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貴客不斷
我用鱔魚血和艾草灰處理了玉片,以後慢慢喂給大虎吃好了,萬一鱗施的主人真的上門了,就讓大虎對付他。
看大虎吃好,我打了一盆熱水放到衛生間,撒一點糯米和艾草灰,沒等我摻雞血,大虎就跳到了盆裏,在裏麵沾滿水,然後站起來抖身子。
我慌忙跳出老遠,這次沒被髒水甩到身上,大虎身上的血水泡幹之後,這小子從盆裏爬出來,跳起來老高,撞開了水龍頭,在冷水下衝了衝身子,然後使勁甩幹,接著跑進院子,咬住飯碗,一溜煙跑到店裏去了。
我拿著毛巾,小心的把衛生間清理一下,又把那條玉帶收好,回到店裏,大虎趴在小火爐旁邊睡得正香呢,身下還墊著我的舊衣服。
這家夥不傻,看來也不需要我照顧了,我回到臥室,把白天準備的玉件全部放到床上,把“禾”字玉佩摘下來,放到這些玉件中間。
忙完之後我躺到了程月身邊,閉著眼不去看她,在心裏默念:我要是碰了你了,不光對不起你,冰山李還會把我當做強奸犯抓起來……
翻來覆去的念,我心裏再也不敢有什麽想法,後來慢慢的睡著了。
早上我是被一陣砸門聲吵醒的,我看看床上那些小玉件,果不其然,每一個裏麵都鑽進了一個嬰靈。
我連忙把這些嬰靈玉件收起來,穿好衣服開了門,外麵站著蘇清,隻見她柳眉倒豎,一臉的怒氣,開口就問我,那個“屎裏有”哪去了。
蘇清大早上火急火燎的找老史幹什麽,我抬頭看看老史的店,卷簾門已經被踹的凹了進去,看來也是蘇清的傑作。
我隻好實話實說:“蘇小姐,我也不知道老史哪裏去了。”
我這麽一說,蘇清的兩眼都要噴出火來了。
這個老史,到底是怎麽惹到了蘇清?
我正想著老史幹了什麽壞事的時候,蘇清一把推開我,說道:“這混蛋肯定藏到你店裏了,你讓開,我要進去搜!”
蘇清根本不相信我,推開我之後,跨進店裏東瞅瞅西看看,她肯定氣的糊塗了,連我的垃圾桶都伸頭看了一眼,然後一腳踢翻。
垃圾桶骨碌碌滾到小火爐旁邊,大虎迷瞪的睜開眼,一甩尾巴,把垃圾桶抽到一邊,又閉上眼睡了過去。
我都笑出了聲,老史再怎麽也不會躲到小小的垃圾桶裏啊!結果蘇清在店裏沒有發現什麽,這就要進我的臥室,我連忙跑過去擋住門。
我用手撐著門說:“蘇小姐,這可是我的臥室,你不能進去。”
蘇清捂著耳朵,“啊”的尖叫起來,這嗓門,估計整條街都能聽見,不知道的聽到了,還以為我怎麽她了,我連忙去捂她的嘴。
我的手沒捂到她,就趁我放開門的功夫,蘇清一蹲身子,反而竄進了我的臥室,一把掀開了床上的被子。
程月剛才是側身往裏睡的,長發也壓在枕巾下麵,蘇清一急之下,肯定以為老史躲在被窩裏的,掀開被窩之後,本來還怒火衝天的蘇清,登時老實了,咬著手指頭,平靜的看著程月的側臉。
老半天之後,蘇清回頭對我說:“怪不得你在二手車市場,拿到我的手機號還欣喜若狂,後來我送東西來,你對我就很平淡了,我還以為怎麽回事呢,原來你金屋藏嬌,床上有這麽美的一個可人兒。”
蘇清說的這話,倒是驗證了老史說的,蘇清這樣的美女,早已經習慣了男人覬覦的目光,假如有男人對她不感興趣,無論她喜不喜歡那個男人,都會感覺不自在,真是這樣的話,那天伸手要打她的老史,給她的印象應該更深,現在她都急吼吼的來找了。
不對,老史對她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吸引力。
難道,老史那天看上了蘇清,夜裏借著龍骨筍的勁頭,跑去對人家做出了什麽不雅的舉動,甚至,把蘇清給那個了?
想到這裏,我發現蘇清白白的手腕上有一圈紅印子,這肯定是一個力氣比她大的人,捏住她的手腕,她強力要掙脫才造成的。
天殺的老史,難道真的幹出了這天怒人怨的齷齪事?我同情的看著這個比我大幾歲的美女,問她:“你報警了沒有?”
說到這個,蘇清來氣了:“報警,我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啊!這個‘屎裏有’,我抓到他非活剮了他不可!”
