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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暴怒

  丫頭口中的白姑娘,就是白芙蕖。


  白芙蕖身份特殊,說她是個奴婢,人人卻都知道雙生子是她生的,說她是個正經主子,可惜府裏頭的其他主子並不認,於是人人就都稱她一句白姑娘。


  聽了丫頭的話,徐媽媽的神情便微妙了起來。


  怎麽能是白芙蕖?

  是誰也不能是白芙蕖啊。


  因為無論怎麽說白芙蕖都是元家族學裏念過書的女學生,雖說做的事情可能並不怎麽光彩,但也好歹是個正常人,怎麽會和一群乞丐扯上關係?

  更何況,一個姑娘身上,諸如胸口和臀部這等地方,皆是十分私密的部位,這些地方的特征除了自己和貼身伺候的侍女,旁人應當是不曉得的,怎麽外頭的那群乞丐都知道?


  若是消息流傳出去,安府的名聲就完了,尤其是兩個小少爺的名聲,恐怕也並不好聽——要知道,如果白芙蕖的身上當真被那些乞丐看過了,事情便十分難以收場了。


  更何況那些乞丐說的是他們丟了個媳婦,這件事情聽起來就叫人頭皮發麻。


  安府的小少爺生母居然和一群乞丐有染?

  徐媽媽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更何況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


  之前那個替白芙蕖接生的穩婆就說了,白芙蕖的婦科很有問題,若隻是跟著安陽,不應當會是如此。


  而且那穩婆也是接生老手了,雖然白芙蕖生產的時候說是早產了半個月有餘,但那穩婆分明能夠看出來白芙蕖的肚子已經差不多足月了。


  徐媽媽那個時候也是當個笑話聽聽,畢竟白芙蕖之前在元家族學上課,調查所得白芙蕖屬實也隻與安陽交往過密,半個月的空餘聽起來多,其實也相差不大。


  可是將這些所有奇怪的事情都聯係在一起,徐媽媽就覺得大事不妙了。


  有些難聽的事情安夫人可能不知道,徐媽媽卻知道。


  有些地方的人太窮了,娶不起媳婦,兄弟幾個都打光棍兒。


  但打光棍兒實在是不光彩,家裏也需要傳宗接代,最後就隻能想了這麽一個法子,就是幾房娶同一個女子,是為“兄弟共妻”。


  剛剛門房小廝來報的時候說的是“他們的媳婦兒”,這麽一個“們”字,就叫徐媽媽的心都涼了半截兒。


  可是白芙蕖雖是個賤籍出身,之前在元家族學裏頭也算潔身自好,怎麽也不應該和一群乞丐扯上關係。


  徐媽媽對白芙蕖還是有著一定的信任,亦或說對這種可能實在不敢置信,便也轉念一想,有可能是那些乞丐為了訛錢才這般說的,便想著還是叫白芙蕖來說道說道此事,談論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白芙蕖卻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害怕。


  她當然知道那些人是誰了,之前她被沈簾兒算計,落入一群流民手裏的時候,那些恐怖可怕的流民就給細皮嫩肉的她取了個狗名兒“富貴兒”,就是為了羞辱她一番。


  白芙蕖逃走的時候以為這件事情已經和自己沒了關係,後來在元家族學裏也安穩快活的大半年,甚至將沈簾兒都給算計了,也沒見此事翻出風浪了,她便以為事情就這麽過去。


  生產那一日有人來鬧事,白芙蕖就聽到了那些人喊“富貴兒”的聲音,後來她生完了,婆子去開了門,卻一個人也不見。


  白芙蕖還以為自己是在生產的極痛之中生了幻覺,拋在了腦後。


  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們居然在這裏等著自己!


  難怪今日沈夫人要來。


  她是沈簾兒的母親,定然是知道些什麽的,這些人保不齊也就是她找來的!

  白芙蕖以為無論如何都是自己贏了,卻怎麽也沒有想到沈夫人居然在這裏等著自己。


  她心慌意亂,不知如何處理。


  安夫人和沈夫人關係甚好,若是一會兒沈夫人直接叫人扒她衣裳,她身上那些特征與乞丐流民們說的完全一致,那一切便都完了!

