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我很想你
南明和將晏昭昭壓在了門邊，腳尖一點，直接將門給關上了。
他整個人將晏昭昭壓倒在牆上，另外一隻手執著又克製地落在晏昭昭的肩膀上，卻控製不住自己的手，時輕時重地揉捏著。
南明和從來沒有這樣熱烈而主動地親吻過晏昭昭。
像是要宣泄掉自己心中所有的思念一樣，南明和的呼吸都熾熱而纏綿，晏昭昭的心都似乎被連帶著一起燙了起來。
晏昭昭的手抵在南明和的胸膛上，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感覺得到他胸膛中熱烈的跳動。
他不容拒絕而又溫柔親吻著她，似乎要將兩輩子的惶恐和心碎還有終究的失而複得都宣泄出來。
唇齒交融是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南明和所有的熱烈也隻停在這裏，並未越過雷池半步。
晏昭昭能夠感覺到他的心意，她雙手環上了南明和的脖頸，反倒加深了這個吻。
她也同樣隻能夠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他永遠不會消亡的愛意。
晏昭昭抱緊他腰身的時候，便回想起來上輩子他風塵仆仆，千裏迢迢奔赴回襄城，手中提著弓箭，將那些傷過她的人一一殺了的時候。
那時候他眉目亦和現在一樣沾染了風霜，亦如同現在這樣，含著熾熱的情意，在天下江山唾手可得的時候卻毫不在意，反而去了那個原本就不應該屬於她的墳煢之中，將她帶了回來，輕吻她的棺槨，神情虔誠而溫柔。
晏昭昭也記得他順著顧家的意思做了皇帝之後，卻從不對這家國大事有那麽一絲一毫的熱衷，而忙著去收集這天下的氣運，心裏唯一的念想，便是想著將她救回來。
晏昭昭永遠不會忘記在秘術之中，看到他時的最後一幕。
那時候他已經將所有的世界氣運緊握在手，身為顧家的嫡子，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顧家的種種秘法——但凡他有那麽一絲一毫的心意，他便可用這些世界氣運一躍而起，直接超過顧家那老祖宗所有的成就，就是和映雪一樣，直接飛升去成為仙人也是可以的。
但是二哥哥沒有。
他拿著那些可以讓他永遠成為人上人，可長生不老又可福壽萬年的世界氣運，想著的，卻仍然還是要救她回來。
傾盡天下也絕不相負。
那時候漫天的灰燼，整個世界都在世界氣運的迅速衰亡下變得晦暗無光，而南明和也被秘法變得白發蒼蒼。
他的生命被秘法吸食得一幹二淨，往日裏翩翩如玉的君子模樣已經垂垂老矣，卻仍舊懷著對她的溫柔繾綣與愛意，希望她再來一次，前途必定一片光明。
晏昭昭的雙唇是顫抖的，手是顫抖的，心也是顫抖的，她的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南明和察覺到懷中的小小少女渾身的顫抖，他的動作溫柔了很多，一點點吻過她臉上的淚痕。
“昭昭，我真的很愛你。”
“二哥哥，我也愛你。”
晏昭昭卻重新勾住了他的脖頸，像是他剛剛一樣熱烈而親密地索求她的時候一樣，虔誠而溫柔的許上自己的一切。
要說上輩子的時候，是二哥哥捧著自己的心到她的麵前，這輩子，晏昭昭是絕對不肯再讓二哥哥這樣沉默而卑微了。
晏昭昭已經清楚明白的知道了二哥哥對自己的愛意，她心中對二哥哥的愛意也同樣濃烈而澎湃。
這輩子，晏昭昭永遠無法再遏製自己心裏對他隔了兩輩子的感激與眷戀。
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麽其他的東西能把他們兩個人給分開了。
上輩子的生死沒能夠把他們分開，這輩子更加沒有任何力量能夠讓他們兩人分離。
晏昭昭從來沒有這樣由衷地去熱愛一個人。
這時候晏昭昭才能夠明顯地感覺到，梁喑和她之間的感情是假的，那是被人人為的捆在一起的姻緣，就算當年沒有其它的事情，也絕對不會幸福。
——也許映雪說的是對的。
晏昭昭與南明和本就是命運作的紅線，牢不可破，絕不分開。
而她與他之間的情誼更不作偽，於是愛與念在一起越來越糾纏，情與望在一起越來越緊密。
是烈火烹油，是繁花似錦，是所有的希望終於在這一刻生根發芽，然後蓬勃豔麗的像是草原上盛開的最豔的荼靡。
晏昭昭暈乎乎的想，自己這輩子算是栽在他手裏了，但是她從不因此而感到後悔。
這個男人從任何方麵來說，都和她靈魂相契。
