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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陰氣

  暗淵附近的謀劃又並不是非要晏昭昭出現才行,騙過先生的暗衛,再將晏昭昭安全無虞地送出去便好,何苦要晏昭昭也跟著吃這個苦?


  南明和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後悔。


  他並不想要讓晏昭昭涉險,但是有些事情並非永永遠遠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大約是南明和和晏昭昭的神情太過不好看,易大師出聲安撫道:“此地瘴氣太過,容易產生幻覺,昭昭姑娘身體不好,容易被瘴氣影響也實屬正常,兩位不用太過擔心。”


  他已經知道了晏昭昭的身份,對她多有尊敬,也如同旁人一樣尊稱她一句昭昭姑娘。


  晏昭昭點了點頭,她明顯感覺自己的精神迅速萎靡了下來,若非一邊的南明和扶著自己,她恐怕有些站不穩了。


  這瘴氣也太過厲害,攪和地她心神不寧,竟是連身子都覺得一下子虛弱下來,就像是去哪裏辛苦操練了一番一樣。


  大約是南明和看出晏昭昭眉目之中散不去的疲倦,便扶著晏昭昭的手,輕聲問一邊的易大師:“我妹妹身上疲倦,可否讓她小歇息片刻,等過了一兩個時辰再走。”


  這樣辛苦的趕路的行程原本也算不上一回事,不過晏昭昭甚少露出疲態,南明和見她眼角眉梢之中都露出濃濃的疲倦之態,知道這會子當真是叫她覺得難受了,去休息休息倒也無妨。


  想不到的是易大師居然拒絕了:“公子,此間不如尋常之地,昭昭姑娘還是不要在這裏停留為妙。”


  說著,易大師便回頭看了不遠處的吊腳樓寨一眼。


  易大師顯然話裏有話,若是平素裏晏昭昭一定能聽得出來,隻可惜這會兒她屬實滿腦子昏昏沉沉,甚至連南明和和易大師之間的對話都沒聽清楚。


  “那如何是好?”


  南明和問道。


  易大師往一邊伺候的明九那裏使了個眼色,明九會意,便走上前來,先將晏昭昭扶回帳子之中休息去了。


  晏昭昭回去休息了,易大師便不再遮遮掩掩,方對著南明和說道:“我搬山道人這一行,倒鬥摸金的事兒沒少幹,雖然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是有些東西確實不幹淨。”


  這種不幹淨的東西,若是換了以往,南明和未必會相信,但是剛剛晏昭昭顯然一副頗受侵擾的模樣,他亦覺得興許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說著,易大師又將手上一指,指向那一座快要倒塌的角樓,輕聲說道:“公子,昨兒我沒有說實話,這個東西,太不吉利了,若是放在我們的黑話兒裏頭,這就是個養陰兵的。”


  易大師說道。


  養陰兵?

  按地圖來看,這裏其實離涼家寶藏的入口,以及周圍的暗淵都並不遠了,這一棟吊腳樓確實是之前查探的時候並沒有出現的地方,究竟是做什麽用的,也並不能考。


  關於倒鬥摸金的事情,這就是南明和並未接觸過的領域了,易大師說的話,他並不知道有幾分真。


  易大師語南明和是合作關係,並不是南明和自己人,有些話他相信,有些話卻並不能盡聽盡信,若是隻有南明和一個人在,他未必會信易大師的話,但如今晏昭昭在這裏,他難免多考慮一兩分真實性,畢竟晏昭昭的安危,也顯然極為重要。


  “公子,這風水八卦的事兒您未必會信,但是帝王龍穴天下氣運之事,總歸是有些道理在其中的。


  湘西的腹地深處正有一股從昆侖山延伸出來的龍脈,背靠山麵臨水,匯聚四方靈氣八方福澤,故而前朝的王公貴族常常在此修築墳煢,小老兒我也有幸摸過兩次,對湘西腹地的地勢尚且算是了解,也在其中遇見過許多不得了的事情。


  您或許會覺得奇怪,不過有些東西乃是常理解釋不通的,隻能信,不能疑。”


  易大師說這話的時候滿臉嚴肅,南明和見他嚴肅起來,也不免認真兩分。


  “昨夜我看羅盤,便是已經出了一卦凶卦,說若是連夜趕路,前路水火不濟,恐怕生出禍事。


  上一回我見到此卦象的時候還年少輕狂,並不覺得這等卦象算什麽大事,一往無前地繼續往前走了,結果送掉了我兩個徒弟的性命,還留了個這個,叫我終生難忘。”


