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路引黃冊
蘇清並沒有在意我的反應,抬頭之後,露出一臉的笑容,很開心的樣子,從包裏掏出一張卡,塞到程月手裏。
程月看看銀行卡,不知道這玩意有什麽用,在手裏轉來轉去,尋思銀行卡的用處,一副很是好奇的樣子。
我倒是誤解蘇清了,還以為她要傷害程月,看她隻是給程月壓歲錢,我忙客氣的跟她說:“清姐,你太客氣了,栗總上天給我送了大禮,現在我怎麽能再收你的錢。”
蘇清笑笑跟程月說:“妹子,有空姐姐帶你逛街啊。”
程月沒聽懂逛街的意思,不過還是禮貌的跟蘇清點點頭,蘇清把我拉到一邊,小聲的問我:“你去跟九龍山的人買龍骨筍了?是不是這個妹子病了,隻能用龍骨筍治病?”
老九為了保密,連我的麵都不見,讓秦叔帶錢去拿的貨,蘇清的消息怎麽這麽靈通,連這個事都知道?
我沒有否認,點點頭。
蘇清拍了我肩膀一下,說道:“那你小子還跟我客氣啥,這些錢就算是我送給妹子買龍骨筍吃的,跟你有什麽關係!可惜,臨時起意,裏麵的錢有點少了。”
蘇清說完就要走,我一把把她攔住,蘇清看看我,說道:“行啊,你小子還算講義氣,是不是怕我把‘屎裏有’剝皮了?”
看蘇清開玩笑的語氣,我想老史應該沒有大問題,直接問出了我的心裏話:“清姐,沒有密碼,銀行卡還不是塑料片一張,你倒是告訴我密碼啊!”
蘇清沒憋住,咯咯咯笑起來,告訴我密碼,然後踢著翻毛小皮靴,連送都沒讓我送,邁著步子,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等蘇清走了之後,我悄悄走回程月身邊,程月捏著銀行卡,問我這是什麽,我說這裏麵有錢,也就是有銀子,可以買東西。
程月把銀行卡遞到我手裏,讓我收起來,然後不解的問,這個薄薄的東西裏,怎麽可能放得下銀子。
我告訴她,現在的新社會,已經不使用大塊小塊的銀子和成串的銅錢了,現在都是用鈔票,就相當於以前的銀票,不過麵值更小了。
程月再次聽我提到新社會,臉紅紅的,眼淚下來了,我知道,她這是剛醒來不適應,又怕我嫌棄她什麽都不懂。
我連忙表明立場,接著轉移話題:“沒事的,有我在,你這麽冰雪聰明,很快就會適應現在的生活,比如,剛才清姐說的逛街,這就是現代女孩子最喜歡的活動,簡單的說,就是上街購物,買衣服鞋包,你養幾天,到時我帶你逛街,前幾天,我還帶你買了羽絨服和長筒靴,後來曲風那個壞蛋出現,把羽絨服和長筒靴弄壞了,這個事,你還記得嗎?”
程月想了想,對我說道:“我記得自己昏睡了十天,中間有條蛇咬你,我就伸手把蛇彈了出去,後來你好像要去會那條蛇的主人,你當時就像離開易水去刺秦王的荊軻,我怕你有事,我還哭了。”
看來,程月睡在棺材裏的時候,對外界的知覺並不明顯,她現在已經記不起棺材裏給我溫暖,我第一次從懸水嶺下來,對我進行冰凍的那些事了。
後來我把她背回家,她曬到了陽光,就慢慢的恢複了感覺,不錯,還記得那晚我去狼山赴約,她為我流下的淚水,艾瑪,這就是感情基礎啊!
程月接著往下說:“那個石頭人和葫蘆頭,我也模模糊糊的記得一些,還有,你那晚,欺負我……”
程月說到這裏不說了,小臉蒙上了一層紅雲,我知道,小丫頭這是想起了曲風變血玉僵屍之前,我把她摟在懷裏使勁的親,有點不好意思了。
就等著程月回憶到這個的,我好借題發揮,就接著跟她說:“對不起啊,當時那個環境,樹葉像蝴蝶一樣圍著你,你實在太美了,我就沒忍住,當然,我並不是看你漂亮才親你,我是打心底喜歡你,我用血給你寫下的‘誓約’,是算數的,我要娶你為妻……哎哎哎,你別捂耳朵啊,聽我往下說……我知道大明女子,都是守身如玉的,被未婚男子看到了光腳,都要以身相許以全名節,昨晚我看到的,可不止光腳啊,何況這麽多天,咱倆睡一張床,而且有了肌膚之親,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是非我不嫁的,對吧?”