彼此掠奪鼻息和胸腔之中的空氣，即使是如同煙花一般絢爛地炸裂開來，亦或者是溺水的人拚死想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歇斯底裏，再或者是飛蛾撲火時的執著與瘋魔，皆不可更改南明和與晏昭昭心中任何的心意。
我心匪石不可轉。
我心匪席不可卷。
無論這個世界會給他們帶來什麽樣的磨難，這一次他們都絕對不會鬆開彼此的手。
一吻畢，晏昭昭氣喘籲籲地抱住了南明和的脖頸，埋頭在南明和的懷中，輕輕地喘氣。
“二哥哥怎麽……”
晏昭昭有些疑惑為什麽這一次二哥哥這樣的主動，那人便俯下身來，額頭靠著她的額頭，啞著嗓音說道：“……仙師叫我想起來了上輩子的事情。”
“上輩子？”
晏昭昭微微睜大了眼睛，很快就反應過來南明和說的上輩子是什麽意思。
原來映雪在南明和的額頭上彈了一下，便是叫他如同自己一般，去上輩子看了一遍，知曉了所有的上輩子都不知道的事情。
“二哥哥，我……”
晏昭昭攥緊了南明和胸前的衣襟，微微地有些不知所措。
上輩子的事情那麽糟糕，晏昭昭對南明和也完全不好，二哥哥若是知道了……
“無論如何，這輩子你尚且能夠在我身邊，我已經感覺到滿足。”
南明和伸手將晏昭昭的手牽了起來，緊緊地十指相扣。
“我很想你。”
南明和低頭，將額頭抵在晏昭昭的額頭上，輕聲地喟歎呢喃。
“不僅僅是此次前去雲滇太久，我心中遲遲思念；
而是我同樣是從上輩子而來，卻在過往二十多年裏渾然忘記了一切，忘記了你的疼、你和仇，忘記了我對你誓死不渝的誓言，竟然讓你一個人努力了這樣多年。
我上輩子離開人世的時候，便希望你在下一世能夠過得好，也希望下一世的我從一開始便能夠在你的身邊，好好的保護你、幫助你，讓你不受到任何人的傷害。
好在我盡管忘記了那些種種事情，卻仍然如同從前一樣愛護你、保護你。
如今我想起來了以前的事情，心裏也不會覺得太過遺憾，隻是覺得我太久太久沒有見過你了，想起來的時候，心中又是疼痛，又是思念。
上輩子離開人世的時候，我心中那種茫茫間落了個幹淨的解脫感，與如今的失而複得交織在一起，我隻覺得高興，隻想迫不及待的見到你。
昭昭，隔了兩輩子了，我真的很想你。”
南明和捧著晏昭昭的臉，看著她的眼睛，一句一句的說出這些話來。
南明和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他平常就算心裏有種種念想、種種感情的洶湧，也很少會將自己心裏的感覺宣諸於口。
但是這一次他真的忍不住了。
兩輩子，兩輩子啊！
兩輩子的時間，南明和已經失去過晏昭昭太多次了。
自己那一件丟失在人海茫茫，再也無法挽回的寶貝，終於回到自己手裏的感覺，就算是他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二哥哥，我也很想你。”
“仙師也已經告訴了我，上輩子我死了之後你做的那些事情。
我真的不知道你會為了我做到那樣的地步，從前我隻覺得那些話本子裏看到的‘寧負天下絕不負你’太過浮誇，根本就不是真的，後來我才知道，並非不是真的，隻是我不曾知道，亦不曾明白罷了。”
晏昭昭踮起腳尖來，伸手去撫摸南明和的臉。
“以前我在念書的時候，並不明白何謂除卻巫山非雲也，如今我才算是明白了，那天底下的雲雨自然多，可這天地間，亦隻有一個巫山雲雨。
對你來說，這天地間隻有我一個晏昭昭值得你這般對待；
但對我來說，這天地間，亦隻有一個二哥哥讓我如此魂牽夢縈。”
晏昭昭說著，眼中又忍不住流下淚來。
她的指尖，乃至是全身都在顫抖，南明和反手能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地告訴她：“巫山雲雨乃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你我二人情投意合，此生此世都絕不分離。”
兩人抱在一處，靜靜的，並未再多做什麽動作了。
隻需要靜靜的一個擁抱，大抵這樣才算是狂亂的心最後的港灣。
其實被打發出去準備洗漱和沐浴的宮女兒早就準備好了，不過一看宮殿的門關上了，個個心裏頭都門兒清，沒一個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去找不痛快的。
明九和另外幾個宮女在一處站著，那兩個宮女兒忍不住小聲地打鬧。
“誒你說，咱們這宮裏，什麽時候還有好事兒將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