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祭祀
“相公。”裏正媳婦相當的能屈能伸，剛才還完美的掌控全局，現在裏正一來，她立馬就變身嬌弱小女子，果斷的撲到裏正懷裏。
不愧是綁牢了裏正這麽多年，讓裏正從來不看路邊的野花一眼的裏正媳婦，果然棒棒噠！
“雲娘，你怎麽樣？有沒有被嚇到？”裏正心疼的問。
“我，我沒事。”雲娘故作堅強，眼角含淚。
“雲娘……”
圍觀人群表示不服，這麽大庭廣眾下秀恩愛真的好嗎？欺負他們是不是？
這個狗糧他們不吃，他們也要秀恩愛啊！
“裏正啊，這個何氏該怎麽辦啊？”某個皮糙肉厚的小子被他親爹推了出來，該男子一邊詛咒自己的爹今天進不了娘的門，一邊不好意思的開口問。
“還能怎麽辦？火刑處死。”裏正厭惡的看了一眼何氏，這就是一老鼠屎，平日裏就不停的影響永寧村的和平，現在還變成這個樣子，嚇到他媳婦了你知道嗎？
“沒錯。”村裏德高望重的老人表示同意，這等妖孽，不上火刑是不行的。
村裏其他人也沒有任何意見，都點頭表示同意。
“裏正，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墨雪一點也不想幫何氏說話，但是她很樂意惡心何氏。
不是說她不孝嗎？她今日就孝順給何氏看，讓她知道什麽是孝順。
“怎麽會？這可是妖孽，必須火刑。墨雪丫頭你心軟，可以不來看，到時候好好照顧祭司大人就是了。”一位輩分可以說是墨雪太爺爺的老人家開口。
“……那好吧。”墨雪低頭，微笑。
古代的愚民政策還是不錯的，至少現在，她的名聲是有了，到時候她去開醫館，也不會有人拿著她不孝的名頭說話了，真是一舉多得。
“墨雪丫頭還是要好好學習，心軟這毛病可不能留。”
老人家說是這麽說，但是顯然是滿意墨雪的態度的，不住的點頭。
在他們看來，老一輩的再怎麽偏心，小輩都是不能怨恨的，墨雪前段時間的行為有些過了，讓他們不喜，現在看來，還是不錯的嘛。
裏正環視一周，“既然大家都同意，那麽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免得太陽下山後，這野鬼又跑了。”
“好！”
既然決定了，那村民就行動起來了，動作非常迅速的搭好了台子，年輕力壯的青年把何氏放到台子上，裏正親手點燃了木材，一群村民在馬道婆的帶領下開始收集祭品。
墨雪借口不忍心看，離開了村中心，回到家中，凜川正在門口等她。
“怎麽去了這麽久？”凜川覺得自己沒辦法看見墨雪的未來真是麻煩，這樣墨雪將來受傷了，他是不是也找不到她？
他該慶幸現在這永寧村還很安全嗎？
“路上遇到了一些人，聊了兩句，怎麽了？”墨雪看著凜川皺起的眉頭，凜川不高興，不會是知道了我算計何氏的事情吧？
“我看不見你的未來，我很擔心你的安危。”凜川十分的誠實。
這誠實的話比情話好聽多了，墨雪微笑，“我沒事的，你不要小看我，我很厲害的。”
“但是還是擔心啊，對了，村子裏是怎麽了？”凜川剛才就聽見了，鼓聲、歌聲，非常想是在舉辦什麽活動。
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有什麽活動好舉辦的？而且舉辦活動，都是要祭司來念禱詞的，村裏人如今卻沒有來找他，而是自己來，顯然是出來什麽事情了。
“何氏變成妖怪了，眼睛鮮紅如血，牙齒尖利如狼，還怕太陽。被馬道婆發現了真身，剛才現形了。”墨雪推著凜川進屋。
“然後呢？”
“然後村裏人都趕了過去，裏正和老人們討論了一下，決定要對何氏執行火刑。”
“哦。”凜川眯起眼睛，想起了之前墨雪跑出去的那晚，何氏的“妖怪”病，估計就是墨雪的傑作吧。
“相公，你也太淡定了。”墨雪倒了一杯茶水，“如果我是妖怪，相公可還能這麽淡定？”
“我會保護你。”凜川還是這樣一句話，沒有任何改變。
他就是這樣的人，性子清冷，表麵給人的感覺就是沉默寡言，但是心地善良，實則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隻有墨雪好好的，其他人，與他何幹？
墨雪的手一頓，凜川說情話的技巧，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給滿分，不怕他驕傲。
墨雪把杯子放下，“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是她給何氏下了藥，知道是她讓何氏變成了妖怪，知道她是故意讓何氏被施以火刑。
“知道什麽？”凜川無辜的看向墨雪，天真又美好。
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會說出來的，以為他傻嗎？
“沒什麽。”墨雪捂臉，媽蛋蛋，又是美人計！
“還有什麽事情嗎？”凜川淡然的問。
“沒了。”墨雪轉身去收拾草藥。