  易大師說到這裏,將自己的衣袖給卷了起來,南明和便看到易大師的手臂上留下了一條極長的疤痕。


  這疤痕看上去可一點兒也不新鮮,但是即使過了這樣多年這疤痕仍然糾結恐怖,如同千條糾纏在一起的蟲子一樣可怕,可見當年留下的傷究竟有多麽嚴重。


  易大師又將自己的衣袖放下了,然後繼續說道:“若非如此,我新鬧鍾也不會這般擔憂,一見那卦象叫我心中憂慮已。若非是因這凶卦,我萬萬不會叫人在這附近駐紮。


  這吊腳樓寨子看上去破破爛爛,我也仔細驗過了,這玩意兒已經年代久遠,我便想著到底難以影響到周圍之人,以八卦星盤再測兩卦,果見影響微乎其微,便想著這東西應該已經失效,其中陰兵已經散去,按理來說並不會影響到活人。


  萬萬沒有想到昭昭姑娘竟會受此影響,想來應該是夜間陰氣太重,昭昭姑娘身子虛受不了。”


  南明和倒是覺得易大師的話越說越玄乎了,不過有件事情,他倒是當真疑惑。


  “易大師,早間要走的時候便見你在備下朱砂雞血,可是早就預料到我妹妹會有此災?”


  南明和語氣溫和,並非是當真在疑心易大事之動機,隻是事情也未免太巧了。


  因為出於男女大防的考慮,晏昭昭和明九住一個帳子,南明和住在她隔壁的帳子裏頭,而一側的帳子是易大師所住。


  這些日子早上醒的最早就是南明和和易大師,他早間就看到易大師將一直帶在路上的大公雞給殺了一隻,取酒與朱砂兌在了生雞血裏。


  原以為易大師是要用著雞血朱砂來畫符紙,畢竟搬山道人之威,南明和早有耳聞。


  但他卻沒有料到易大師將手裏這碗生雞血給兌好之後,直接就快步走了出去。


  他一出去,就聽到晏昭昭在喊自己的名字,便瞧見晏昭昭一個人站在自己的帳子前麵,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也不知是怎麽回事。


  她先喊了自己,爾後又喊了明九,明九緊接著就從帳子裏頭走了出來,問姑娘怎麽了,晏昭昭卻已經不說話了。


  然後易大師便快步走到了晏昭昭的麵前,先是大聲地“呔!”了一句,口中念念叨叨些南明和聽不明白的咒語,便用三隻手指在這一碗血糊糊的東西一沾,往晏昭昭的額頭和人中處用力一點,晏昭昭才醒了過來。


  若非親眼所見,南明和決計不會相信這世上還有這樣玄妙的事情,隻是見易大師如此,他又不好打斷,便有了剛剛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情。


  易大師大概明白南明和的疑惑出自何處,於是將手中的八卦盤拿到南明和的麵前讓他一觀。


  這八卦盤南明和不會用,但是他也略微明白一些紫微鬥數,大約能夠看出來這是個凶卦。


  “我早間起來的時候,自慣性地為自己占卜上一卦,卻不料一醒來,便見這一卦卦象如此不佳,再掐指一算,便猜到恐怕是昭昭姑娘有難,於是立即殺雞取血,準備保昭昭姑娘性命無虞。”


  易大師說道。


  這時候他手裏的這碗雞血已經完全冷了下來,易大師將雞血端到一邊去了,一手執筆沾血在黃色的符紙上頭寫寫畫畫,另一手不知從何處掏出來一隻古樸的戒指,隨後雙手如飛一般將這符紙包裹著戒指包了起來。


  “我方才見昭昭姑娘已經甚為虛弱了,定然是受這吊腳樓寨的影響,故而才說要立即啟程,昭昭姑娘不能在此地多留,若是再多留一段時間,恐怕受到的影響更大。”


  在做這一切的過程中,易大師沉聲說道。


  他顯然不是在開玩笑,南明和也能聽出來易大師話語之中的嚴肅。


  易大師皺著眉頭十分嚴謹地說了許多,這些東西之中確實有些是南明和已經有所耳聞的,有些也是南明和並不了解的領域。


  “罷了,這些東西原本就玄之又玄,若是叫我講道理,我也解釋不清楚。公子若是信我,便帶上昭昭姑娘先行啟程,一會兒到午時陽氣最足夠的地方,先將昭昭姑娘放在陽光下,咱們臨時搭建一個營地,令昭昭姑娘休息,反正此地是不能再呆了。”


  易大師對於此處的厭惡果然顯而易見,與昨日晏昭昭看到他對那木牌的討厭如出一轍。


  看來易大師還真是知道個種危險,彼時才會出現那種反應。


  南明和有話想說,若非易大師說涼家寶藏裏頭有晏昭昭非去拿不可的東西,今日晏昭昭也不必受這個苦。


  可是最後想想,此事自己也有責任,南明和便將口中話語吞下,點頭說道:“是,就依著大師的意思來辦。”


  他到底是不敢拿晏昭昭的性命來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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