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所有真相，心中不甘
心中百轉千回，意識卻一點點清醒。死死地咬著貝齒，蘇小小痛苦地曲著身體，雙手緊緊抓住床上的錦被。
“小小……”
腦中白茫茫一片，蘇小小立在大霧中，努力仰著頭去尋找那熟悉聲音的方向。
“夜……千夜……”
當千夜一襲白衣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蘇小小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撲進千夜的懷裏。身體微微顫抖，神色慌亂，眼神空洞。
千夜看著懷裏的女子，俊美的臉上露出絲絲心疼，小心翼翼地抱著懷裏的女子，柔聲哄道：“小小，我在！”
蘇小小隻想哭，而且也真真實實地一直在哭。直到哭得最後喉嚨嘶啞，雙眼幹澀，對上千夜寵溺心疼的眸子，才慢慢停了下來。
“小小，帶著小夜一起到天山之巔，我在那裏等你們！”千夜微微低著頭，看著懷裏眼睛紅紅，卻依舊瞪大很大的蘇小小。
蘇小小的神思有些恍然，眼底盡是疑惑：“天山之巔？”
“小小，到天山之巔，記得帶著小夜……我時間……不多了……”千夜說完，嫣紅的唇角流出一滴鮮血來。
“夜！”
看著千夜嘴角的鮮血，蘇小小慌忙伸手去擦。那鮮紅刺目的血色，讓她的眼睛不由地瞪得更大。
“沒事的，小小……”千夜溫柔地看著懷裏驚恐不安的女子，眉目間的帶著濃濃的眷念和不舍：“小小……不要怪南宮傲，他是為了救你。”
“為了救我？”蘇小小重複著千夜的話，卻不能理解南宮傲那樣的做法和救她有什麽關係。
周圍的白霧越來越大，蘇小小即便是靠在千夜的懷裏，卻慢慢有些看不清眼前的男子。那樣清晰入骨的眉眼，那雙透徹明亮永遠帶著寵溺的眸子，那張眉目如畫的臉，竟然一點點變得虛幻起來。
“小小，記得天山之巔……”千夜的聲音變得虛無起來，層層白霧遮住了蘇小小的視線，竟然看不清他的臉。
“夜……天山之巔……”蘇小小焦急地喊道：“夜，你別走……”
慢慢消失的男子似乎明白蘇小小心中的疑惑，飄渺的聲音從遠處淡淡傳來：“小小，這世間，隻有你能找到我。”
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和溫暖，“小小”兩個字，念得宛如唇舌見綻開的花，輕柔婉轉，絲絲纏綿。
求生意誌慢慢堅定起來，這輩子，她未了的心願，便是找到千夜，找到他，向他問清楚所有的事情。
為什麽他可以拋下她這麽久，為什麽一次又一次在她失望悲傷的時候出現，卻永遠都隻是在夢境。
為什麽，她可以死而複活，而他卻喃喃自語：“小小，我沒有保護好你！”
為什麽，南宮傲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救她？
寢宮裏丫環腳步匆忙地來回跑著，手裏端著湯藥毛巾等。臉上都帶著惶恐不安的神情，但是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半分散亂。
偌大的寢宮中，層層帳幔之後，傳來女子深深淺淺的呻吟，像是極力忍受著什麽，極為痛苦。
而那些進去的丫環端出來的臉盆中，竟然是朵朵像是綻開極為絢麗的紅玫瑰，妖冶而刺目。
“王爺……”
守在帳幔外麵的安世華忍不住出聲：“王爺，您與王妃命理相連，如今您隻要每日治療，就能的性命無憂，王妃定然會好轉的，您……”
層層帳幔後麵，一襲淺紫色錦衣的男子半跪在床榻邊，眼窩深深陷了進去，清俊的臉上神色冷寂悲涼。
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床上的女子，大顆大顆的汗珠從她光潔的額頭上慢慢流下來。蒼白的唇角因為鮮血變得嫣紅，瑰麗的紅色和幾乎透明的蒼白形成鮮明的對比。
南宮傲緊緊抿著唇，聲音冷漠：“已經一個時辰了，安世華，為什麽小小還是這樣？”
“王爺，回魂丹能夠保住王妃的性命，但是王妃體內忽然出現的真氣與回魂丹相阻。王妃體內的真氣，即便是王爺，也不能靠近，所以……隻有靠王妃自己。”安世華跪在帳幔外，聲音恭敬有禮，眉頭緊緊皺起。
南宮傲沒有說話，輕輕咳嗽了幾聲。半響，聲音幽幽地從他薄薄的嘴唇傳出：“下去吧！”
安世華皺眉，正準備開口讓王爺去休息。畢竟王爺此刻的身體，經不得這樣的不眠不休。隻是話到嘴邊，卻聽到帳幔中昏迷不醒的王妃聲音微弱地道：“天山……之巔……夜……”
南宮傲的身體一震，眼角眉梢都帶著一抹說不明的神色：“小小……”
蘇小小沒有想到，她還會有醒來的一天。慢慢睜開眼，對上南宮傲憔悴不堪的臉，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感受。
喉中幹澀哽咽，身體虛弱，胸口還在隱隱作痛。而那像是洪水猛獸般得真氣，在她醒來後，又變得像是春日的湖水般，平靜無波。
“我……我要去天山之巔！”聲音嘶啞，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而那雙明亮的眸子，閃爍著熠熠光芒。
南宮傲緊皺的眉頭，在看到蘇小小醒來後一點點展開。唇角帶上了一抹釋然的笑容，望著蘇小小柔聲道：“小小，隻要你好起來，無論去哪裏，我都陪著你。”
蘇小小沒有理會南宮傲的話，也不知道怎麽去麵對他。淡淡看了他一眼，忍住心底悲傷的情緒，才啞著嗓子問道：“阿離呢？”
南宮傲連忙起身，卻因為在床榻邊跪得太久，連著三天三夜的疲憊，起身太過快速，一時間大腦一陣昏沉，險些暈倒過去。
努力支撐著身體，南宮傲慌忙轉身，腳步有些慌亂：“小小，你等等，我這就去將阿離抱過來。”
蘇小小不知道該怎樣麵對南宮傲，殺他，他們命理相連，殺他就等於殺自己。如果南宮傲死了，阿離又怎麽辦？
種種情緒從蘇小小心底滑過，除了忍住心底的悲傷和將要流出眼眶的淚水，她不知道還能如何。
南宮傲抱著阿離過來的時候，阿離是醒著的。眼睛很大，也很亮，尤其有神。烏黑宛如水晶般的眸子，白皙粉嫩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