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關鍵
“自然,還有一個最最重要的原因。”
南明和說道。
晏昭昭不禁好奇:“什麽原因?”
“我家昭妹尚未長大,我竟然已經答應了昭昭要好好地保護她,在她的身邊一直守護好她,便絕對不會食言。”
南明和飛快地說道。
嗬!
可真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晏昭昭從前還真真就不知道南明和這人的嘴裏還能說出這麽好聽的話來,小時候如同鋸了嘴的悶葫蘆一般,是一句話也不肯說,如今倒是肯說話了,一句比一句油嘴滑舌,倒真是想著怎麽將晏昭昭給騙走。
晏昭昭輕哼了一聲,又到底覺得南明和這話說的她熨帖受用,忍不住笑了兩聲,便又假作一臉正經的模樣:“算你識相。”
南明和知道小丫頭就是喜歡死鴨子嘴硬,也不戳穿她,隻是將話題給岔開到了別的上頭。
晏昭昭便問他:“二哥哥,那應當是數年前你就應了顧家家主的意思,後來咱們在蘇州的事情,顧家可知道?”
她還是想起來了這一次時間如此之長的涼家寶藏一事,還有那該死的易雲。
這些亂七八糟根本不知道來處的人已經叫晏昭昭覺得摸不著頭腦,結果半路還殺出來一個顧家,晏昭昭已經越來越不明白這些了。
“這便是問題所在了,顧家家主,早已經是個不頂用的廢物了,半個顧家早就攥在我的手裏,翻不出浪花來。
當初我與你去蘇州,乃是公主臨時起意,大約是你我正好觸發了襄城動亂的源頭,故而公主和陛下飛快地做了決定,要將這一場戰事給掀起來,便將你我都送去蘇州避難。
顧家屬於顧家家主的那一半勢力基本已經完全屬於我,我不能說半個顧家裏頭都沒有細作,但我能肯定的是,我的手裏是沒有細作的,
否則在我與你到蘇州的第一時間,顧家的人便知道的,顧家那個家主雖然是個廢物,卻是個血吸蟲,非得黏上來不可,然而我們在蘇州還是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舒服日子,因而我覺得是顧家家主下手的可能性並不大。”
說起正事來了,南明和和晏昭昭便都收了自己方才身上那你儂我儂的氣氛,晏昭昭更是從南明和的懷裏掙脫開了,抱著另外一個椅子坐在了南明和的對麵。
這小凳子就是個長條板凳,便於拆裝攜帶的那種,晏昭昭從前沒有坐過。
當然了,晏昭昭也沒有這種與自己的心上人在行軍的小廚房帳子裏頭你儂我儂的經曆,更沒有在行軍的小廚房帳子裏頭談正事的經曆。
說句實話,屬實有些幻滅,呸,應當說一句,別開生麵!
不過晏昭昭對此還是感覺非常接受良好的。
換句話說,也不是接受良好——但凡是和南明和在一塊兒,就是在那荒郊野外,晏昭昭也覺得別開生麵頗有意趣。
不過這些就都是題外話了,這會兒要談的是正事,晏昭昭心裏還是不要有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為妙。
兩人就這樣在小廚房的帳篷裏頭,談著今日所有的談話之中最最重要的一環。
那就是顧家在這所有的陰謀之中究竟扮演著一個什麽樣的角色。
說實話,顧家令晏昭昭覺得迷惑。
說起來,顧家的可能性確實並不大。
顧家的矛頭,不論是顧家家主這邊,還是顧家大祭司這邊,他們的焦點都應該在南明和的身上,而不是在晏昭昭的身上。
涼家寶藏這個局,卻分明是衝著晏昭昭來的——一開始晏昭昭還猜測過,是不是南明和的對手想要以自己為誘餌,將晏昭昭給抓起來了,以此來誘引南明和進圈。
但是很叫人迷惑的是,這起子人明顯知道南明和在蘇州,如果占了先機,應該直接對南明和下手才更有勝算,抓自己算什麽本事?
還用的是涼家寶藏的由頭,更何況易雲和這一夥人分明是一起的,他真正要做的根本不是涼家寶藏,而是要送自己去死,要將昆侖山的龍脈給斷了。
顧家自己在北疆還守著個困龍山呢,無論是顧家家主還是顧家大祭司,都應當不會希望在自己的爭鬥之中將龍脈給毀了——顧家的地位全賴大羲朝立足所在,要是大羲朝垮了涼了,顧家又有什麽體麵?
新的朝代必定會有新的從龍之臣,顧家將龍脈給毀了,那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毀長城。
所以要殺晏昭昭,要毀了昆侖龍脈這件事情,原本就很離譜。
顧家的可能性屬實不大,但如果不是顧家,當時究竟是誰能夠這麽精準定位到自己和南明和的位置?
