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至少我問心無愧
話說在花了一百魔晶之後，梟這兩天都沒傳回消息，蘇媚在係統一再保證下總算勉強安下心來，每天開始泡家族藏書閣中，開始翻看野史一類的書籍，試圖尋找萬年前的事宜。蘇媚純屬好奇而已。
而魔法相關的書籍蘇媚在裏維斯那兒已經看了不少，估計到了帝國學院那兒也不會少看，先放鬆一下。
可是相關的事跡很少，很多時候都是一句話帶過：經過萬年前那場浩劫，人類開始了與獸族爭奪地盤的艱難鬥爭。
之後便是相關英雄人物的介紹，誰誰誰帶領人們開創了新土地，鬥敗了多少獸族之類的乏善可陳的東西，蘇媚看得索然無味。
果然離開了學校一類的地方，人就開始無聊了，覺得還不如在學校呆著呢。可是到了學校又覺得累，真是難伺候。
到了飯點就是家人團圓的時間，大家一起聚在一起閑聊什麽的，可是這項活動也受到了阻礙，林緒香懷孕了，廚房裏經常備著她的食物，而且懷孕之後她開始嗜睡，吃得多，睡得多，有的時候吃著吃著就睡著了。
這孩子倒不折騰人，沒什麽吃了吐的狀況。
蘇媚覺著，看在他這麽乖巧的份上，就先放過他，對他的魔鬼訓練從一歲準備，慢慢地開始，嘿嘿，反正五歲的時候務必成為魔法初學者，要是能成為魔法師那就再好不過。
又過了五天，梟終於回來了。
蘇媚獨自的練功房裏，一人一梟深情對視。
蘇媚瞪著它。
梟眨眼：不解。
係統牌獸語翻譯：【我成為三階魔獸，主人不高興麽？】
【對它說：我要你做的事情呢？你就這麽回來了？】
【這不是高興麽，想先給主人看看我的最新樣貌。怎麽樣，帥氣吧？不知道能勾搭上幾隻母梟。】
蘇媚：忍！
果然，係統出品，必屬坑貨！
蘇媚看著現在黑得油滑光亮，眼神發著精光的梟，品相有所提升，但是！【勾搭母梟什麽的還是算了吧，現在給我去看看龍傲天在做什麽，你現在才三階，等級太低了，這個世界的母梟暫時是不會看上你的，等你什麽時候九階了，你娶多少隻母梟我都沒意見。】
【嗷！什麽時候才能九階！】
蘇媚打量了一下係統商店，發現獸用的丹藥居然是亮的，顯示可以購買。她驚喜地點開人用的丹藥那一欄，還是黑的。
蘇媚不禁想到一首詩，改編一下大概就是這樣：
為人進階的丹藥緊鎖著，
為獸進階的丹藥點亮著，
一個聲音高叫著：
——做個畜生吧，給你丹藥！
（改編自《囚歌》，葉挺。我對不起先輩，沒有惡意，不要攻擊我。）
摔！【係統你什麽意思，為什麽獸用的丹藥是亮的，而人用的反而是暗的，你這是要反人類麽？】蘇媚大怒。
係統毫不在意，【你沒有反抗的權力，有那精神，不如好好修煉吧，所有外路捷徑都是不可取的。】
這個道理蘇媚也明白，但是不借助外力修煉很慢，至少沒有了龍傲天的項鏈空間，就算她的項鏈可以加快修煉速度，她還是不滿意，一個人拿慣了月薪八萬的，就受不了月薪八千的。【你說得輕巧，我不依賴還不行麽？】
係統不說話了。
沉默。
擺明了不信蘇媚這鬼話。
哼，蘇媚不甘心點開商店購買了一魔晶買了五瓶獸用的黃龍丹，心裏琢磨道：不知道這個人類能不能吃？要不，試一下看看？要是吃死自己了怎麽辦？算了，改天找個人試試。
她扔了四顆獸用黃龍丹給梟，“去，不許怠工。”一瓶十二顆，總共六十顆，還剩五十六顆。
梟張嘴吃下丹藥，覺得味道還不錯，眼巴巴地看著蘇媚手裏剩下的丹藥。
“回來再給你。”
梟側頭：什麽意思？表示聽不懂人話。
【係統，給翻譯翻譯。】
也不知道係統是怎麽給梟說的，反正就那麽一會兒，梟就飛走了。
走的當天係統就有話說了：【宿主宿主，快點，點開視野共享。】
蘇媚狐疑，但是還是點開技能，然後她腦海就出現了梟看到的無聲畫麵：
幾個年輕人湊在一起不知死活地嘲笑著龍傲天，龍傲天一臉憋屈，眼裏含著深深的恨意和怒意。看著他們穿的衣服和龍傲天的十分相像，蘇媚猜測，可能是同一家族的人。
（蘇媚歎：所有得罪龍傲天的都不會有好下場。估計這場戲會長，蘇媚幹脆就地閉眼，擺出冥想的狀態。）
幾個年輕人又覺得嘲笑還不夠，開始動手。
