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驚訝
“你不是這南洋匯的老板?”
晏昭昭眨了眨眼睛,顧見不是這南洋匯老板,他怎麽會在這裏?
她好像有些明白二哥哥口中說的“奧秘”是什麽了,又好像有些不明白。
南洋匯也許和二哥哥也有幾分關係麽?
否則為何二哥哥提到南洋匯的時候是那般神情,又說晏昭昭今日出門可尋個奧秘?
她可真是越來越不明白了,她這二哥哥的手裏頭究竟有多少產業啊?
“那誰是這南洋匯的老板?”
“公主猜猜看。”
顧見笑了起來。
“是我二哥哥?”
晏昭昭隻會猜是南明和了。
“想起來這也不算什麽難猜的秘密,不過公主沒有完全猜對哦。”
顧見臉上帶了笑紋。
神秘兮兮的,一個個的都叫她猜,又不肯說出個所以然來。
岑相宜還在晏昭昭的懷裏鬧騰,顧見長臂一伸,把一個勁抓晏昭昭癢癢肉的岑相宜給拉到自己身邊來了,輕聲說道:“你就不要賴在公主身邊了,今日公主出來是談正事兒的。”
“嗨!難不成我就不能夠談正事兒了,表哥,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岑相宜齜牙咧嘴了起來,臉上寫滿了張牙舞爪,可愛的很。
顧見捏捏岑相宜的臉,岑相宜便不服氣地鼓起了臉頰,往顧見的身上撓。
兩人慣是這樣的歡喜冤家性子,晏昭昭從小見他們兩人就是這樣,也見怪不怪了。
岑相宜與顧見之間的感情,與晏昭昭同南明和之前的感情又不一樣,雖說同是青梅竹馬用情極深,但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渾然不同。
不過無論如何,隻要自己的心中感覺到快樂,這份感情就是值當的,那就沒有後悔的時候。
岑相宜上輩子和顧見就是鶼鰈情深,兩人的感情極好,舉案齊眉。
現在顧見和岑相宜的年紀也都到了,想來國公府會允準他們兩個從小就這樣一塊兒長大,如今一同出遊什麽的也不攔著拘著,應當是對顧見非常滿意,默許了兩人之間的事情,有那結緣的心思,所以不去叨擾小輩之間的交往,隻等著顧見上國公府提親來了。
上輩子這個時候顧見與岑相宜已經成婚了,應當是當時南明和被顧家的老東西給抓回去了,暫且也動不了顧家。
擊潰顧家這件事情可以等,但岑相宜等不起,姑娘年紀大了還未出嫁會遭人恥笑,所以顧見便早早地求娶了岑相宜。
這輩子顧家已經不再是上輩子撼動不了的大樹了,隻要這一回襄城的鴻門宴能夠成功,顧家那老東西就要伏誅,到時候才真正是天朗氣清,絲毫不用擔憂自己與心上人之間還有任何的阻礙了。
說起來,男兒家的心思都是一樣的,大敵在外,先對敵,後成家。
並非是滿腔熱血,而是以為有敵在外,自然要擔憂這敵人會不會傷害到自己的妻兒,要給自己的妻兒創造一個平安喜樂的環境,就一定要先將這些外敵都給除去。
顧見是如此,南明和亦是如此。
晏昭昭把岑相宜交給顧見,她很放心。
岑相宜卻並不知道自己的好姐妹心中過了這樣多的念頭。
她正和顧見唇槍舌劍了一會兒,然後似乎又想起來了什麽似的,轉過頭來看著晏昭昭,嘻嘻笑著揶揄她:“昭昭,還有一個人你定然是猜不到的!我先前都沒有猜到呢,你快猜猜看,猜不中你就是小笨蛋!”
她慣是喜歡揶揄晏昭昭的,兩人相處的時候也是歡喜冤家一般,從小就是打打鬧鬧一塊兒長大的。
晏昭昭與她也不隻一次唇槍舌劍互相打趣,聞言這便又說道:“好啊,我猜不到便是小笨蛋,你自己也沒有猜到,你就是最大的笨蛋。”
岑相宜沒料到被自己的話給繞住了,頓時語塞。
“……我是說不過你,但是今日這個人,你肯定猜不到,我猜不到,你也猜不到,那我們倆就是一對兒大笨蛋。”
岑相宜說著,自己把自己給逗樂了,咯咯地笑出了聲。
顧見滿是無奈,這個小祖宗,真是仗著自己和公主的關係好就敢這麽說話,這要是換了旁的什麽公主郡主的,保不齊要說她沒有規矩,放肆的很。
不過岑相宜與晏昭昭關係好也是一樁好事兒,兩人都是打心眼子裏對彼此赤誠信任的,有這般年少相識、互相幫扶的經曆,晏昭昭與岑相宜定能夠成為一輩子的至交好友。
岑相宜笑的歡快,晏昭昭也被她這歡快的笑聲給感染了,忍不住勾起唇角也笑了起來。
身後隱隱約約傳來有人輕笑的聲音。
“公主。”
有人在晏昭昭的身後輕輕地喚她。
這個聲音便顯得更加熟悉的多了,晏昭昭還沒有轉過身來的時候,就已經聽出來了來人是誰。
她驚愕地轉過身去:“冷夫子?!竟然是您!”
