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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你玩陰謀我玩陽謀

  那廂李莞珽猶自驚疑不定,要是林清月也是從過去過來的,那麽就更難對付了。可是就這麽放過林清月她又不甘心,叫她一起去看郭敬安她都不願,難道是前世她死後,林清月也被郭敬安負了?


  “莞姐姐還是莫去的好,你我才到府裏沒多久,要是就這麽過去,叫人看見指不定怎麽說咱們呢。世人對待男子總是多一分寬容,對女子總是十分苛刻。男人有多個女人,那叫風流,女人嘛,就成了蕩婦。我們處於弱勢,也改變不了什麽,隻能盡力保全自己。”總之,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蘇媚熱切地看著李莞珽,所以放過我吧!

  李莞珽複雜地看了蘇媚一眼,清月妹妹話裏有話,“妹妹的話,我懂了,定不會叫人說成沒規矩的,咱們悄悄的,誰都不知道。”


  說到底還是要去!

  蘇媚沉下臉來,“姐姐自去吧,我為母親抄抄佛經。”說罷也不管李莞珽的臉色如何,自顧自地擺出筆墨抄起來。


  反正再壞都已經和李莞珽對上了,難道她順著女主的意思就能免去李莞珽對這具身子的恨意麽?蘇媚連掩飾一下自己的行為都沒有。一則李莞珽太了解林清月,蘇媚卻不了解林清月,蘇媚自認怎麽演都演不像,到時候還是會引起李莞珽的懷疑,何必那麽麻煩,又弄得自己不舒心呢?再則要是因為這樣而使得李莞珽意識到,這個林清月不是那個林清月,說不定會收手?當然,也有可能會讓李莞珽更加瘋狂的報複。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麽,蘇媚覺得,不管怎麽樣,反正她空間裏麵還有藥,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李莞珽試探道:“妹妹可知道誰會成為下一任聖人?”


  蘇媚抬眼看了一眼,李莞珽眼裏的懷疑還未散去,“聖人現在年富力強,說下一任聖人為時過早,再則太子已立,不是太子還會是誰?”


  李莞珽垂下眼瞼,應該不是和她一樣從未來來的。“妹妹說的是,我也為姑奶奶抄幾卷經書吧。”


  說完她也走到蘇媚書桌旁,鋪紙研墨,坐下抄經書。


  蘇媚沒有阻止,雖然不知道李莞珽打的什麽主意,但是兵來將擋,她已經打定主意這兩年不出去,關門過小日子。


  但是也不能全關上,蘇媚觀察過了,府裏的幾個女孩兒心性都不錯,為什麽到最後卻有那樣的結局,中間自然有李莞珽的緣故,但是更多的是她們自身的原因。也許是舅夫人疏於教導的原因,也許是其他什麽原因,但是蘇媚覺得,要是教好了,世間便少了幾縷怨魂,也是好事一樁。


  李莞珽擅長玩陰謀,而蘇媚卻不會玩陰謀。但是冷君魅是誰呀?在玄幻世界裏和冷君魅交流得久了,陰謀玩不會還不許人玩陽謀麽?從來都是陰謀小道,陽謀才是厲害的,你明明知道那是個坑,但是還是不得不跳。


  而且蘇媚也沒弄個坑給李莞珽。本來李莞珽上輩子弄成這樣也很慘了,要是這輩子也特別慘,怨恨之下,誰知道會做些什麽呢?危及社稷就不美了。所以蘇媚每次在徐夫人指導她們管家事宜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地提上兩句嫡子嫡女和庶子庶女的問題,教得好了,又能得到庶子庶女的感恩,還能給自己的孩子增添助力,何樂而不為?

  徐夫人先時沒當回事,久而久之也就放在心裏,連教導自己的孩子也不是那種無視的態度,隻是自己的孩子身上的那種嫡子嫡女的優越感已經根深蒂固了,徐夫人也沒覺得有什麽,縱使庶子庶女優秀,身為嫡子嫡女自然也該有嫡子嫡女的氣度才是。


  而且蘇媚還經常與國公府裏的幾位小姐相交,在她們之間周旋,原先的三位(大小姐待嫁,不常出門)觀察了李莞珽一陣之後,也能接受她進入自己的圈子。


  時間過得很快,蘇媚在理國公府守孝守了兩年,期間除了去給秦太君請安和徐夫人那裏學管家本事之外,李莞珽倒沒來找過她麻煩,而大小姐已經嫁了出去,二小姐也備嫁中,三小姐依舊天真無邪,蘇媚看著心中感慨,李莞珽那麽好心放過她們了?


  當然不會!


  雖然蘇媚那席話給李莞珽一些震撼,但是還是沒有改變李莞珽的態度,況且如果不做死就不是女配了。


  二小姐仗著自己嫡出的身份,雖說不會給李莞珽難堪,但是也很難給正眼,而三小姐則更加直接,從來不會和自己說話。


  但是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走進她們的圈子了?什麽時候開始,她居然不那麽恨她們了。她們是嫡女,又自小長在國公府裏,上輩子她初入國公府時,也很努力進入她們的圈子,但是自小的教養都不是那麽好,她們看自己的眼神總有著鄙夷,可是現在居然都沒有了。


  李莞珽看著努力刺繡的林清月,心裏的滋味十分複雜,其實她也清楚林清月一直努力將她們倆帶入到幾位國公府小姐的圈子裏,並且已經成功了。至少現在她們成為了姐妹,不再是表麵上的姐妹。


  可是,上輩子怎麽會是那樣的結局?李莞珽不禁反思,是林清月勾引了郭敬安,但是郭敬安那樣的男人本就不值得托付終身,可笑的是嫡母曾經試圖阻止過自己,卻被自己執意認為是見不得自己好,而從中阻撓。


  蘇媚看著李莞珽在發呆,神色明滅難定,暗道:難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她們已經交鋒很多次了?