更何況,晏昭昭明顯發現了,將自己抓進來的人,第一的目標是自己,要確保自己一定會死,第二個目標不出意外還是有南明和的份在其中的,隻是南明和所占的分量並不如晏昭昭重而已。
易雲顯然是認識南明和的,如果不是追著南明和過來的顧家,那易雲怎麽會對南明和一副如此熟悉,甚至是十分欣賞的樣子?
更何況,南明和是一路跟著晏昭昭來的,如果他們的目標單純的隻是晏昭昭,又何必將南明和這個大麻煩也給攪和進來?
南明和的本事,諸位有目共睹。
他們將南明和弄進來,說實話,不過給自己找死。
這也是一個叫晏昭昭覺得百思不得其解的悖論。
她很不明白事情是怎麽進行到這一步的。
這件事情無論是不是顧家幹的,都完全沒有理由能夠合理解釋這一切。
守護大羲朝的兩大命脈,一個顧家,一個玄鳥教,似乎都開始叫晏昭昭完全看不明白了。
南明和看出來了晏昭昭的糾結和疑惑,他也同樣不明白,便接著說道:“昭昭,我知道你想的是這件事情和顧家有沒有幹係,我也已經想了一路。
我原以為,和顧家沒有關係,但如今我能夠確定,這件事情必定和顧家有關。”
南明和很少這樣斬釘截鐵地說話,除非他確實已經掌握了證據,否則不會說出這麽肯定的話來,
“何故?”
晏昭昭連忙問道。
“易雲是顧家的人。”
南明和說道。
這話便如同驚雷一般叫晏昭昭直接就從一開始的椅子上彈了起來。
“何故如此說?”
晏昭昭怎麽也沒有想到,易雲會是顧家的人。
如果易雲是顧家的人,是不是意味著顧家要殺晏昭昭?
她在心裏千算萬算,將所有可能的勢力都推算了一遍,卻還是覺得沒有一個能夠和易雲對上號的,卻萬萬沒有想到,易雲居然會是顧家的人。
但假使易雲真的是顧家的人,是顧家要殺了自己,那可真是叫人摸不著頭腦。
守護困龍山的顧家,竟要殺了晏昭昭來壞昆侖山的山脈?
晏昭昭簡直就是百思不得其解。
可如果易雲是顧家的人,那之前的一些疑惑也能夠解釋得通了。
易雲會認識南明和屬實正常,而他們的主要目標是晏昭昭,也同樣能夠帶上南明和,一石二鳥。
難不成易雲是大祭司那邊的人?
雖說不懂大祭司那邊的人為什麽想要晏昭昭死,但大祭司那邊的人一定想要南明和死就對了,這也能夠解釋為什麽易雲同樣關注南明和的動向,要將南明和和晏昭昭一同帶到昆侖山山脈來。
等等......
她晏昭昭被帶過來,是因為她晏昭昭的體內有梁家的血,得要有梁家人的血,才能夠打開昆侖山的龍脈禁製,那南明和又是為什麽非要來昆侖山呢?
南明和可並不是老梁家的人。
更何況,如果隻是單純的要南明和死,其實隨便在別的什麽地方動手也無所謂。
難不成,這也不過就是個簡單的重合?
安排晏昭昭死的時候,順便送南明和下地獄?
種種猜測都在晏昭昭的腦海之中蹦來蹦去,叫她實在是有些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
“易雲是顧家大祭司的人,你的對家?”
晏昭昭的眉頭已經皺緊了,忍不住問道。
“你稍安勿躁,聽我慢慢說。”
南明和將晏昭昭輕柔地按回去了,然後捧起了一杯茶塞到晏昭昭的手裏,示意她先喝茶,莫要覺得驚愕,然後才將其中的緣故一一道來。
“方才你來的時候,我便正在審問易雲,他被我誑出話來了,他是顧家的人,我能夠確定這一點。”
說著,南明和便拿出一塊兒令牌,交到晏昭昭的手裏去:“這是顧家的令牌,其實早已經不用了,因為顧家如今早就被顧家家主和大祭司給分成了兩半,這塊兒令牌隻能證明顧家的身份,卻不能夠分辨出他是哪一頭的人。”
晏昭昭將這令牌拿在手裏看了又看,也沒有能夠看出來什麽端倪。
她不禁有些疑惑道:“那這樣,豈不是沒法判斷易雲究竟是哪一方的人了?”
南明和點頭。
晏昭昭看著手心裏的那塊兒令牌,心裏五味雜陳。
她愈發感覺自己的腦海之中一片迷糊,甚至都覺得自己一開始的時候是不是放過了什麽關鍵線索,以至於現在自己開始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