“那我就走了，村裏的祭司，作為祭司，我是必須要去的。”
對哦，她差點就忘記了，墨雪的手頓了一下，“那你去吧，小心點。”
“嗯。”凜川點頭，推著輪椅離開了。
等凜川離開之後，墨雪放下了草藥，跑了出去。
何氏已經受到教訓了，但是還兩個人沒有得到教訓，她得推動一下，處理完雜事，她也好專心為凜川解毒。
墨雪一腳踩到牆上，身體猛地上竄，衝上了房頂，輕輕的挪開一片瓦片，看了看裏麵的情況，她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在寧二水的床鋪上方。
墨雪笑了，拿出一粒藥丸捏碎，藥粉散落到床鋪上，床上的兩人毫無所知。
這可是你最後一次做男人的機會了，好好享受吧。
墨雪站直了身子，身體驟然往後掉去，接著安然無恙的落到地上。
這邊，墨雪的事情進行的非常順利，那邊，凜川也開始主持祭祀了。
因為不是正經的祭祀，所以之前的準備工作都不需要，寧和之曲、安和之曲、景和之曲、鹹和之曲都是不需要的，就連祝文也不用，隻需要獻禮就可以了。
禮就是何氏，最終步驟就是將何氏焚燒。
作為祭司，在這場不正規的祭祀上，凜川的唯一職責就是看。
火焰熊熊燃燒，何氏叫得淒慘，而邊上的人卻是一臉狂熱，看啊，他們消滅了鬼怪。
凜川漠然的看著，這是，何等無知的存在啊。
……
樹皮粗糙的大樹滄桑而高大，山穀像是鋪上了綠色的天鵝絨，岩石點綴其間，樹枝一層蓋著一層，枝丫交錯。
這裏，是陽光永遠照射不到的地方，周圍安靜得像一幅畫，一副不會動的，死寂的油畫。
累累白骨，不僅僅是人類的殘留，更多的，是在這裏掙紮求生的弱小動物的遺骸。
永寧村的村民從來都不敢進入這裏，這裏，是人類的禁地，是野獸的樂園。
黑暗的森林中，唯一的光源，便是不遠處潭水中的淡淡紅光，一直安慰的帶在原地，指引著自盡者前行的方向。
沉睡已久的“藤蔓”活動著身軀，張開尖銳的牙。
有什麽飛快的閃過，快的隻看得見一道道殘影，掠過的力道帶起陣陣疾風，枝葉繁茂的樹藤和草葉被吹得東倒西歪。
安靜到近乎死寂的森林裏，有什麽在隱隱的騷動，看上平常的氣氛中，有什麽在蟄伏。
墨雪無視了周圍的一切，隨手捏死一隻衝過來的蛇，專心的衝向自己的目的地。
這些日子的修養，足夠她恢複自己的實力，也讓她查探清楚，哪裏有她所需要的草藥，等她將山上能收集的藥材收集完了，她就帶著凜川去鎮子上，尋找剩下的藥材。
如今，還剩下最後兩味藥了。
“到了。”墨雪隨手抹過老虎的脖子，捏斷一隻山貓的喉嚨，悄然無聲的停在水潭邊，眼中滿是笑意。
瀑布環抱，背山麵水，瀑布流瀉之處，潭中水花四濺，花開於潭中石，葉落於月中天，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菩提蓮，找到了。”墨雪看著還有一片花瓣沒開的菩提蓮，感歎自己的好運，將自己之前殺掉的獵物帶過來，扔入譚中。
高潔美好的菩提蓮動了，細細的根部連上那些獵物，貪婪的吞食著血肉，隨著那些動物的身體一點點扁下去，最後那一片花瓣漸漸的開放了。
以殺止殺，鮮血養菩提。
待到菩提蓮終於完全開放了，紅光大盛，墨雪連忙把菩提蓮花摘入手中，藏到懷裏，同時衝進瀑布後麵的山洞。
菩提蓮開放，會引來野獸和那些心有所感的高手，好在這地方實在太偏僻，所以人現在還沒來，但是如今菩提蓮正式開花了，那種吸引力就會立刻增加，那些人很快就會發現這裏，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好在她早有準備，還發現了後麵的密道，不然，到時候定是要打一場的。
她才不要呢，她現在隻是個農女！跟她念，農！女！
一片黑暗中，墨雪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在一直下墜，這密道也不知道是通往那裏的。
砰！——
墨雪靈巧的轉動身子，一腳踩到山壁上，緩解自身的重力，眯起眼睛，憑感覺又找到一處可停腳的位置，跳過去，接著又是幾下跳躍，悄無聲息的落到地麵上。
這是一處黑黝黝的洞穴深處，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對墨雪來說真是再簡單不過了，她走的如魚得水，除了一開始意外激發的機關以外，她沒有再觸動任何機關。
走著走著，墨雪就走進來一個山洞。
外邊還是好好的，看起來不管是裏邊還是外邊都是一樣的，但一走進去，墨雪立馬打了個寒戰。
“這種環境？”墨雪驚喜萬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墨雪往最冷的地方走去，一株很矮的植物立在哪裏，約莫一人高，通體都是紫羅蘭的顏色，遠遠看去，就像是紫寶石雕成的雕像，還是玫瑰的形狀，花瓣一層一層的綻放開來，泛著點點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