  蘇媚拿著繡花針,繡著著經書,這是給秦太君的生辰禮,也是宣告她還有一個月就出孝了,之後再有一個月,就是二小姐的及笄禮,事情多。


  關於繡花這項新技能,其實蘇媚也不是很想學的,奈何身子怎麽養還是那副病怏怏的模樣,修煉也隻堪堪達到人階二級,弄個小火球小水珠出來已經是極限。蘇媚鬱悶後就選擇修煉更多的女子技能來自保,比如她還要和徐夫人學衣服收拾的搭配,香料辨別,毒藥辨別,玉石珠寶的鑒定,和一些廚房飲食。總之,這兩年,蘇媚很忙。


  同樣忙的還有李莞珽,為了表示不厚此薄彼,為了顯示她身為當家主母的寬容大度,該李莞珽學的一樣都沒少,而且徐夫人請的教養嬤嬤教得極好,這也是主母大度的表現,回頭嬤嬤在自己的社交圈裏一說,大家都知道國公府的小姐各個不簡單,那也是極好的宣傳了。


  在徐夫人心裏,妾雖然膈應人,但是李雲起又不是寵妾滅妻之人,雖然耳根子軟了些,有時候過於綿軟,幾本上還算是一個合格的丈夫。而且在李雲起心裏,自然是整個國公府最重要,對府裏不利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再說了,做好了還能得李雲起一聲誇,庶女教好了,未來也是她兒子的助力,她又何必做壞人。


  李莞珽其實不是沒有用手段,但是李莞珽心裏總是會想起林清月的那句“世人男子總是寬容,對女子總是苛刻”,心中何嚐是滋味,算起來,她也是被世人逼死的,難道她還要報複社會麽?


  而且嫡母和兩位嫡姐身邊防得密不透風,她沒多少機會下手,下毒是需要本錢的,她手頭上也沒那麽多資金,而且嫡母從來不會在明麵上苛待庶女,她連生事的機會都沒有,再說她還沒定親,就算為了自己的親事,她也不會現在就把幾位姐姐的名聲搞臭。再說了,大周沒有被扶正的妾侍。至於前兩天傳得沸沸揚揚的小蘇大人家那被扶正的妾侍……哼,沒看見從來沒有夫人宴請他們家主母麽?至於那位聲名顯赫的蘇家小姐……這邊和蓮王扯不清,那邊又和別的男人扯不清,閑話都傳不盡,李莞珽再次想起蘇媚的話來,“男人有了多個女人那叫風流,女人就叫蕩婦”如今的蘇綰綰名聲確實不好。


  她盯著自己繡架發呆。


  蘇媚看了,問道:“莞姐姐怎麽了?”


  李茗珽李菁珽看了李莞珽一眼,等著她回答。


  李莞珽回過神來,說道:“前兒聽嬤嬤說,蘇宣奉家居然出了被扶正的妾侍,大周不是沒有被扶正的妾侍麽?”


  李茗珽好心道:“妹妹還是收心吧,一則咱們理國公府的女兒自然是沒有給人家做妾的道理,再則嘛,你看著吧,蘇宣奉家沒多久就會被禦史台彈劾,治家不嚴,寵妾滅妻,幾條雖然不會傷了他的筋骨,但是也夠他喝一壺了。蘇宣奉家的主母,是柳州王家的嫡支,趕這麽欺負他們家的女兒,蘇宣奉也就隻能做到宣奉了,搞不好還會連官帽都丟了。”


  李茗珽話裏有話,連消帶打地去了李莞珽的小心思,李莞珽笑道:“家宅安寧才會興盛,嬤嬤說的果真有道理。”


  李茗珽點點頭,雖然她不喜歡有庶女在自己麵前蹦躂,但是清月妹妹說得對,嫁出去了都是理國公府的助力,多一門助力總比多一個仇人好,再說生起事端來連累的還是自己父親,以前不覺得,現在出了蘇宣奉家的事情,她反倒深以為然了。


  李菁珽眼珠子滴溜滴溜地在三人身上直轉,最後定在淡然而笑的蘇媚身上,點頭,這個表妹是有大智慧的!

  感覺到李菁珽的視線,蘇媚抬頭對李菁珽溫和一笑。


  李菁珽也回以一笑。


  李茗珽但笑不語。


  李莞珽似乎懂了什麽。林清月為了大家友好相處,私底下應當做了很多努力吧。


  唯一剩下的就是李荷珽,她茫然抬頭,怎麽都不說話了?感覺就自己一個笨人,總是不明白她們在說什麽,這種感覺太不好了,明明李莞珽比她還小。


  李雲起進來前便聽到李莞珽說的那句“家宅安寧才會興盛”便覺說得十分好,一時興起便進了少女們的繡房,看見的便是家裏幾個女孩兒和姐姐的女兒在一起刺繡的美好場麵,頓時覺得十分美好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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