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威脅人的,但很少見到自己已經被製住還囂張著要威脅別人的,但是這樣的人,如果不是有恃無恐,就一定是腦子出了問題,大老爺不認為巴川腦子出了問題,所以,他猶豫了。
大老爺的臉色雖然未變,眼神中卻已露出些許的複雜和懷疑,但還是把手放了下去。
“就算不殺他們,我仍然可以隨時把你先殺了。”
巴川輕笑,道:“那你為什麽還不來殺。”
大老爺一愣,細細打量了一番仍然站的筆直的巴川,好像要從他身上找出一錠一千兩的黃金大元寶。
巴川道:“你若不信,可以試試。”
大老爺眯著眼笑著道:“我不想試。”
巴川道:“你和他們是一夥的。”
大老爺反問道:“你好像並不驚訝。”
巴川道:“有幸被你送回去療傷的那位之前來過一次。”
大老爺眯著眼繼續看著巴川。
巴川道:“我就知道他還要來,而且不止他們幾個人。”
大老爺點了點頭道:“他叫黑蛇,身手不壞,而且頗有些城府,這也是我讓他繼續活著的原因,有自知之明的人即使派不上太大的用場,至少不會逞能。”
巴川道:“有自知之明的人一般都會在做事的時候用用腦子。”
大老爺道:“用腦子的人,不管怎麽樣,多多少少都會有點用處。”
巴川道:“所以他第一次來了又走的那麽快,是為了通知你來幫他。”
大老爺道:“說來他並不是個廢物,在效力的這八年之間,隻不過失手了三次,第一次在道上遇上了塞外飛鷹,丟了貨,所以我隻閹了他,作為一點小懲戒。”
巴川苦笑,塞外飛鷹是塞外近二十年來名頭最響、武功最高的大盜之一,此前幾乎與方老板賭場的總管事木雕,也就是那位蕭鷹並列為塞外雙鷹,隻不過這位塞外飛鷹為人凶殘霸道,此前被六扇門所追剿,在任清和嚴雲山聯手所傷後便潛逃至大漠深處再未踏足江湖,所以黑蛇能在塞外飛鷹手中全身而退已經是個奇跡。
但是,據說塞外飛鷹是個美若天仙般的女人,到現在,關外坊間仍有關於她的一些傳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怪不得要閹了黑蛇,也怪不得黑蛇為什麽會是那副樣子。
大老爺接著道:“第二次,哎,這小子也是該倒黴,幹活兒的時候碰上了一個人,而他明明碰上了這個人,可是直到自己那一包袱的黃金被搶走都沒看到這個人的臉,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懲罰他一下,但畢竟無可厚非。”說完笑眯眯的看向了巴川。
“據說,那個人真名叫西門雞鳴。”
巴川差點笑出聲,道:“不知道有沒有叫東門犬吠的。”
大老爺臉色嚴正道:“這個人,名字雖然怪了點,但說到他的武功,端的是赫赫有名,他的成名絕技,無人知曉,隻是被坊間,傳為,五行神功。”
巴川心中一震,五行神功,他驀地想到了很多。
大老爺笑眯眯的看了看臉色凝重的巴川沒有說話,而是倒了杯茶喝了一口。
巴川過了一會兒才道:“第三次呢。”
大老爺站起身道:“第三次就更離奇了,此人武功高深莫測,來曆不明,近二十年來,關外漠北都不曾有過此人的任何見聞,而且和他交過手見過麵,卻還是看不出他的武功路數,最關鍵的是,此人一直沒有做過任何值得引起注意的驚人之舉。”
巴川也點了點頭道:“名頭大的人雖然名聲在外,起碼還能有些一知半解,對這類人,最是頭疼,對付起來也不知道從何處著手,可怕的並非是江湖成名的俠客,最怕的是那些不苟名利,隱匿身手的奇人異士。”
大老爺點頭稱是,道:“兄弟所言極是,所以對如此不知根底的高人,黑蛇當時沒有輕舉妄動才找了我,不過,他還是辦砸了,當然,幸虧他頗有自知之明,大家一起上陣,這個事總算是還有些回旋餘地,所以他也能活著回去。”
巴川道:“看來他第三次遇到的這人確實是高深莫測,非比尋常。”
大老爺撫掌笑道:“說的不錯,確實是高深莫測,非比尋常,所以我隻罰了他半年的銀餉便送他回去療傷作罷。”
巴川正要點頭心裏一個激靈。
大老爺又坐下靜靜看著巴川,像是剛才隻不過和他一個老熟人聊了幾句家常。
說了半天巴川才聽明白,這第三次的中心人物原來是自己。
而他還把自己著實誇了一番,想到剛才說的話不禁啞然失笑。
巴川忽然問道:“你到底是誰?”