謝天謝地,蘇清沒有報警,不然老史落到冰山李手裏,真要吃幾年牢飯了,不過蘇清也不是好惹的,她表哥栗木西,一定是個大人物,甭管是黑道白道,老史這次不死也要脫層皮。
蘇清看我同情的看著她,有點不好意思,對我說:“我不打擾了,你看你小女友,還裝睡呢,肯定不好意思起床,我先走了。”
蘇清前腳走,薑裁縫後腳來了,大馬金刀坐在我的店裏,用腳踢了踢小火爐旁邊的大虎,大虎睡的正香,被打擾很生氣,吹胡子瞪眼就要發威。
大虎的胡子剛吹起來,薑裁縫一瞪眼,絡腮胡子就像滿臉紮著鋼針一般,活脫脫一個猛張飛,大虎的氣勢登時沒了,挪到小爐子另一邊。
大虎的厲害我是見識過的,姬懷先在它爪下沒有撐過一個照麵,沒想到薑裁縫隻是一瞪眼就嚇住了大虎,聯想薑裁縫那天刺進石碑的銀針,看來薑裁縫真的深不可測。
薑裁縫彎腰敲敲大虎的飯碗,那裏麵還有大虎沒有吃完的兩片龍骨筍,對我說道:“大憤,你小子還有兩下子,竟然能找到龍骨筍,看來我小瞧你了。”
大虎聽到自己的飯碗動了,在爐子那邊伸頭看了一下,很擔心自己的飯碗被砸了,薑裁縫看它一眼,大虎喵嗚一聲,又把頭縮了回去。
“我這次來,是想跟你借點東西,你上次從狼山上拿下來的絲線球,我最近答應給別人做一件衣服,現在差點料子,我拿去看看能不能用上。”
薑裁縫毫無愧色的說完上麵這句話,我心想程月需要衣服你都不給做,現在還跟我要布料,我憑什麽給你!
今天都臘月二十八了,就算給程月做衣服也不見得來得及,我在心裏想,反正程月現在能吃東西了,身體的抵抗力也強了,不行到時我脫下程月現在的一身白衣,用披帛把她包起來,然後再給程月買一身新的羽絨服套上,就當給她換衣服了,估計度過除夕應該沒問題。
這樣程月吃的穿的問題就都解決了,至於麵前的薑裁縫,因為癡情於我媽,四十多歲了依然未婚,說到底也有點可憐,不就是一個絲線球嘛,我留著也沒用,給他就算了。
我這麽一想就釋然了,把絲線球提給薑裁縫,對他說:“薑叔,你也該找個媳婦了,一個人過年,總是有點冷清的。”
薑裁縫冷眼看看我,說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上次你說打敗姬懷先,我就懷疑你還沒有那個本事,看到這隻貓我明白了……它有點邪門,我竟然瞧不出它的來曆,小心它把你吃了。”
薑裁縫說完,提著絲線球就走,迎麵進來一個客人,薑裁縫看了那個客人一眼,來人也掃了薑裁縫兩眼,敲著玻璃櫃開始看裏麵的玉。
我送薑裁縫出了門,又把臥室的門鎖上,跟來人招呼一聲,然後細細的打量他,三十多歲年紀,瘦高的個頭,刀削般的臉龐,算是一個美男子,舉手投足顯得風度翩翩。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客氣的說:“在下臨安府曲風,請教老板貴姓?”
臨安是浙省省府,自古以來都是大市名城,是遊玩的好去處,這算是遠路的客人,我連忙回答:“小弟免貴姓嶽,店裏還是有幾件精品的,曲老板慢慢看。”
曲風笑笑,說道:“嶽老板,你櫃台裏的俏貨我看不上,你有壓堂的話,我也不忍奪人之愛,你有沒有扣著的大開門,可以拿出來勻給我。”
俏貨指的是物美價廉的普通藏品;壓堂的意思是鎮店之寶;大開門,說的是一眼上去就是珍品的玉器;勻,就是“買”的意思,是客氣的說法。
這都是玉器行內的黑話,看來曲風要麽是同行,要麽就是個骨灰級玩家,這樣的人,盡量不要得罪,我不敢怠慢,想著怎麽應付他。
要說壓堂,那我肯定有,子剛牌就算是我家的鎮店之寶,要說大開門,程月的玉佩絕對算的上,但是這兩樣,多少錢我都不會賣。
我就對曲風搖搖頭,說道:“曲老板,實在不好意思,我們這小小縣城,真的沒有好貨,就連仿品也經常判眼,我確實沒有大開門。”
判眼,就是做舊做的失敗的意思。我們這個小縣城近年來以雕工見長,在國內也有點名氣,有些玉雕師傅也做舊,不過技術良莠不齊,個別做舊做出來的玉器,假的讓人無語,曲風是行家,我也不想騙他,索性跟他說了實話。
曲風笑笑,突然問我了一個玉器以外的話題:“嶽老板,你店鋪旁邊的皮卡車,現在你開的吧?”
我點點頭,曲風突然直視著我,斬釘截鐵的說道:“嶽老板,你把你手裏的那塊雞血石勻給我吧。”
聽到曲風這麽一說,我心裏咯噔一下,難道老史拿來的那塊雞血石,跟這個曲風有關係,他一路追蹤到了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