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冰凍的心，再次複蘇
慢慢抬起雙眸，蘇小小看著東方夕消瘦的麵頰：“我將千夜給我的江城令給了程思複，讓他替你保住江山。”
說話的時候，蘇小小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東方夕的臉，不錯過他臉上或者眼底的任何申請。而東方夕，那張傾世的麵容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冰藍色的眸子像是雨後的晴空，隻有那抹深邃的藍，純淨透徹。
這一刻，蘇小小徹底釋然了！
這一刻，那冰凍已久的心，再一次慢慢複蘇。
從未有過的放鬆，蘇小小窩在東方夕懷裏，還沒有說話，便聽到東方夕柔聲道：“小小，等你的傷完全好了，我們回東城國吧！我，還從未見過阿離！”
眼睛一點點濕潤起來，蘇小小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微微低著頭，在東方夕溫暖的懷裏蹭了蹭：“好！”
冷衝進來的時候，蘇小小已經坐了起來，正和東方夕輕聲細語的閑聊著。門打開了的那一霎那，冷衝的眼神晃了晃。
看著房間裏，男子麵色溫和，唇角帶著淡淡笑意，視線一直緊縮在女子身上。而女子時而輕語幾句，時而微微撅起小嘴，明亮透徹的眸子盡是溫柔。
這一刻，冷衝忽然有一種鬆了口氣得感覺。又有種，回到了小時候的感覺。
冷冷的眼神在這一瞬間變得溫和起來，冷衝輕輕咳嗽了聲，才淡淡道：“皇上，娘娘，該用膳了。”
蘇小小聞言向站在門口的黑衣男子望去，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眸色明亮：“冷衝，再見到你真高興！冬梅和琪兒呢？”
冷衝心底劃過一絲暖意，放柔了聲音道：“冬梅帶著太子殿下和琪兒就在院子對麵的房間，正等著皇上和娘娘去用膳。”
冷衝的話才說完，蘇小小隻看到門口一個墨綠色的影子一閃，然後一個東西猛然撞進了她的懷裏：“娘親！”
蘇小小低下頭，便看到一雙和東方夕如出一轍的冰藍色眸子，純淨宛如天使般透明，粉嫩的胖乎乎的臉頰帶著憨憨的笑容，一張小嘴微微撅著，喊了她一聲：“娘親！”
“小夜！”蘇小小忙將小夜小小的胖乎乎的身體攬在懷裏，細細看了看他的小臉，雖然還是胖乎乎的，但是比之在東城國的時候，瘦了一些。
想到這裏，蘇小小心疼地道：“小夜瘦了，走，娘親帶你吃飯去！”
說著，蘇小小便帶著小夜從床上下來，微微側頭看了看東方夕，兩人相視而笑。蘇小小一手牽著小夜，另一隻手被東方夕牽在手裏，寬大的袖袍落下來，唇角微微上揚，勾出淺淺的弧度。
冷衝一家三口，說什麽也不肯坐下來和蘇小小他們一起吃。等到蘇小小三人到來的時候，冬梅已經將琪兒送回了房間，布好了菜。
蘇小小本想盡力說服冷衝三人坐下來吃飯，東方夕微微搖頭，淡淡道：“隨他們去，如果心裏不自在，也吃不下去。”
蘇小小糾結了一會兒，隻要放過了冷衝和冬梅。
經過一天的相處，蘇小小確定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小夜比以前活潑了很多。尤其是以前，總是安靜地一個人待著，如今每每對著蘇小小，都會咧開嘴角露出可愛的笑容。
最愛做的事，就是黏著她，讓她給他講故事。
不過最讓蘇小小欣慰的是，小夜真的很懂事，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以前她懷疑小夜身體有問題，可是能吃能喝能睡，就是比較沉默，不像小孩子。
如今，雖然小夜很多時候黏著她，但是每日會主動去看書識字，去跟著冷衝練武。偶爾，和琪兒兩人玩耍，不過從來不曾打鬧。
最後，蘇小小不由地得出結論，這孩子真的是太過成熟，還這麽小。不過，東方夕是最好的大夫都說沒事，她也無話可說了。
離開大山的時候，蘇小小本想著去遠處的那處房屋看看虎子一家人。不過卻聽冷衝說，虎子一家人很早以前就搬出了大山。
離開的時候，蘇小小回頭望著破舊的房屋微微出神。離開這裏以後，出了這大山，他們就不會有這樣舒心的日子過了。
也不知道，東方澈的大軍是否已經進了盛京。
“小小！”伴著這溫柔的聲音，肩頭多了件狐裘大衣。東方夕懷裏抱著小夜，看著她道：“小小，這樣的日子，以後會很長！”
蘇小小聞言微微一愣，隨即又了然地笑笑。
這樣的日子，以後會很長！
東方夕，這是你的選擇嗎？
隻是，東方澈會那樣輕易放過他們嗎？
算了算了，蘇小小晃晃頭看著東方夕和小夜悠悠道：“夕，小夜，我們回家！”
小夜小臉上露出可愛的笑容，奶聲奶氣道：“爹爹，娘親，小夜回家！”
東方夕笑笑，冰藍色的眸子裏劃過一絲暖意，看了蘇小小一眼，牽著她的手柔聲道：“走吧！”
一共兩輛馬車，冷衝一家三口一輛，東方夕一家一輛。隨行一共有三十多人，那些侍衛都穿著普通百姓的衣服。
在外人看來，這應該是一大家子，可能是家道中落，或者戰亂之類的原因，去盛京投奔親戚。
一路走來，到處都是因為戰亂家破人亡或者妻離子散的亂民。無論是繁華的街道還是一些小鄉鎮，哪裏都能看到亂民的影子。
蘇小小看著那些亂民，心底升起絲絲憐惜。坐在馬車裏，心中不僅想到，江城令給了程思複，是不是給錯了。
本想讓程思複為東方夕保住這江山，直到她找到東方夕，等他回來與東方澈一爭高下。自從恢複記憶，直到這次與東方夕患難之前，蘇小小從來沒有想過，東方夕還會為她放開一切。
早知道他們的結局是這樣，那枚小小的江城令，她不會給程思複。大山在東城國和南國的邊界，出了大山，最先看到的，便是已經白骨成山的戰場。
那時候蘇小小想要掀起車簾去看，東方夕和小夜卻同時伸出手，拉住了車簾。蘇小小的目光從東方夕身上落在小夜身上，看到那雙眸子中帶了一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