龍傲天……也不知是否要讚一聲他有骨氣，這種情況居然還硬撐。
幾個回合下來龍傲天身受重傷，但是拚死了一個年輕子弟。
【哈哈哈哈哈，打得好！】
係統在蘇媚腦海裏叫囂。
蘇媚沉默。她最不喜歡的戲碼就是家族內鬥，其次就是姐妹爭一男人，幾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打架，蘇媚很難理解係統為什麽會笑得如此歡型。
蘇媚以為這場戲碼暫時會落幕。
結果吃了晚飯後，好戲還在繼續。
一個中年人帶著死的那人的屍體來到龍傲天父親的麵前，雙方爭執不下，最後好像中年男人說了什麽，龍傲天父親臉色蒼白，瞬間像老了十歲一樣，頹然坐在椅子裏。
中年男人得意地笑著，看著龍傲天像看死人。
龍傲天此時麵上也一片懊惱後悔的神色，他歉意地看著椅子裏坐著的頹然的父親，跪下，對著自己的雙腿、腹部、手臂，各捅了一刀。
中年男人這才得意狂笑，對著龍傲天父親說了什麽，然後揚長而去。
龍傲天父親頹然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龍傲天母親從後麵的小門裏一把衝出去抱住龍傲天，哭的很傷心。
龍傲天身邊還有一個少年，模樣與龍傲天有幾分相似。蘇媚忽然想起她去龍家本家找龍傲天的時候，侍衛神色不屑的說龍傲天的壞話，還有在城牆上的時候，有人提過龍家少爺，而不是龍家而少爺，看樣子那少年是龍傲天的弟弟，龍家少爺，而龍傲天，在龍家似乎沒有什麽地位。
龍傲天現在被欺負是什麽原因呢？哦，蘇媚忽然想起她之前特意沒告訴龍傲天關於他自身的神器的事情。看來大家都知道龍傲天修煉的速度很慢了？又或者……蘇媚不懷好意地想，又或者幹脆不能修煉。天才到廢材，然後走廢材流路線。
蘇媚勉強略去心底的那點同情與內疚，自我安慰道：沒事的，他是主角，怎麽折騰都不會有事的。
雖然這世界有兩個主角，她略感奇怪。
【係統，你能不能閉嘴？】從龍傲天被欺負到自殘，係統君一直在笑。真難聽。
【不能。看到有人被打我就舒坦。】
好吧，這異於常人的審美。
蘇媚覺得現在她屏蔽某些東西變得異常容易，更加容易專注於一件事情。她進入冥想狀態越來越快了。
係統笑著，蘇媚修煉著。
不知過了多久，係統一聲驚呼，蘇媚直接從冥想狀態中醒來。【怎麽了？】
係統沒有回答，蘇媚看著腦子裏還在出現的畫麵：龍傲天血流不止，不過他已經換了地盤，看樣子像是誰家宗祠或者宗廟一類的地方。
他奄奄一息，嘴裏喃喃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看口型很像“蘇媚”這兩個字。
蘇媚自欺欺人道：絕不會是這兩個字的。一定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的血還在流著，按照尋常人的算法，他很快就失血過多而死了吧？蘇媚忍不住擔憂。
最後他的學不知道沾染上了什麽東西，一片光芒瞬間大盛，也就隻是一瞬間而已，快到讓人以為那是錯覺，龍傲天就不見了！
蘇媚大驚，忽而轉念一想，屬於龍傲天自己的金手指來了？
蘇媚也沒心情修煉了，不知道龍傲天知道她的小心思會怎麽樣對待自己。反正她看過的小說裏，龍傲天的度量都是不大的，睚眥必報。蘇媚忽然覺得好憂桑，一個有可能出現的總會長，一個有可能報複自己的龍傲天，還有個不知敵我的鳳天翔。
哦，對了，鳳天翔現在已經是帝國學院副院長的嫡傳弟子了，不知道入學後能不能遇上。
既然沒心思修煉，蘇媚幹脆躺在床上裝死。
“扣扣扣。”是敲門聲。
“誰呀？”蘇媚問道。
“我，你爹。”門外傳來蘇瑞齋中氣十足的聲音。
“沒鎖，爹你直接進來吧。”
“我說，懷孕的又不是你，你怎麽也在床上躺了兩天？”蘇瑞齋十分正經並著關切地問道。
……
“我隻是覺得累了，想休息而已。短暫的休息是為了更好的起航出發！”蘇媚振作道。不管怎樣，隻有加大自己手上的籌碼才是最重要的。隻要自己手上籌碼夠，誰也奈何不了自己。
