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嬤嬤，無礙的。”蘇媚無奈地看著一直淚流不停的秦嬤嬤，低聲安慰道。


  “娘娘……”秦嬤嬤勉強才止住淚水，一看自家主子在安慰她，淚水又有泛濫的趨勢，“是老奴不好，還惹得娘娘來安慰老奴。”


  “嬤嬤真心為我，我高興著呢。”蘇媚對秦嬤嬤笑的十分真心。


  “娘娘多久沒有這麽笑過了？”自從進宮後……唉，秦嬤嬤又是一歎。


  “嬤嬤，我去了也好，至少父親與哥哥不再為難了。”蘇媚輕輕一歎，醫正退下後，原主蘇媚在空間裏告訴她一些事情，比如蘇家祖訓，比如這位素未謀麵的蘇皖左相，比如從未見過的蘇秦將軍，也就是蘇媚的大哥，和蘇泰院士，蘇媚的二哥。


  那時，在係統的空間裏，原主蘇媚的表情難得的柔和，“蘇家有祖訓，蘇家女不得入宮，不為王妃，不為妾。我是家裏的幺女，也是家裏的獨女，家裏素來寵我過甚，幾乎是要什麽給什麽，若非父親教得好，我可能會是個女紈絝。


  “我沒想過，我會入宮。那日父親氣憤回來，說‘蓮王太過分，且不說我們蘇家女不會入宮，不為為妃，便是嫁人也不會嫁與那等豎子。’，我愛看書，聽了之後無甚感想，後來我才知道，貴妃有意將我嫁與蓮王，而蓮王當麵拒絕了。父親自然氣甚，他更氣憤的是那貴妃，一個後宮女子，膽敢插手前堂。


  “我不知道後來蓮王的失勢是否與父親有關，但我聽父親說過，蓮王背著老聖人，私下練兵。父親曾勸諫過，但老聖人不以為然。後來不知怎麽，聖人便降旨，將我賜予太子為太子妃。父親甚至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父親抗旨不得，我也不願蘇家滿門抄斬，進宮。礙於蘇家祖訓，若是蘇家女入宮，則蘇家男不得入仕。父親準備這次任滿便致仕，大哥在外征戰，戰事膠著，也暫時退不得，二哥是南山學院院士，不必退，但蘇家上下都不好過。


  “沒想到，才婚不過一月，老聖人駕崩，父親擔心新皇初任，朝政不穩，聖人幾次挽留，最後才達成協議，待聖人能掌握朝堂再致仕。若是我去了，父親與哥哥就不必再為難了。”


  原主蘇媚在提及蘇皖和蘇秦蘇泰時，眼裏盡是柔光，言及冷君魅時，更是充滿愛意。


  蘇媚不忍，“你是要為他們讓道？為何蘇家祖訓，蘇家女不得入宮？”


  原主蘇媚鄙視地看了蘇媚一眼：“我們蘇家八百年世家，出來的將相不知凡幾，但我們從不參與奪嫡，那看似榮華的從龍之功，我們蘇家向來不屑，卻沒想到出了蘇陸為這樣的……自家好好的女兒，素有才名，何愁嫁不好？他怎麽也舍得往宮裏送！”原主蘇媚毫不掩飾道：“在未見著蘇綰綰那賤人之前，我是真心欣賞她，但後來……賤人！”


  蘇媚沒理會還在空間裏隻會罵賤人的原主蘇媚，半躺在床上沉思，正好秦嬤嬤紅著眼進來，問蘇媚想吃什麽。


  蘇媚嘴賤，多嘴問了秦嬤嬤怎麽了。結果秦嬤嬤眼紅著哭了半個小時，蘇媚也就安慰了半個小時。


  這時玉樓福身行禮後通傳：“娘娘，聖人請您過去一趟。”


  “哦？可知是何事？”這冷君魅才走了一個半小時，怎麽會就傳了？而且她是病人，一般都是他過來的啊。


  “這……”玉樓看上去頗為為難，“陳總管不曾說什麽，隻說聖人臉色不大好。”


  蘇媚點頭，“梳妝吧。”忽然又道：“不必了，就這樣過去。”


  秦嬤嬤道：“娘娘，這樣不合規矩。”


  蘇媚搖頭，示意可以走了。剛剛蘇媚稍微照了下鏡子，鏡中人居然頗有一副弱柳扶風的嬌弱姿態，蘇媚心中一喜，也許等下有用也說不定。


  蘇媚在褚繼閣外等了有好一會兒才被人傳進去，蘇媚深吸了口氣才抬腳進去。剛進了褚繼閣大殿內，便有一隻杯子“砰”地一聲砸在蘇媚腳邊，蘇媚嚇了一跳，感謝原主原先培養出來的榮辱不驚的態度，蘇媚心在嗓子眼裏砰砰直跳，但腳下一步未動，為這素質點32個讚！


  蘇媚抬頭，繼續向前走，直到離冷君魅還有七步時行了一個大禮。冷君魅不叫起，她也不起。


  冷君魅臉上怒容難掩，幾乎是吼出來的：“皇後若是不願淑妃立功，何必人前一套，轉身就把人殺了！”


  蘇媚與冷君魅對視，腦子轉得飛快，聽這話的意思……“那莊子上的農人被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