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含情脈脈，獨自離去
“那你晚上，有沒有和我一起睡？”蘇小小記得，冬梅是睡在旁邊的軟榻上。
冬梅搖搖頭道：“王妃，冬梅一直都睡在軟榻上的。”
看著蘇小小有些疑惑的臉，冬梅忙問道：“王妃，有什麽事情嗎？”
蘇小小搖搖頭，淡淡道：“沒事，可能是我睡得太多，睡迷糊了。”
如果是以前，她絕對會想到那個人東方夕。隻是這一次，這個人可以是任何人，也絕對不會是他。
不過這府裏，除了東方夕，沒有誰有那個膽子，敢晚上到她的寢宮來。
也許是自己的錯覺吧，蘇小小隻能夠這樣想。
一日一天天過去，蘇小小膝蓋的傷口和風寒完全好了以後，已經是半個月後了。臉上的傷口，因為用的都是最好的藥，也沒有留下半點兒疤痕。
隻不過，每次夜晚的時候，她都能感覺到身邊有人，隻是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床榻總帶著絲絲涼氣，連帶著她腦中的一點點念想都消散。
將袖口中隨便塞了幾張銀票，這天，蘇小小依舊像是往日一樣，靜靜地站在院子門口，靜靜地看著坐在池邊石桌邊的東方夕和宋若夕。
他們交談並不多，東方夕臉上卻總是帶著溫和的神情，冰藍色的眼底也蕩漾著柔柔的笑意。他親手給她倒茶，溫柔體貼。
蘇小小覺得眼睛很酸，她用手揉了揉眼睛，感覺像是風吹起地上的塵埃落入了眼中，像是要哭出來一般。
唇角輕輕勾起，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比較自然。臉上帶著一抹雲淡風輕的笑容，像平日裏一樣，沿著鋪滿了鵝卵石的小道，慢慢向大門口走去。
她想，如果這時候東方夕開口，也許她就會哭出來！也會留下來。隻是，那隻是如果。東方夕沒有出聲，也沒有看這邊一眼，依舊與宋若夕在那邊淡淡輕笑。
出了府，蘇小小坐上馬車，輕輕掀起車簾看了看這朱紅的大門，高深的院牆。今日一別，不知道相見是何時了。
唇角露出一抹苦笑，一滴淚落了下來，落在白皙的手背上，像是被灼熱的岩漿燙到了一樣，蘇小小連忙將手縮進衣袖裏，心中萬般疼痛，卻慢慢閉上了眼睛。
冬梅坐在旁邊，沒有看到那滴淚水，隻是輕聲問道：“王妃，您為什麽就不找王爺呢？”
蘇小小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因為我還沒有理清楚！”
“王妃，冬梅一直想要問您一個問題！”冬梅抬起頭來，眼神明亮地看著蘇小小。
蘇小小抿了抿嘴，輕輕笑道：“有什麽問題，就問吧！”
冬梅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王妃，他們都說您不是江城城主的親妹妹，說城主愛的人是您，是這樣嗎？”
蘇小小眼底閃過一絲恍惚，忽而輕笑著道：“夜愛的人，是三千年前天承宮的祭司紫陌，並不是我蘇小小。”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心中一痛。覺得，違背了心中的感情。昏迷的時候，明明記得千夜在她耳邊呢喃：“陌兒，從此以後，我便叫你小小。滄海桑田，我愛的，獨獨隻是你，你的那顆心！”
千夜愛的人，自始至終都是她啊！
“可是王妃您就是紫陌啊！”冬梅不解，什麽三千年前的紫陌，她不知道。隻是，紫陌確實是王妃的名字啊！
蘇小小望著冬梅，眼底帶著憂傷：“冬梅，你不會懂的！”
她不會懂，因為冬梅不是她。她懂，因為紫陌的靈魂住在她的身體裏，她親眼看到飄逸出塵的千夜為了紫陌，將天堂變成地獄，而他自己，從天使變成了修羅。
現在，她的靈魂是她蘇小小自己的，隻是千夜的影子怎麽抹不去！
這顆心，卻不受自己的控製！
“那……王妃，您不去找王爺，是因為您愛上了……”最後幾個字，冬梅卻不敢說出來。
蘇小小笑看著冬梅，知道她心底的意思，但是，她也隻是看著冬梅，並沒有回答。
像往常一樣，到了大街上以後，蘇小小下了馬車進了平日裏進的衣莊，隨意地看著衣服，然後讓冬梅去給她在隔壁的玉器店看看玉器，有好的就買回府去。
看著冬梅照舊去了隔壁的玉器店，蘇小小眼底露出一絲歉意來。她不見了，東方夕不知道怎麽處置冬梅，但是如果讓冬梅和她一起離開，冬梅還有冷衝。
有冷衝在，就算東方夕再怎麽變，也會饒過冬梅的吧！
想到這裏，趁著沒有人注意，蘇小小慢慢走到了衣莊裏間的小院子，院子後麵還有一個後門，她觀察了很久，這邊很清靜，一直沒有人來。
在衣莊裏換了一套衣服，變成男裝，同時換成了男子的發型，將臉上也抹上了一些東西，不至於讓人一眼就認出來。
出了後門，後麵是一條小巷子，並不是大街，也少有人來。出了小巷子，便到了建安城的護城河邊。過了護城河，便是郊區。
蘇小小一路慢走，到了郊區後，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建安城，想著那天東方夕帶著她回來時，滿城官員出來迎接的情景，心中盡是酸意。
離開了東方夕，她去做什麽呢？她要找千夜，要找到千夜，然後問過明白。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要弄清楚，到底她身體裏，還有沒有紫陌的靈魂，如果沒有，為什麽現在的她，心中會這般思念著千夜。
如果沒有紫陌的靈魂，那麽，她真的愛上了千夜？
她要找到答案，不能一輩子都這樣下去。
深深吸了口氣，蘇小小收回目光，唇角帶起一抹淺笑。雖然不知道千夜去了哪裏，雖然江城在一夜之間消失不見。但是回到江城的故土，總會有蛛絲馬跡吧！
下一站，蘇小小早就想好了路線。出了建安城，向西走，沿著渭河一直向西，渭河的下遊，便是原來的江城地界。
都說想法是美好的，隻是蘇小小還隻是剛走到郊區，才沿著護城河沒有走多遠，便聽到背後有馬蹄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