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眼底陰霾，驚慌失措
忽然，東方夕從她身邊“唰”的一下站了起來，看也不看蘇小小，直接向山洞外麵走去。其實也不算山洞，而是大石塊超出上麵峭壁範圍的一塊，正好可以遮擋周圍的寒風和紛紛揚揚的大雪。
挨著火堆坐著的蘇小小，直到看不到東方夕那抹淺藍色的身影了，還維持著瞪大了眼睛，微微張著小嘴的驚訝模樣。
“發什麽神經了！”低低念叨一句，蘇小小低下頭，想要看看小夜的情況怎麽樣。她才剛剛一動，後背心就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東方夕不在眼前，蘇小小忍不住“哎喲”一聲叫了出來。開始不敢再東方夕麵前叫，誰讓他臉色那麽難看。
她怕她叫出口，會迎來東方夕冷冰冰的一句：“活該！”
那樣，多不值！
越看現在的東方夕，蘇小小越覺得自己不了解他。或許，可以從更早的時候開始，她就開始看不透他。
現在，她連正眼看他都不敢。
腦中亂七八糟的想著，忽然一陣冷風從洞口吹來，等蘇小小看清楚時，東方夕已經到了她身邊。
然後，耳邊傳來“撕拉……”的聲音。
緊接著，整個後背傳來刺骨的寒風氣息。蘇小小還來不及叫冷，後背上敷著的草藥被人從手指一點點推散開。
有絲絲的疼痛從背後傳出，同時，傳來的還有身後男子身上散發出來可以與寒風媲美的冷意。
本來想要對著東方怒目而視的蘇小小，一時間嚇得大氣也不敢出，整個身體繃得筆直，連背上傷口上藥時候傳來的痛都忽略了。同時忽略的，還有衣衫被撕亂，露出香肩和大片後背的羞澀。
等到回神的時候，蘇小小臉上快速布滿了紅霞，連忙是將衣服手忙腳亂捂住身體：“東方夕，你要幹嘛？”
東方夕眼底盡是陰霾，緊緊地盯著蘇小小捂住身體的手，唇角帶了抹冷笑：“孩子都這麽大了，還怕被我看！”
蘇小小臉頰上的紅霞繼續散開，甚至連露出在外麵的脖頸都紅了起來。整個人，像是有大火在四周燃燒一般，就連這四周都是冰雪的石壁，都降不了溫。
“東方夕，你……你好不要臉！”罵完這句，蘇小小敢肯定，也許她不記得有這用這樣惡劣的語言罵過誰，可能是夏安成，畢竟夏安成太過邪氣。
但是，這句話，她絕對沒有用在東方夕身上。而現在，她居然對著東方夕罵出這句話，罵完以後，就愣住了。
“那個……”一時間有些言語障礙，沒有說出再多的話，身體忽然被東方夕抱住。
蘇小小感覺到東方夕渾身都帶著怒氣，陰鬱的眼神毫不放鬆地盯著她：“我好不要臉！蘇小小……”
東方夕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蘇小小一聲尤其淒慘的叫聲給嚇得身體都僵硬起來，連忙放柔了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小，我弄疼了你，是不是？”
確實弄疼她了，還不是一般的疼！東方夕的手，居然因為剛才的一扯，抱著她的藥，手不小心落在了剛敷藥的傷口上。
蘇小小痛得齜牙咧嘴，但是同時心中鬆了口氣，好在東方夕的注意力轉移，沒有跟她繼續“好不要臉”那個話題。
為了讓東方夕完全將注意力放在她的傷口上，蘇小小故意讓臉上的神色看起來淒慘些，幾乎到了那種被劈了幾刀，痛得快要失去意識的樣子。
“小小！”耳邊是東方夕驚慌失措的聲音，甚至，蘇小小能夠感覺到，東方夕的聲音中帶著些許顫抖。
心中升起一陣陣欣喜，同時又帶著很多糾結的情緒，蘇小小咧了咧嘴角：“沒事，一會兒就會好些。”
“對不起，小小，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東方夕的目光不是落在蘇小小背後的傷口上，而是落在蘇小小的臉上，一定會猜出蘇小小心底的小九九。
聽到東方夕毫不猶豫講出的“對不起”三個字，蘇小小有些愣。半響，才扯了扯嘴角，放柔了聲音道：“沒事，沒有那麽痛了，好很多了。”
“真的？”東方夕這才將眼神落在蘇小小臉上，看到蘇小小臉色慢慢平靜下來，沒有那種齜牙咧嘴的樣子後，才輕輕吐出口氣。
隻是簡單的一個小動作，卻讓蘇小小很感動，很心疼。
快速低下頭，不想讓東方夕看到她微微濕潤的眼眶，蘇小小縮了縮脖子：“我有些困了，先睡了。”
東方夕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抱起蘇小小，讓她將整個身體大部分壓在他腿上。傷在背上，蘇小小是不能躺著睡，隻能趴著。
將蘇小小安置好，東方夕複又去看身邊的小夜，看著小夜還在熟睡，如果不是他記得千夜的話，他一定不相信，一個孩子能連續睡上這麽長的時間。就連幹糧，都是迷迷糊糊吃下去的。
將小夜移到他身邊的位置，一手攬著小夜，一手撫著蘇小小細膩柔軟的發絲，東方夕背靠著石壁，望著眼前的火堆，眼神漸漸飄遠。
蘇小小小心翼翼地睜開一隻眼，便瞧見攬著她腰身的東方夕怔怔出神。似乎是看著眼前的火堆，又像是透過火堆，看著山洞外麵漸漸暗下來的雪景。
隻是，東方夕臉上的神情，讓蘇小小特別好奇。先是有些哀傷，似乎是看著什麽，薄薄的唇角慢慢上揚，形成一個很好看的弧度。
雖然弧度很小很淺，但是蘇小小這樣吃力地抬著眼角去看，卻看得特別清晰。正當她還想看更多的時候，發現某出神的男子已經回神。
蘇小小連忙閉上眼睛，生怕東方夕發現她正在偷偷看他。隻是，感覺有什麽在一點點向她的臉頰靠近。
然後，在她惴惴不安的時候，額頭落下一個略帶涼意的軟軟的東西。雖然閉著眼睛，蘇小小自然明白那是什麽。
而明白以後，心底又是歡喜，又是驚慌失措。
東方夕溫柔細膩的親吻，像是春日的湖水，雖然看著波瀾不驚，卻讓蘇小小心裏蕩起了絲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