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叫我陌兒,千年轉世
什麽叫做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他再告訴她所有的事情?
“不,夜,我現在就想知道。”蘇小小不依,她肯定千夜有什麽瞞著她。
為什麽他看她的時候,眼神有著一種跨過千年的滄桑和無奈,透出一種無與倫比的憂傷和歉意?
“我記得,夜你以前叫我‘陌兒’?”蘇小小鼓起勇氣,才將這個問題問出口。
千夜的身體微微一顫,握住蘇小小的手緊了幾分。眼底的神色瞬息萬變,最後化為了輕輕淺笑:“小小,你可能是聽錯了。我還有事沒處理,晚膳的時候再過來看你。有什麽事情,可以吩咐外麵的侍女。”
說完,千夜不給蘇小小說話的機會,起身、轉身,優雅地走了出去。蘇小小漲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千夜出去以後,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走了進來,微微低著頭,看著蘇小小柔聲道:“小姐,奴婢侍候您寬衣。”
蘇小小的腦子裏一直在想著剛才的場景,還有千夜的話。三千年……一個活了三千年的人,為何會出現在她的身邊?
陌兒?千紫陌?
他真的不知道這個身體的靈魂,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了嗎?
很多疑惑在蘇小小的腦中轉啊轉,直到侍女給她穿好衣服,問她要不要出去走走,她才回過神來。
“出去走走!”她當然要出去走走,不走不看怎麽知道周圍的環境,怎麽知道如何出江城?
雖然千夜說南宮傲與東方夕都安然無事,隻是那日的情景她記得相當清楚。她記得東方潮給了南宮傲致命一擊,也記得東方夕被姬淵掐住脖子,臉都變成了醬紫色,甚至有鮮血從嘴角流出。
想到這裏,蘇小小眉頭緊緊地皺著。雖然說是出來走走,看看風景,隻是她的心思全都不在風景上,而是在想著那晚的情景。
直到跟在她身後的侍女小心地提醒道:“小姐,前麵是柱子。”她才緩過神來。
尷尬地咳嗽幾聲,蘇小小這才開始打量眼前的風景。放眼望去,遠山眉黛,蔥蔥鬱鬱,看不到一點兒建築物的存在。
千夜,將江城掩飾的真好。想到這裏,蘇小小轉身看著身後的侍女問道:“哪裏是江城最高的地方?”
“回小姐,江城最高的地方,是城主的天龍殿。”侍女站在一邊,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很是為難的樣子。
蘇小小皺著眉頭問她:“怎麽了?”
“天龍殿沒有城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內!”侍女恭恭敬敬地回道。
她要不要冒這個大不違,去試試千夜對她的底線?蘇小小想這個問題的時候,沒有看到遠處一襲白色的錦衣緩緩向這邊走來。
“在想什麽?”
千夜的聲音雖然溫柔,可是對於在跑神的蘇小小來說,還是嚇了一跳:“你是鬼嗎?走路都沒有一點兒聲音,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千夜似乎一點兒也不在乎蘇小小的語氣惡劣,好脾氣地看著蘇小小,順手將她被風吹亂的發絲撫到耳後:“我已經站了好一會兒了,是你自己太過專注於某件事情。”
正說中的蘇小小的心思,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的紅暈:“你找我有事嗎?”
“你想去天龍殿?”千夜望著微微滴著頭的蘇小小,溫柔地問道。
蘇小小想了想,才抬起頭來非常認真地問道:“我可以去嗎?”
千夜不置可否地一笑,俊美無雙的臉在一瞬間變得特別柔和,眼底的寵溺神色怕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當然,隻要是小小想要去的地方,無論是哪裏,都可以去。”
“那如果我說,我想回東城國呢?”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蘇小小心裏沒底,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得寸進尺了。隻是已經說了,也收不回來了。
千夜黑亮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道莫名的光,看著蘇小小認真地問道:“小小,為什麽你要回去?”
“我在那裏待了七年,怎麽說也有點兒感情。”一邊說蘇小小一邊注意著千夜神色的變化,看到他依舊溫文爾雅地看著她,她才鼓起勇氣又道:“其實……說白了……我是擔心東方夕和南宮傲。”
蘇小小的話說完了好一會兒,千夜都沒有出聲,隻是靜靜地望著她,又像是透過她,在望著另外一個人。
蘇小小被他那樣的眼神看得極不自在,也正因為這樣,她更加肯定,千夜心中確實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那個人絕對不是現在的她蘇小小,而是他真正的妹妹千紫陌。
那個人,是她偶然聽到的……陌兒!
隻是千紫陌這個名字,如果小名叫陌兒,也無可厚非。如果她眼神沒有問題,那麽他很早的時候便知道了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妹妹。
想到這裏,蘇小小心中猛然一驚,口中的話不經過大腦便問了出來:“為什麽?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千紫陌,為什麽還要把我當作千紫陌?”
純淨明亮而又深邃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她,千夜不說一句話,隻是那麽淡淡地看著她,卻看得蘇小小所有的偽裝都無所遁形。
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在他那種帶著滄桑與憂傷的眸子看得泄了氣,蘇小小有些挫敗地看著千夜,終於在眼底流露出一絲膽怯。
她承認她不是他的對手,可是他究竟在盤算什麽?
“小小,我愛你!”
沉默已久的千夜,在蘇小小內心充滿膽怯和後悔的時候,說了一句讓蘇小小驚訝得足以吞下一個雞蛋的話。
小小,我愛你!
蘇小小連連倒退幾步,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那時候她不是問過她嗎?他不是說他與千紫陌不是那樣的關係嗎?
“你並不是我的妹妹,在你到這個世界以前,這個身體隻是一個軀殼。我用了三千年的靈力,才將三千年前紫陌的靈魂養育成八歲的小女孩。你的穿越也是因為我,我將你的靈魂帶到了這個世界,進入了這個身體。”千夜淡淡地說著,聲音中透出一種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