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孫堅的末路
事實確實如荀攸所料，荀彧去了南新城後便密謀著帶著大軍和軍備糧草北上。兵卒並不清楚荀彧和孫堅的情況自然無條件的信任荀彧，而明白情況不會聽令的韓當等幾個高層原本就不可能是荀彧的對手，外加有心算無心之下被荀彧一舉拿下！之後荀彧便棄城領兵北上，一路長途無阻，也是讓荀彧心中最後一點擔心『蕩』然無存。當然荀彧前腳棄城，有王詠情報的孫策後腳就將所有城池接收了，自然也就沒有任何消息傳出。等到今日，吳禹已經將關羽，張飛還有交州的高順都調來了，準備一舉拿下整個荊南！
斥候也終於帶回來了類似的消息，原本就已經準備撤退的程普等人也是加快了速度，趕緊撤離。原本還有兩三千人的孫堅軍也就隻有數百舊部依舊跟隨著孫堅，也隻有這些和孫堅一無所有開始的兄弟才願意跟著現在一無所有的孫堅……
從長沙逃亡而出就是一場沒有目標的旅程，軍備，糧草，金銀，細軟都沒有帶上，因為帶上也是無用，目標越大，也就越容易被發現。幾百人走在山林間的小道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也在等著，等著孫堅的蘇醒……
三日後
“德謀，我們的食物隻能堅持兩日了，主公的用度兄弟們都留下來了，可是沒有『藥』材和醫師，主公再這麽昏睡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山林中祖茂提著水和食物走到程普身旁說道。
程普看著馬車上依舊昏睡的孫堅搖頭歎道：“我如何不知要尋個地方安定下來，才好救醒主公，可是吳禹的大軍在側，若是不再往這大圍山林深處走走，我怕吳禹大軍很快就能找到我們。”
祖茂將食物放好，一拳用力的打在一旁大樹上！一個需要兩人合抱的大樹居然被祖茂一拳打出一個巨大的缺口！可見祖茂此時有多憤怒！
“都是那荀彧！！若不是他我們又如何會落到如此田地！！他還害死了義公！！”祖茂咆哮著突然難以平複自己的心情，拿起大刀就把這棵大樹一刀砍刀！吼道，“我誓殺此賊！”
大樹轟隆一聲栽倒在地！濺起一陣落葉，飛塵。程普皺眉喝道：“大榮！你這樣傷到主公怎麽辦！！”
祖茂聞言一驚，連忙查看下馬車裏的孫堅。確認並沒有傷到孫堅，這才放心道：“我不是想到那荀彧就控製不住麽.……”
程普也是狠道：“我們誰不恨那荀彧！可現在恨他有什麽用？！我們現在隻有等主公醒來，再作打算！”
“哎……”祖茂歎了一聲，程普也不再言語兩人緊緊的守在馬車旁。
不一會黃蓋領著幾十人和一個衣著奇怪的人走了過來，那人裝扮有些異域風格，但卻已經十分破爛，年歲似乎已經不小，但身體卻十分健朗，似乎有武藝在身。
黃蓋見到程普和祖茂大笑道：“德謀，大榮！主公有救了！我們在這荒郊野嶺也碰到的一位神醫啊！”
“神醫？！”程普和祖茂兩人聞言下意識的向那衣著古怪之人看去。
衣著古怪之人絲毫沒有理會程普和祖茂兩人，直接就進了馬車。程普和祖茂見黃蓋沒說什麽也知道此人便是那位神醫，也就沒有阻攔。隻是程普還是很不放心的在黃蓋耳旁問道：“公覆你怎麽知道此人是神醫？”
黃蓋小聲回應道：“先前我們一個兄弟被毒蛇咬傷了，我們束手無策，這神醫過來沒用針灸，反而用一套我們都沒見過的手法將毒就那麽『逼』了出來，雖然現在那兄弟有點虛弱，但卻沒有半點異樣。”
兩人交頭接耳之際，神醫卻是叫道：“鬱結之症，拿點水過來。”
“哦，好馬上來。”祖茂應下馬上過去拿了一個水袋遞了過去。
神醫接過水袋，從自己的包裹裏拿出一些『藥』草混上水糊在一起，放在孫堅口鼻處。孫堅便發出一聲咳嗽！雖然極為微弱，但程普幾人卻聽得分明！
“主公！”幾人大叫一聲紛紛圍了上來，神醫頓時不悅道：“你們再近點，你們主公就得被你們害死了。”
程普等人聞言馬上又退了出去，連忙賠禮道：“我等知錯了，還請先生趕快施救。”
神醫沒有理會幾人，繼續為孫堅治療。不一會孫堅虛弱的睜開雙眼，神醫點了點頭便從馬車上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淡淡道：“可以了，準備好吃的，他應該會很餓。”說完神醫便隨便找了一棵大樹坐下。
程普幾人向神醫道了聲謝，便圍在馬車旁，也將不多的食物拿了過來。
“這是在哪啊？”孫堅睜開雙眼除了程普幾人便是一片陌生，虛弱的開口問道。
程普三人喜極而泣，將食物和清水遞了過去哽咽道：“主公，你大病初愈，先吃點東西吧。”
孫堅此刻剛剛醒來還沒有恢複之前的記憶，『迷』『迷』糊糊的拿起遞過來的食物張口吃了起來。
幾口食物和清水下肚，孫堅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隨之而來的便是那痛苦的記憶，荀彧叛變，韓當犧牲，而眼前的這一切…………
“公達說的都是真的對吧……吳禹的大軍已經包圍了長沙對吧……大軍不願意跟我走，那些剛剛答應我的家族也不願意對吧……”
孫堅一連三個對吧說的程普三人啞口無言，一時間老淚縱橫。
雖然沒有得到言語肯定，但又有什麽區別呢？孫堅望著車外的天空癡癡的笑了，自黃巾『亂』起，東征西戰已有五年多了，如今回頭望去不過是黃粱一夢，心痛了，夢也就醒了。
“公達沒有騙我啊！哈哈哈哈……”孫堅仰天長笑，說不出的悲涼，所有人聞聲皆是落淚不止。
一片悲傷淒涼的氣氛中，神醫的滿臉鄙夷道：“哭什麽哭！你們有什麽資格哭！一看你們就是當兵的，不管你們為什麽打起來！殺的都是人命！你們打的越狠，也就殺的越多，害的百姓也就更多！那些被你們殺的人，不比你們慘麽？起碼你們還活著！！那些被你們害的百姓更是比你們慘的多！我醫術自認為已不輸古往今來任何一人，可我一路上有多少次無法施救你們知道麽？！！他們什麽都沒幹，就被你們『逼』上了死路！你們自己覺得你們還有什麽資格哭！？”
神醫的一番話震懾住了所有人，孫堅的舊部想要辯駁卻不知道該如何張口……
“難道漢室正統就不重要了麽？”孫堅盯著神醫問道。隻是一雙大眼充滿著落寞……
神醫鄙夷一笑：“漢室正統？貽笑大方，漢室之前是秦皇，秦皇之前是商周，到底誰是正統？？不過是人罷了，你要漢室正統打什麽仗，找幾個人找那劉氏小兒天天朝拜有何差別！”
神醫的一席話讓孫堅愣住了，孫堅想要發怒，卻發現自己怒不起來了……
一種奇異的感覺從孫堅心中油然而生，在他心中比生命和家族更重要的漢室正統或許真的就是那般的不堪？
可能是吧……
可能從第一次的妥協起就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