晏昭昭千算萬算,還真真是沒有料到這“尚老板”,居然會是自己在太學之中的夫子冷夫子!
晏昭昭的背後正站著一人,手上抱著一柄焦尾琴,應當是從後堂之中轉出來的。
冷夫子倒是和之前晏昭昭數度見到他的時候一樣,那般的清冷出塵,臉上也同樣帶著白鹿麵具,看上去仿佛遺落人間的精靈一般。
比起剛剛顧見那般模樣,冷夫子看上去倒更加適合這一身的打扮。
也許白鹿麵具有什麽特別的含義?
冷夫子見晏昭昭的目光似乎落在自己的麵具上若有所思,便笑著說道:“公主,白鹿眼明目。”
晏昭昭這才明白,冷夫子的眼睛自幼不能視物,白鹿眼明目,將麵具做成白鹿的樣式,雖說沒有什麽幫助,但至少從寓意上來說,是個吉祥如意的好兆頭。
“是我唐突了。”
晏昭昭向來是不愛揭人傷疤的,冷夫子不能視物,她倒去看人家的麵具,是她有些過分了。
“倒也沒有,說起來還要謝謝公主大恩。”
冷夫子放下了他幾乎從不離身的古琴,手搭在白鹿麵具的邊緣上。
他的手指停留了片刻,晏昭昭聽到他應當是呼吸了一口氣,這才將麵具摘了下來。
這還是晏昭昭第一次見到冷夫子眼睛上不蒙著布條亦或者是白紗的模樣。
他睜開了眼睛,正定定地看著晏昭昭。
目光溫和又從容,與平素裏冷夫子給人的感覺一模一樣。
冷夫子生的雋秀俊朗,睜開眼之後更是仿佛名家之畫被畫龍點睛了一般,整個人頓時變得更加鮮活起來。
若是換個通俗易懂的描述,晏昭昭隻覺得冷夫子變得有人味兒多了,至少看上去不再是之前那一副冷心冷清的模樣,就像是仙人忽然墜落到凡間,有了靈肉骨骼那般鮮活靈動。
等等……
冷夫子的目光清澈,一點兒也不像是一個不能看見東西的人。
岑相宜也驚訝極了,出聲說道:“誒,冷夫子能夠看見東西了?”
冷夫子便笑:“公主請陛下為我下旨召請名醫,自然能夠請到我請不來的神醫。有一位仙風道骨的道人替我摸脈診斷,給我吃了一丸用酒衝開的丹藥,我便能夠看見東西了。”
晏昭昭一聽這丹藥如此神奇,便猜到多半是映雪仙師順便幫了她的忙。
而冷夫子卻對著晏昭昭躬身行了一禮:“重能視物,某心中感激不盡,皆為公主大恩。”
冷夫子是夫子,更何況對晏昭昭還有救命之恩,晏昭昭哪裏敢受他的禮,連忙側身避開了,伸手將冷夫子扶了起來,沒有受這一禮:“先生當日在長街救學生一命,無以為報,恩情更甚。”
晏昭昭知恩又知禮,冷夫子臉上的神情便顯得更加柔和了一些。
“坐罷,都坐,今日料到公主要來,所以提前預備好了茶點,都是事先問過行止,給公主預備好的口味。今日也將南洋匯的另外一位少東家請過來了,和公主一同商議大事兒。”
冷夫子一邊請眾人入座,一邊說道。
冷夫子說話的語速比一般人要慢很多,不疾不徐的,讓人聽上去便覺得心中十分舒坦。
行止是南明和的字,那既然如此,豈不是說明南明和早就知道南洋匯的老板是冷夫子,而晏昭昭與南洋匯還有交集,預備與南洋匯合作了?
而且冷夫子說的是“另外一位?”
難不成這南洋匯的老板還不止一位?
晏昭昭一邊在心中思索,一邊坐下,忍不住疑惑道:“南洋匯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那老板‘尚老板’又究竟是誰?夫子是南洋匯的東家麽?”
晏昭昭偏了偏頭。
冷夫子一邊請晏昭昭入座,一邊說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話,我也確實算是這南洋匯的東家之一。若問起常人口中說的‘尚老板’,也大抵應該是在說我。”
“至於公主問南洋匯的東家,那便說來話長了。”
“五六年前的時候南洋匯的東家是我沒錯,我在南海有商隊有船隻,漸漸地將南洋匯做大了。
不過公主應當也知道,海上貿易並不好做,海盜橫行,有兩年的日子是非常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