爺才會罵我小跐溜,你肯定是我海大爺!大爺這些年你去了哪裏?我跟虎哥找你找的很辛苦哇!大爺你怎麽變成了這樣,渾身都是疙瘩!”
跐溜,本來是形容腳下打滑的詞語,在我們彭城紫桓縣,稱呼別人小跐溜,意思就是你小子很滑頭啊。
沒想到,麻臉大漢這個海州人,以前就這麽稱呼小胖子。
小胖子喋喋不休,麻臉大漢讓他少說兩句,抓緊把水提過來。
確定麻臉大漢就是海大爺之後,剛才還垂頭喪氣的小胖子,馬上爬起來,站的直直的,晃著身子大搖大擺的去提了一桶水來。
老史一手指著地上的海老虎,另一隻手指著麻臉大漢,然後把兩隻手握到一起,意思是,麻臉大漢不是海老虎的師父,就是海老虎的爹。
我心裏也猜到差不多,心說上次我把海老虎打的雙腿折斷,這下好了,等會又要有一場惡戰!
我仗著體內的真氣,怎麽也能擋一下毒,帶著程月逃跑還是不成問題的,但是老史現在內傷未愈,大虎因為貪吃又中了毒,我隻能在這裏靜觀其變。
麻臉大漢指揮小胖子往海老虎身上澆了幾桶水,把海老虎身上白毛燒成的灰全部衝掉之後,讓小胖子擺好三條板凳。
麻臉大漢抱起海老虎,放到了板凳上麵,三條板凳,分別擔在海老虎的頭、屁股還有腳上,讓海老虎懸空一尺左右。
麻臉大漢一身灰袍,上麵濕漉漉的,口袋很大,他把手伸到口袋裏,掏出了一把很惡心的扁扁的肉蟲子,我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條條的螞蟥。
螞蟥,又稱水蛭,是一種吸血環體動物,生長在稻田、溝渠、淺水坑塘裏,以人畜等脊椎動物的血液為主食,在水裏會波浪遊,動作敏捷。
螞蟥的生命力很強,在冬季都藏在泥裏不吃不喝,天氣暖和了才出來,看麻臉大漢身上濕漉漉的,腳上還有泥,估計他剛才在外麵抓螞蟥去了。
假如說我最討厭的是老鼠,最惡心的是癩蛤蟆,那我最恐懼的,就是螞蟥了!
關於螞蟥,在我小時候,我們那裏流傳過一個恐怖故事,一個未婚女孩去小河裏洗澡,回來之後不久,女孩的肚子一天天變大,最後跟懷孕了一樣。
大家都以為女孩子有了野男人,所有人都指責她,女孩忍受不了屈辱,就上吊自殺了,結果女孩上吊時,把頭套進繩扣沒多久,脖子就直接斷開了。
大家趕來才發現,女孩的身體裏爬滿了螞蟥,原來她在小河裏洗澡的時候,被大螞蟥鑽到了肚子裏,大螞蟥不但吸她的血,還繁殖了很多的小螞蟥。
這些螞蟥,已經快把女孩身體的血肉吃光了,她的脖子都快成空心的了,所以上吊之後,承受不了身體的重量,這才被輕易的拉斷了。
每次想起這個恐怖傳說,我就不寒而栗,所以我小時候很少和小夥伴去池塘裏遊泳,現在看到麻臉大漢掏出一大把螞蟥,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麻臉大漢把手裏的螞蟥對著水波紋晃了晃,嚇得水波紋驚叫連連,麻臉大漢對著小胖子又是一指:“三炮,去,到廚房給我拿兩個小盆來。”
小胖子馬上照做了,麻臉大漢掏出很多螞蟥,扔到一個盆裏,那些螞蟥現在能活動了,在盆裏糾纏蠕動,我一度扭過頭去不敢看。
後來我還是沒有忍住好奇,去看的時候,麻臉大漢已經捏起一條螞蟥,放到了海老虎的人中上麵,那條螞蟥一下咬住了海老虎的人中,開始吸血。
麻臉大漢又捏起五條螞蟥,放到了海老虎最早長出白毛的手上,五條螞蟥分別吸住了海老虎的一根手指,拚命的吸血。
扁平的螞蟥很快吸滿了血,變得圓滾滾的,褐色的身體也變成了粉紅的顏色,麻臉大漢用手一拍,螞蟥從海老虎的人中掉了下來。
麻臉大漢又把海老虎手指上的螞蟥拍下來,全部放到那個空盆裏,然後重新在海老虎的人中和手指換上新的螞蟥,繼續吸血。
我再傻現在也明白了,麻臉大漢這是用螞蟥,給海老虎吸血去毒,我心裏感覺很驚訝,沒想到這個世上,竟然有人能讓中了白僵毒的人死而複生!
“不對呀,這些螞蟥身上是褐色,兩邊帶著金線,應該是金邊螞蟥,隻有南方桂省一帶才有出產,海州這裏怎麽也有?”姬懷先說道。
麻臉大漢笑了笑,一臉的麻子疙瘩擠在了一起,樣子顯得很是恐怖,對姬懷先說道:“姬先生好眼光,這些金邊螞蟥,是我專門飼養的。”
姬懷先打了一個機靈,問道:“你是花果山的隱士高人海金錢?”
“姬先生客氣了,我現在就在俗世之中,哪裏是什麽隱士高人!”
麻臉大漢說到這裏,臉上浮現一股濃濃的恨意和無窮的殺氣,說道:“自從傾城夫人去了一趟花果山,十幾年來,我再也沒有踏足花果山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