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生死相隨，江山美人
明親王是算準了時機，所以才在這個時候起兵。隻是他絕對不會知道皇上這個時候要去天山之巔，似乎這個決定，是皇上剛才收到白鴿上麵的信息後才下的。
定然是皇後在南國大事，否則明親王不在這這個時候起兵。如今很多大臣還在朝中為明親王辯解，安江城的勢力也不是銳不可當，明親王如果沒有準備，絕對不會鋌而走險。
“皇上，冷衝還是那句話……生死相隨！”深深吸了口氣，冷衝大聲道。
東方夕淡淡看了一一眼，雖然什麽都沒有說，卻能夠從皇上從來都波瀾不驚的眼底看到一絲光芒。
“在沒有接到太上皇的旨意前，無論是誰要見程思複，都殺無赦！”東方夕的聲音依舊沉穩，不過如果仔細看，會看到他臉上的神色很不安。
“是！”
吩咐完，東方夕走到軟榻邊，才發現不知何時，小夜已經醒來。隻是睜著大大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們。
東方夕的手指在袖袍中微微顫抖，走到軟榻邊去抱小夜，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和：“小夜，我們走！”
小夜衝著東方夕忽然裂開嘴角笑了笑，在東方夕伸出手的時候將他胖乎乎的小手伸了出來，似乎想要攀上東方夕。
東方夕微微一愣，眼底竟然閃過一絲霧氣，忙將那種傷感的情緒隱去，努力扯了扯嘴角：“小夜，你娘親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娘……娘親！”小夜窩進東方夕懷裏，小嘴張了張，吐出幾個音節，皺了皺小小的眉頭，不再說話。
東方夕臉上的神色一僵，看了看懷裏的小夜，轉身向外麵走去。
出了禦書房，快速奔向寢宮。將寢宮裏的書架移開，露出一條密道來。東方夕環視一下四周，抱著小夜快速進了密道。
等到再出現時，已經是在一片樹立裏。樹林外麵早已經備好了快馬，抱著小夜翻身上馬，兩人一馬的身影快速消失在樹林中。
皇家避暑山莊，夜色撩人，清涼如水。
遠遠的便能聽到絲竹管弦之聲，借著淡淡的月色和燈火，能夠看到很多身姿婀娜的女子正在表演。
東方夕抱著小夜忽然出現在大殿中，讓大殿中的人都吃驚不小，甚至是不敢置信。
而坐在大殿中央興致勃勃看著表演的太上皇東方昊，看到東方夕和小夜的出現，似乎一點兒也沒有意外。
淡淡瞥了一眼眾人，東方昊將目光落在身邊的李妃娘娘身上：“愛妃，朕有要事，愛妃帶著她們都下去吧！”
李妃娘娘的臉色很蒼白，即便是在臉上擦了厚厚的脂粉，還是不能夠掩飾她臉上的憔悴。這是她被太上皇禁足後第一次出來陪著太皇上，本以為可以好好表現一下，可以拉回太上皇的心思。
如今看著皇上和太子不起然出現在這裏，心中猛然一顫，知道定然是東方澈那裏出了問題。
她知道澈兒會動手，但是沒有想到會這麽早，早到她這邊還沒有布置好一切。不過憑著她現在在避暑山莊的勢力，也布置不了什麽。
阿石死後，她被禁足，太皇上就再也沒有單獨見過她，更別說是寵幸。
心裏萬分焦急，但是看著太上皇臉色一點點變得冷沉起來，李妃隻好柔聲道：“臣妾這就告退！”
大殿上隻剩下東方昊和東方夕以及他懷裏的小夜後，東方昊笑看著東方夕懷裏的小夜，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夕兒，這就是孤的小孫子。”
東方夕點點頭，抱著小夜站在大殿中，神色淡淡地看著東方昊：“他叫東方夜，快兩歲了。朕今日來，是想要讓父皇答應朕一件事。”
東方昊慢慢從高坐上走了下來，踱步到東方夕身邊，唇角依然帶著淡淡的笑容，神色和藹，卻自有一股淡淡的威嚴。
“孤知道夕兒你看得透，所以孤一直在這裏等你！”東方昊看了東方夕一會兒，才慢慢開口道：“小夜是孤的孫兒，無論是誰，孤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
“如此，多謝父皇！”東方夕抬眸看向東方昊，又低下頭看了看懷裏的小夜，神情淡漠：“希望父皇記得今晚的話，否則，即便是葬了整個東城國，朕也不會皺半分眉頭。”
東方昊額頭的青筋起伏，隻是看著眼前這張和清妃相似的麵孔，忽然又生出一種無力感來，枯瘦如柴的臉上撤出一絲冷笑：“夕兒，江山美人是不可能兩全的。如果你放棄去天山之巔，孤依舊能夠保住你的皇位。”
“朕不需要！既然父皇選擇讓明親王靜待時機，就不該再說這樣的話。”東方夕冷漠出聲，眼底的冷意和淡漠，任何人看著都會心生涼意：“父皇，你不懂愛，所以才失去母妃！朕，這輩子寧可失去天下，也不能失去她！”
“你可知天山之巔是什麽地方，你去了那裏，指望著能夠活著回來？而你如果選擇留下來，東城國依舊是你的，將來一統天下，也是指日可待！”東方昊的聲音忽然變得尖銳起來，帶著深深的怒氣。
東方夕看著幾乎暴怒的東方昊冷笑：“父皇，你永遠都不會懂，母妃當年離開的時候，為什麽不見你。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心，沒有愛她的心。”
“大膽！”東方昊怒視著東方夕，隱在暗處的司謝也忽然出現在他們身邊。
東方夕看了東方昊一眼，將小夜送到東方昊懷裏，淡漠道：“如果你的心中還有母妃的有點兒影子，記得保護好她的孫子。”
說完，東方夕不顧東方昊幾乎噴出火焰來的眸子，隻是低下頭看著小夜柔聲道：“小夜，等著爹爹回來，爹爹便帶你去見娘親！”
小夜扯了扯嘴角，大大的眸子裏包了一包淚，小手卻沒有伸出去，而是緊緊抓著東方昊的衣袖，抿著小嘴定定地看著東方夕。
那種想要哭出來，卻又極力隱忍的樣子，讓任何人都覺得心酸。
東方夕眉宇間的隱忍，迫使他立刻轉身，大步離開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