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倨傲男子(一)
大媽沒想到我完成任務如此神速,除了口頭嘉獎外,還給我買了一隻雪糕。在這裏需要特別說明一下的是,大媽給我買得那隻雪糕,其價值是五角錢。說實話,我挺佩服她的。五毛錢的奶油雪糕,就算是在農村,估計都不好找了。
我在小屋裏養了七八天後,又接到了第三個任務。
這次的任務有些棘手,要刺殺的人名叫衛少兒。
說衛少兒這個名字,也許很多人都不知道。但如果說霍去病他老媽,估計每個人都會點頭表示明白。
衛少兒原本是平陽公主的侍女,與平陽縣小吏霍仲孺私通後,生下的霍去病。衛少兒的妹妹是西漢的皇後衛子夫,弟弟是西漢的將軍衛青,兒子更是“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的霍去病!
她的背景雖然很強大,但卻不是讓我覺得棘手的根本問題。其根本問題是,丫竟然是身體穿越!而且,據大媽得到的可靠消息說,她已經在西漢生活了很多年,不但低調得令人無所察覺出她就是身體穿越者,而且還生出了大漢的冠軍侯——霍去病!
這次,她之所以會暴露身份,是為了她的兒子。
熟悉曆史的人都知道,驃騎將軍霍去病,年僅二十四歲的英年早逝了。
身體穿越者衛少兒熟悉曆史,知道霍去病難逃一死,但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英年早逝。所以,她開始著手改變曆史,想要讓霍去病活下去!
大媽給的資料不詳細,其中並沒有提到身體穿越者衛少兒為什麽會成為了衛子夫的姐姐。
對於這個問題,大媽給的答案是:“網上能搜索到的資料我都可以給你。網絡上沒有的,那我就無能為力了。”
我真想一鞋底抽在她那張皺皺巴巴的老臉上!真想看看能不能從她臉上抽下來幾層臉皮?!當然,我也就隻敢在心裏想想。畢竟大爺的功夫深不可測,我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就斷送掉了自己的小命。
收拾收拾行囊,我準備上路了。呃……這話聽著怎麽那麽別扭呢?我拍了拍有些不安的心髒,告訴自己沒事兒的。
打開大衣櫃,換上西漢時期的普通粗布女裝。我發現,以柔弱女子的身份出現,更容易降低別人的防備心,從而更容易達成我的目的。
將“時空路由器”的降落地點設定在距離衛少兒五千米開外的無人地方。這回,我不想突然出現,殺了人就跑,而是想找個機會和她接觸一下,然後再決定要如何去做。
一切準備就緒後,我給魏小侯爺發了一個短信,告訴他我要出門拍外景了,大概需要幾天時間才會回來。然後,關機,走人。
到達西漢時,我憑空出現在陽光明媚的午後,然後望著連綿起伏的群山峻嶺開始發呆。
媽了個腿的,這是哪裏啊?!
我向左轉,向右轉,向前看,向後看,視覺所到之處,皆是此起彼伏的綿延山脈。
我糾結了。
抿了抿唇,我做出一個十分明智的決定——向東走!
當我翻過那座擋在眼前的小山,赫然發現,不遠處竟然有一座寺廟!目測一下距離,大概也就五千米。看來,衛少兒正在那座寺廟裏燒香拜佛咧。不知道她是不是正在為霍去病求平安符呢?
說實話,我挺佩服她的。能在大媽那精確的掃描儀下躲過這麽多年,卻為了兒子鬧得東窗事發,這樣的母愛,挺感人的。如果能不殺她,最好。如果她非要改變曆史,我也隻能下一回黑手了。哎……
我加快腳步,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衝進那座寺廟,然後尋個機會將衛少兒堵在一間禪房裏,和她好好兒談一談。
山路很不好走,看似短短的五千米路,卻總是走不到頭。
我怕遲則生變,於是甩開膀子,撒腿開跑。
我就像是一隻靈活的猴子,在山間穿越,跑得那叫一個暢快琳琳!
