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混(二)
雖說我擔心丹青,但回到自己家後,精神還是放鬆了下來,整個人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天剛亮,我便醒了。
先是打開電腦,然後換了一張外地的手機卡,給於媽媽打過去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我偽裝開心地喊道:“於媽媽,我們正在杭州,再過幾天就回去了!你想要一些什麽禮物啊?”
於媽媽打了個哈欠,說:“你把魏小侯的人頭提給我就成了!那個死小子,一走就是四個多月,除了往我郵箱裏郵寄了幾張照片外,竟然連個電話都沒給我打!他爸說了,等他回來,要打斷他的兩條腿!”
我勸道:“別啊,打斷一條就可以了。如果打斷兩條,你還得推著他走。這樣,他可以單腿蹦躂著走路。”
於媽媽嘿嘿一笑,說:“你個死丫頭,總算知道心疼我家魏小侯了。得了,那兒子養著也是給你養的,你說咋辦就咋辦吧。”
我一頭黑線啊!這媽當的,真夠水準啊!
於媽媽說:“你讓那個小兔崽子給我接電話,我得罵他兩句,要不然這個回籠覺睡不踏實。”
我立刻扯著脖子喊道:“魏小侯爺,電話!”手指在電腦的播放鍵上一敲,電腦裏傳出魏小侯爺的聲音,十分不耐煩地吼道,“一邊去!沒看見小爺我快通關了嗎?!”
我按下暫停鍵,然後對著手機說:“那小子快通關了,變得六親不認了。要不,我等會兒讓他給你回一個電話。”
於媽媽又打個哈欠,說:“算了,聽見他的聲音,我也就放心了。我趕了一晚上的稿子,要去睡覺了。你們倆也早點兒休息吧,這天都亮了。對了,不用急著回來,我讓他爸跟學校打了招呼,給他請了病假。”說完,嘿嘿怪笑了兩聲,掛下了電話。
我又按下了播放鍵,看見電腦上的畫麵開始搖晃,將霍去病他們一一錄製下來。最後,鏡頭對準了正在猛吃肉包子的我,拍了一會兒後,鏡頭一轉,畫麵上出現了丹青的臉部特寫。他對著鏡頭,笑吟吟地說:“那是丹青的妻主。”
我一遍遍重放著丹青的那句話,隻覺得心如刀絞!
聽到最後,我不敢再聽,幹脆關掉電腦,躲進了被窩裏,咬著被角,喚著丹青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想起來,還沒給魏小侯爺他們做早飯。
鑽出被窩,深吸一口氣,爬起來,走到廚房,望著那些鍋碗瓢盆發呆。認真回憶起衛玠做飯時的步驟,好不容易才拚湊出一些零星的片段。淘米,下鍋,然後按下開關。咦?指示燈並沒有亮!
我拍了拍電飯煲,指示燈仍舊沒有亮。我找來螺絲刀,將電飯鍋拆開,十分認真地檢查了一下它的內部結構,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當然,就算有異常,我也看不出來。我很惱火,有種想要砸了電飯煲的衝動!結果,一錘操作台才發現,我竟然沒插電源!
好不容易組裝上電飯煲,卻發現缺少了兩枚螺絲。
插上電源,按下開關後,我走進了衛生間。
洗完澡後,飯做好了。
一打開,嚐了一口,發現那飯硬得都硌牙!
我氣不順,將電飯煲往洗碗池裏一扔,然後開車出去買早點。
喂大家吃飯,是一件十分辛苦的過程。可以說,十勺能喂進去一勺,都是僥幸。
我糾結了好一會,幹脆打開電腦,搜索出一家離這裏比較近的門診,給對方撥打一個電話,讓他帶上最好的營養液過來。
吃飽後,我有些犯困,於是躺在了地上,睡了一個回籠覺。
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鍾,有人敲響了我的房門。
我喊了聲,“進來。”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子,手拎著一個大大的醫藥箱,從門口走了進來。當他看見我們五個人齊刷刷地躺在地上時,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差點兒扔掉了手中的醫藥箱。
我坐起身,抬起手,指了指身邊躺著的那四個人,麵無表情地說:“他們一直昏迷不醒,我怕他們餓到,你給他們每個人打點兒營養液。”
醫生看了我兩眼,然以又看了我兩眼,似乎想要和我說些什麽。
我最近肝火旺神,脾氣暴躁,冷聲喝道:“你看什麽看?!”
醫生立刻轉開頭,開始給霍去病他們輸液。
當他取出新的輸液管,顫巍巍地走到我麵前的時候,我斜眼看向他,問:“你覺得,我還需要輸液嗎?”
醫生立刻將輸液管收了起來,然後又一眼接著一眼地瞥著我看。
我被他看得有些煩躁,吼道:“再看,我找個土坑把你活埋了!”
醫生立刻轉開了頭,可過了一會兒,他又轉頭看向我,問:“你不記得我了?”
我皺眉,“你誰啊?”
醫生立刻自報姓名,“我陳修業啊!我們以前見過,你到我們醫院看過病。哦,不對,是你的朋友到我們醫院看過病。他被指甲銼捅傷了,你臉上也有淤青和擦傷。我建議你做個檢查,你……你不願意。你不記得了嗎?”
我立刻想起來了,眼前這位醫生,竟然就是被我海扁了一頓的那位!
我咧嘴一笑,衝著他揚了揚下巴,問:“你怎麽自己單幹了?”
陳修業眼神閃躲地回道:“因……因為點兒事,就……就自己開了一間小門診。”
我無意追問,點了點頭,又躺回到了地上,望著點滴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陳修業又開始和我說話,這才有一句沒一句地和他閑聊著,打發時間。
他問:“這些都是你的什麽人啊?”
我回道:“都是親屬。”
他問:“都是什麽親屬啊?”
我回道:“大哥,二哥,小弟,大姐。”
他問:“我看著其中一位,怎麽有些眼熟呢?”
我回道:“他就是被指甲銼捅傷的那位。”
他問:“那……”
我一個眼刀飛過去,“閉嘴!回去看完了《十萬個為什麽》,再來問我為什麽!否則,殺!”
他縮了縮脖子,不再說話了。
點滴打完後,我又詢問了一些日常護理的方法,便掏錢包要結賬。
陳修業忙擺手說:“不用,不用,先不用。你這些朋友,身體十分虛弱,看樣子還得打幾天營養液。我……我明天再過來。”
我拍了拍手中的票子,說:“成,你以後天天過來,幫我給他們補充一下營養液啥的。哦,對了,你給我弄些適合他們的補品。一共花費了多錢,你記個賬,到時候我一起算給你。”
陳修業點了點頭,收拾起他的醫藥箱,背著走人了。
隔天,陳修業再來的時候,我已經掌握了用勺子喂霍去病他們喝補品的方法。
如此這般過了八天,當陳修業再次為霍去病打吊瓶的時候,霍去病突然醒來,並條件反射地揚起了拳頭,照著陳修業的鼻子打去!
陳修業慘叫一聲,捂著鼻子向後一躲,一屁股坐在了魏忠賢的身上。魏忠賢瞬間睜開眼睛,一把拔掉了手背上的點滴,想也不想地向著陳修業的後腰刺去!
我立刻大喊一聲,“住手!”
魏忠賢緩緩地轉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立刻尋找著大姐的身影,見她就躺在他的身邊,這才將心放回到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