“那現在就起航吧蘇大小姐。你老師來找你了。”蘇瑞齋說道，眼裏隱藏著兩份擔憂。
“老師來找我？”蘇媚覺得很奇怪。
迅速換了衣服,到了大廳時，裏維斯剛好喝完一杯茶。
“老師？”蘇媚喊道，算是打了招呼。
“嗯，回來怎麽沒會公會轉轉？”裏維斯閑話家常。
“哦，母親懷孕了，我又快到帝國學院報道了，我想在家多陪陪他們。而且這幾天沒有我值班的安排，所以我就先在家多呆兩天。對了老師，我想辭去我的公會職務，我還是學生，平時吃住在公會沒什麽，但是馬上就要開學了，我再在公會任職有些不合適。”蘇媚看著裏維斯真誠地說道。
“嗯，這樣也好。”裏維斯放下茶杯道：“也隻有你們東大陸的人才喜歡茶這種東西，我原先不喜歡，覺得它澀澀的，現在卻覺得回味無窮。”
“老師好品味，這是家裏珍藏的短葉秋苦茶。這種茶很珍貴，隻有咱們雪原才有，尤其是秋天的味道最好，家父家母也極愛這種茶，回頭讓管家給您包一斤帶回去。”雖然不知道裏維斯忽然提起茶有什麽用途，但是蘇媚還是接話，並大方地送了一斤。（短葉秋什麽的純屬杜撰，在異世大陸嘛，植物品種總是不一樣的。）
裏維斯笑了一下卻沉默了。
蘇媚也不知道說些什麽，父親母親見是裏維斯，又是找她的，便自覺地避嫌出去，讓師生倆好好說話。
“老師，那件事情，查得怎麽樣了？”蘇媚猶豫一會兒還是問道，雖然父親早已說過不用管了，但現在不是少話題麽？蘇媚隨口扯上。
“你父親沒和你說？”裏維斯詫異地看著蘇媚。
“說了一些，叫我不用管了。”蘇媚老實回答道，不過她把後麵關於裏維斯的那段給省略了。
“那就不管了。”裏維斯說道。
看來老師也查到了什麽，父親和老師都選擇了閉嘴不談。
“哦，那就算了。”蘇媚說道，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裏維斯審視地看著著蘇媚問道：“你不問了？也是，從來不見你好奇心強的樣子，隻是喜歡抱著書啃，這些年，難為你長這麽大了。”語氣頗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慨。
“老師……”蘇媚是真的不明白老師要說什麽了。
裏維斯沉默了一下：“你……這次我和帝國學院那邊商量了一下，決定讓你跟著丘明頓*梅瑞迪斯副院長學習，他是金色召喚師魔道觸摸者，擅長的是水係和治療係魔法，有他親自教導，估計你的進步將更加快。”說到這兒，裏維斯自己都快說不下去。
蘇媚臉色慘白：“老師……你不信我？”是那個組合魔法的事情的後續，什麽副院長魔道觸摸者，是拿來看著她的吧？免得日後她又有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奇異組合大規模殺傷性魔法。蘇媚眼裏含著淚，卻使勁兒沒讓她落下來。
裏維斯沉默。
“我盡力了，這不是我的意思，是總會長的意思。不要總往壞處想，總會長也是好意。你……”裏維斯自己都說不下去，他隻能幹巴巴道：“你要證明你自己，這樣世人才不會誤解你。不管怎麽樣，老師一直站在你身後。”
“嗬嗬。”蘇媚隻能發出一聲幹笑。看來就算她不提出辭去副隊長的職務，裏維斯一樣會找借口把她炒了吧。“……”蘇媚還想說什麽，卻又覺得多說無益。
裏維斯起身道：“我走了。”
“慢走不送。”蘇媚頭也沒抬。
裏維斯走到門口，回頭看一眼蘇媚，見她真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隻能一歎，落寞離去。
蘇媚看著裏維斯離去的背影，隻覺得自己和這背影一樣蒼老淒涼。
她當時隻是想救大家而已，這樣也有錯麽？憑什麽這樣顧忌甚至猜忌她？難道萬年前的天才的事情……
這似乎是禁忌……
既然是禁忌，那自然不會在普通藏書閣裏找到！蘇媚不禁暗罵自己：真蠢！
至於猜忌，猜忌也好，監督監視也罷。就這樣吧。
蘇媚看著門外難得出現的太陽：至少我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