跑著跑著,我好像絆在了某個較為柔軟的東西上麵,身子瞬間失去平衡,向前撲去,砰地一聲摔倒在地,啃了一嘴的草!
我呸呸兩口吐出口中的草,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帶著好奇重新返回到了將我絆倒的那個東西麵前。蹲下,伸手掀開幾片大葉子,赫然看見一個直挺挺的男人,就那麽緊閉著雙眼躺在那裏!
那個男人身穿一身銀灰色的盔甲,腳蹬一雙已經看不清顏色的戰靴,一頭灰撲撲的長發就那麽亂糟糟地披散在身後,一張黑不溜丟的髒臉上還蹭了些綠色的葉子汁。
他緊閉著雙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起來……就像……就像是死了一樣!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果然……沒有氣!我一向奉行小心駛得萬年船,於是又摸了摸他的脈搏。這一摸不要緊,我發現他的脈搏已經停止了跳動,但身體還有體溫!
我蹲在他的身邊,歪個腦袋看著他,然後用手拍了怕他的臉,說:“沒死就吭一聲,死了就算了。”
見他沒有吭聲,我稍微糾結了一下,再次說道:“我覺得你好像沒太死透,可以死馬當活馬醫。這樣吧,如果我能從你身上翻出一錠金元寶,姐姐我就小小地犧牲一下,給你做一次人工呼吸。”說完,我立刻伸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結果大失所望,別說金元寶了,就連一個銅板兒都沒找到!
我輕歎一聲,十分扼腕地說:“不是我不救你,是我們沒有緣分啊。”剛要站起身,就覺得有人在我的後背上踢了一腳,導致我的身體前撲,好巧不巧地撲倒在那個男人的身上,嘴巴觸碰到了一片柔軟。
那個男人瞬間睜開了眼睛,嚇得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深邃,黝黑,冰冷,堅韌!就像是兩柄被收藏入刀鞘裏的寶劍,隻等著有朝一日露鋒芒,大殺四方!
我的身子有些發抖,嘴唇也有些哆嗦,就那麽與他對視著,直到確定他不會突然跳起來掐住我的脖子,我這才暫時將心放回到肚子裏,然後緩緩地直起腰,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見他仍舊毫無反應,這才狠狠地噓了一口,罵道:“姑奶奶我好久沒吃人肉了,你丫再敢作怪,小心我就地取材,點起火堆烤了你!”說完,想起剛才身後好像有個東西踢了我一腳,立刻嚇得我汗毛直立。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回頭去看。
這一看不要緊,再次嚇得我跌坐到了地上。
媽媽咪啊,好大一張……馬臉!
誰能想到,我的身後竟然悄無聲息地站著一匹馬?!
它低著頭,與我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然後突然大了一個響鼻,噴了我一臉鼻涕!
我憤怒了,狠狠地抹了一把臉後,一個高從地上躥起,張牙舞爪地跳到馬背上,與其展開了一場別開生麵的人馬對抗賽。
我不懂得馴馬,但我卻知道,要緊緊地纏住它,絕對不能讓它將我扔地上去。
我用雙腿夾著它的腰身,用兩隻手臂緊緊地抱著它的脖子,但凡它想要將我甩下去,我就會張開嘴巴,狠狠地咬它的後脖子!
當我將它的後脖子毛咬禿了好幾塊之後,它終於消停了下來,垂頭喪氣地耷拉著腦袋,看樣子是委屈至極。
我狠狠地吐掉口中的馬毛,罵道:“你個牲口,再敢甩我下馬,我就割了你的馬鞭!”
“它是母馬。”有個低沉性感的聲音說。
我猖狂一笑,說:“那就一輩子不讓它享受當母馬的權利!”說完這話,我微微一愣,隨即順著聲音看去,但見那個“已經死掉的男人”正斜倚在樹幹上,目光炯炯地看著我。
我的小心肝顫了又顫兒,身子微微前傾,小聲問:“不是詐屍吧?”
那名男子隻是看著我,不說話。
那眼神兒,還別說,真他媽地酷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