大老爺道:“鄙人,黑狐。”
若不是被點了穴道他倒是很想再回頭仔仔細細的打量一番這個胖的快像是一個球的大老爺哪裏和狐狸相像。
巴川道:“你們都是那位龐連通的手下。”
黑狐正了正神色道:“我們不過是龐老爺子的一根手指。”
巴川道:“那你這根起碼也是大拇指了。”
黑狐道:“兄台真是眼力非凡,不過鄙人排行老二,是為食指。”
巴川苦笑,這黑狐倒是毫不隱瞞,坦白的很,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更不明白這些人找到自己頭上到底是為了什麽。
龐連通作為西北最有勢力的總瓢把子,手下的人行事如之前一般飛揚跋扈也屬正常,但像黑蛇這樣的,就已經很不一般,而這黑狐,不顯山不露水,從開始便是扮豬吃老虎,演的一場好戲,甚至他懷疑那黑蛇雖然娘娘腔的很,可不見得一定是個有毛病的人,對小馬做出那種事,指不定都是演給自己看的,而一旦自己出手,便進了他們的圈套,而就在自以為製住了所有的人時候,這黑狐才在自己防範之心卸下的時候出其不意的點了自己的穴道,其城府之深,令人吃驚,但這其中的疑點就更多了,雖然他猜得到和上次死的那個倒黴鬼一定有關係,但值得這樣興師動眾,一定不可能隻是單純的為了那麽一個小角色,從那兩個被“處理”掉的人可見一斑。
巴川問道:“既然你們已經盯上了我,又何必讓那小姑娘在夜裏做些小動作。”
黑狐笑眯眯的說道:“你真的不懂?”
巴川也笑了,忽然問道:“那飛花點穴手,我並未見識過,隻是從武林傳言得知,所以,你教的難道是真正的飛花點穴手?”
黑狐道:“飛花點穴手,隻有一種。”
巴川歎了口氣道:“那我懂了。”
黑狐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個一般人,這麽簡單的道理你一定想的明白。”
巴川苦笑,若是真的飛花點穴手,一般人若是被用這樣的點穴手製住是萬難逃脫的,而他卻絲毫不受影響,而那小姑娘可能也是故意沒有用全力,可是能解得開這種手法的人,必然不是一般人,如果他就裝作被製住,可能也就蒙混過去了,可是自己偏偏還沒被製住,甚至還反將那小姑娘製伏,更有趣的是自己還放她走了,用的手法在他們看來一定也覺得更加奇詭無比,那麽,無倫是不是自己殺了那個倒黴鬼,自己都一定像是一隻誤入狼窩的羊,順便把自己的角晃了一晃生怕這群狼看不到,而他忘了,恰好這群狼剛死了一隻被角頂死的小狼。
所以無論是不是自己頂死的,都已經吸引了周圍的注意,一下子便處於群狼環伺的境況。
看來想過幾天太平日子,並不是那麽簡單的。
怪不得青鴉臨走前告訴自己,最好做個普通人過無聊的生活,無聊的生活總比沒有生活好。
黑狐又喝了一口茶,笑眯眯的說道:“看來你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所以我們就可以上路了。”
剛說完,外麵便來了一輛馬車,走進來一個精壯的漢子,黑狐輕聲道:“送到刀削麵館。”
那精裝漢子點頭稱是,走到巴川麵前,提著他的腰帶扛起便走,像是山林伐木的樵夫扛起一棵砍好的樹要回家一樣自然輕鬆。
但巴川卻有些發愁,樵夫砍了一棵樹回去,肯定不是要挖個坑把這棵樹舒舒服服的栽進去,然後澆水施肥等著它舒舒服服的茁壯成長,所以看著眼前這輛漆黑的馬車,他赫然想起了之前也是被暗水的人迷倒了扔到馬車裏運到了射山差點喂了蛇……
羊雜碎鋪,刀削麵館,這龐連通,可能跟老馬一樣,也是個開飯館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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