我已經等不及了,不能再用騙她喊我老公的小伎倆了,我現在直接給程月下了一個猛藥,我自信這個問題,有著大明記憶的她,是沒法反駁的。
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的程月,突然鼓起勇氣對我說:“老公,你不是說現在是新社會了嗎?很多稱呼都改了,這個婚嫁的問題,規矩應該也變了吧?”
是的,現在實行戀愛自由了,尼瑪,我現在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程月,你不會不要我了吧?
我一著急,脫口而出:“那晚,你還喝了我的血,現在你身體裏,流著我的血,你隻能嫁給我。”
蹲在程月腳旁的大虎突然“喵嗚”一聲,竄上了磨盤,我感覺有點不對,剛才一著急,我沒有在意有人已經站到了我身後。
連大虎對來人都要躲避,這肯定是個高手,看著麵前的程月,我絕對不能讓她受一點傷害!我悄悄摸出石敢當,打算拉著程月轉身後撤。
沒等我有動作,來人笑了,說道:“大憤,看不出來,你還學會逼婚了!”
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原來來的不是敵人,而是冰山李,別看剛才我口若懸河,她一來我立馬啞火。
冰山李說過,隻要程月同意嫁給我,她會給我做主,剛才程月被我繞來繞去有點糊塗了,還沒答應我呢,這要是被冰山李誤解我欺騙懵懂少女,要耽誤我談戀愛的時間。
我連忙對著程月眨眨眼睛,不過這丫頭現在還沒適應,更別提跟我有了默契,不但沒有配合我,反而關心的問我:“老公,你眨巴眼睛幹什麽,是不是眼睛進了風沙?”
想到身後的冰山李,我忙說:“是的,早上燒地鍋,進了一點灰塵,現在有點難受。”
說完我還轉身麵對冰山李,一邊揉眼一邊跟她打招呼:“阿姨,你來啦,我眼睛好難受……”
“我看你小子眼裏不是進了風沙灰塵,而是進了磨盤,少裝了。”冰山李總是愛打斷別人的話,現在一點麵子沒給我留,伸手一推,把我推到一邊。
推開我之後,冰山李跟程月就麵對麵了,我怕她一臉冰霜嚇著程月,連忙把藤椅放到程月身後,又給冰山李搬來小板凳。
冰山李坐下之後,也感覺自己的冷臉讓程月很緊張,換了一副微笑模樣:“姑娘,你剛才稱呼嶽憤,就是他,叫什麽啊?”
程月看看我,我忙說:“這是咱們的長輩,也是本地的派出所長,就是大明那會的捕頭,以後給你辦理黃冊和路引,就靠她了。”
明朝那會家家戶戶都有官府發放的黃冊,相當於現在的戶口本,老百姓出門還要有路引,假如離開家百裏以外,沒有官府發放的路引,是以犯罪論處的。
程月聽我這麽一說,很快明白麵前這個阿姨的分量,乖巧的回答冰山李:“小女子給大人施禮了,我叫他老公,就是公子的意思。”
聽程月這麽解釋“老公”,冰山李馬上知道是我使壞,對我一指:“去,到磨盤邊站著去。”
我最愛的人就在場,你怎麽不給我留點麵子,我臉都紅了,背對著程月,拍著自己的臉提醒冰山李,小聲說道:“阿姨,麵子,給我留點麵子。”
冰山李一下明白過來,畢竟她也是屬暖壺的,外冷內熱,讓我也坐下,我連忙搬來小板凳,跟她倆呈三角形坐在院子裏。
冰山李等我做好,又問程月:“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這個問題,是我期待已久的,不過我沒敢問,我怕我喊了這麽久的程月,不叫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