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另一隻袖扣
跟著他上樓，其實他想多了，誰會跟他一張床。
他長的再帥再有錢，我也沒忘了我的目的。
再說，我也不是花癡。
不過，讓他誤會我對他垂涎，倒也不錯，正好掩蓋我的真實目的。
他住在我隔壁的客房，我站在門口笑容可掬地對他說：“其實我應該跟你說那句話才對，你瞧我的門都被你掀了，你晚上別上廁所摸到我的房間來。”
他連眼風都懶得給我，就轉身進了客房。
我剛才又留意了一下他的袖子，一邊卷起的，一邊沒有，所以我隻看到了一枚袖扣，跟我的那枚很像很像。
回到房間把收著的那枚袖扣找了出來，努力回憶剛才在桑焱的袖口看到的袖扣，兩者對比了一下。
因為沒放在一起比，我不能斷定就是一對。
翻來覆去睡不著，從窗簾後麵看窗外，那個姚小姐在外麵轉悠了半天沒敢進來也沒敢敲門。
她怕惹惱了桑焱直接甩了她。
她還不算笨到家。
後來她就走了。
我還是睡不著，過了十二點，估摸著桑焱應該睡著了，就偷偷摸到他的房間。
他沒反鎖門，而我又有所有房間的鑰匙，
住進這裏的第一天，我就收集了所有房間的鑰匙，雖然當時沒想到有什麽用，但是總能派上用場。
比如今晚，我就可以溜進一個對我來說還算陌生男人的房間。
雖然躡手躡腳，但我做這種事情卻是熟門熟路。
有一次跟警方合作調查一個案子，也是半夜溜進嫌疑人的房間找線索。
在這個方麵，我的膽子一向奇大。
他的衣服是掛在衣架上的。
我有個習慣，住在一個新的地方，便會將這裏所有的設施和家具的擺放位置都熟悉一下。
所以很快就找到了衣架，並且借著窗外的月光摸到了他的絲質襯衣。
質地很好，滑不溜丟的。
摸到衣袖，一個硬硬的東西硌到了手，是一個袖扣。
我急忙去摸另外一隻袖子，軟軟的，什麽都沒有。
那個袖子沒有袖扣！
一陣興奮，心髒快要從嘴裏蹦出來了，但是手卻不停，我打算把另外一隻袖扣給拽下來，拿回房間慢慢比對。
然而，忽然房間裏燈光大亮。
讓習慣了黑暗的我一時間睜不開眼。
索性我就用手擋著眼睛轉身往門口走，卻撞到了一個人的胸口。
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
桑焱光著上半身，身材特別健碩，胸肌像兩隻方形的大麵包。
我訕笑著抬頭：“這麽巧？”
他臉色陰沉：“我以為你會摸到我的床鋪上去，但是沒想到你摸我的襯衣。”
“我有特殊愛好。”我胡扯八道打算混過去，正待溜走卻被他提住衣領。
“深更半夜為什麽摸我的襯衣？”
我舔舔唇，索性仰頭看著他。
不是他裝傻就是我太傻，如果那個人真的是他，他會認不出我是誰？
但是，他要裝作不認得我，我也不揭穿他。
我微笑：“我缺錢花，家裏難得來一個有錢人，所以想借點錢。”
“我可以報警。”
“這是我的住處。”我分析厲害給他聽：“如果報警了，警方肯定得問你為什麽會住在我這裏，這又是一筆爛賬，萬一被你的姚小姐知道了，天下就大亂了。”
他平靜地注視著我，我在他的注視下居然有點亂了陣腳。
我很少因為別人的注視而自亂陣腳的。
而且他的目光還不算太犀利。
他鬆開攥著我的胳膊的手，將襯衣從我的手裏拿走。
“滾。”言簡意賅。
我當然領命而去，跑得比兔子還快。
跑進我沒有門板的房間裏，盤腿坐在床鋪上，心髒激動地砰砰跳。
打開床頭櫃上的白晃晃的台燈，慢慢攤開手掌，上麵躺著一枚精美的袖扣。
剛才他拽走我手裏的襯衣的時候，我用力握緊了袖扣，就把它拽下來了。
從枕頭底下翻出另一顆袖扣，然後將兩枚袖扣放在一起，把台燈拉低。
精致的袖扣在燈光下發出璀璨的光。
我心髒狂跳，然後又是死一般的寂靜。
不論是顏色，款式，都一模一樣。
甚至是上麵鑲嵌的小碎鑽，我數了數都是9顆。
這是一對袖扣。
其中的一枚，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丟在了總統套房裏。
原來，何聰將我送到了桑焱的床鋪上。
但是，我想不明白。
桑焱這樣的身份，還需要這種方式要女人麽？
他隻要說一聲，多少女人趨之若鶩，實在不需要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方法。
而且剛才，他看我的眼神很是鄙夷，完全不拿正眼瞧我。
我覺得我美得不行不行的，但是人家見多識廣閱人無數，估計也沒覺得我美到哪裏去。
證據是有了，但是邏輯卻對不上。
我將袖扣藏在了我覺得沒人找到的地方，然後繼續睡覺。
琢磨了一個晚上，都沒搞得明白。
但是總不能去問他：“你是不是那天晚上發生關係的那個人？”
就算是他，他既然認出我不承認，就說明不想承認。
我問也問不出來什麽的。
我從來不會花時間在沒用的事情上，所以我打算不動聲色，先打入敵人內部再說。
又是後半夜才睡著，早上醒來臉上掛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
下樓去餐廳吃飯，桑焱已經坐在餐桌邊吃早餐了。
我坐在他對麵，順手拿起一片麵包塞進嘴裏：“早啊，桑總。”
我留意到他的襯衣袖子都卷起來了。
也對，兩隻袖子都沒了袖扣，不卷起來怎麽穿。
他沒理我，慢條斯理地喝粥。
一碗粥給他喝得頗有美感。
我睡眠不足但是胃口超好，他喝一碗粥的時間我已經兩碗粥再加一塊三明治還有一大盤火腿蛋下肚了。
他吃完出門，我也跟著他。
他的車停在門口，小何的車一如既往地也停在門口。
他見我彎腰鑽進車裏，忽然站住了，看我一眼。
“我對一個失業的記者住豪宅坐豪車真的有點好奇。”
我看著他，他的戲很足，居然讓我看不出一點做戲的痕跡。
彎腰坐進車裏，我的車緊跟著他的車。
當車開出一個路口時，我從倒後鏡裏看到了一輛車。
開車的是那個姚小姐，因為她跟著我很緊，所以連她臉上的大濃妝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會是她昨晚沒回去，在別墅門口盯了一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