  白芙蕖恐懼不已,她心驚肉跳,在自己的屋子之中轉了兩圈,便覺得自己一定是不能在安府裏呆著了。


  那兩個孩子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不是安陽的,事情要是鬧大了,她做這魚目混珠的勾當,恐怕連項上人頭都保不住。


  白芙蕖咬了咬牙,想想這個時候正好是小廚房運東西的時候,小廚房的角門那個婆子慣會收錢,她一會兒將自己壓箱底的那兩角碎銀賞給她,速速逃命去也。


  她人到了小角門的時候,徐媽媽才剛剛叫人去捉她,那個婆子笑意盈盈地收了她的碎銀,卻轉身就將她推進小廚房旁的茅廁,瞬間就關了起來。


  白芙蕖驚得猛然拍起門來,那婆子卻根本不理她,分明已經走遠了。


  白芙蕖心急如焚,心裏計較自己分明沒有得罪過這婆子,怎麽偏偏在這樣的時候發起難來了?


  她心裏急的厲害,又聽到門外有人走過來的聲音,腳步又輕又軟,與剛剛那婆子的腳步聲截然不同。


  腳步聲停在茅廁的房門外較遠處,白芙蕖不知道外頭是誰,隻能在裏麵憋著不出聲,就當做自己不在裏頭。


  那人卻也沒走,白芙蕖捂著口鼻蹲在地上蜷縮在一起,可是如今都六七月了,天氣炎熱,茅廁之中的味道更是騷臭難聞,她忍得了一時,到底還是沒忍住,幹嘔了兩聲。


  她一吐,就聽到外頭傳來笑聲。


  這笑聲輕輕,卻極不溫和,甚至隻存著兩點笑聲,卻沒有一分笑意。


  這笑聲叫白芙蕖如墜冰窟——這是沈夫人的聲音,她恐怕化成灰了都不會忘記。


  “白芙蕖,你要到哪兒去啊?”


  沈夫人提高了聲音,仿佛當真在問一般,可惜她的問話之中沒有一點兒問意,卻仿佛夾雜著鋪天蓋地而來的譏諷。


  白芙蕖還在愣神的時候,剛剛被從外頭鎖上的門又被人打開了,接著她就被一股大力拉了出去,隨後狠狠地摔在地上。


  她聽見剛剛那個收了她的錢的婆子恭敬又討好地衝著沈夫人笑:“夫人,您吩咐老奴的事情,老奴都辦好了。”


  這婆子竟是沈夫人的人?


  白芙蕖驚恐起來,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一把從地上站了起來,飛快地往外跑,卻不料那婆子直接在她背後飛起一腳,狠狠地踢中了她的後腰,當場將她踢翻在地。


  白芙蕖的腰椎自從生了孩子就不大好,這婆子用力踢在她的腰上,她當即疼的眼前發白,竟是昏死了過去。


  見她昏了過去,沈夫人的神情沒有一絲波動,隻是厭惡地看了她一眼,又示意那婆子將她帶上,一隊人搖搖擺擺地往安夫人的那邊去了。


  安夫人之所以沒有和沈夫人一起來,是因為安陽不知道為什麽又發起瘋來。


  他睡了一覺起來,不知為何便大聲嚷嚷,說養在安夫人院子裏的一對雙生子是野種,雙眼赤紅地衝到了正房裏去,叫嚷著要將兩個野種掐死。


  安夫人被安陽鬧的焦頭爛額,直接將乞丐的事情丟在一邊,回正房安撫安陽去了。


  安陽正被幾個婆子死死地攔著,他目眥欲裂,目光緊緊地盯著房裏的兩個搖籃。


  一邊的奶娘不知所措,孩子年紀還小,被安陽這麽大吼大叫直接嚇哭了,一時間嬰兒稚嫩的哭聲、男子的怒吼聲和婦人的規勸聲交織在一起,整個正房都一片亂哄哄的。


  沈夫人帶著被婆子扭送過來的白芙蕖冷冷地看著這一切,旁觀了許久,臉上又是大仇將報的快感,又是扭曲僵硬的仇恨。


  等熱鬧看得差不多了,沈夫人終於將臉上難以抑製的喜悅換成了栩栩如生的驚恐:“原兒,你恐怕當真被這賤婢糊弄了!”


  原兒是安夫人的閨名,沈夫人許久沒有這樣喊過她了,她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安夫人本來就被安陽嚇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乍然一聽沈夫人這般說,還有些沒轉過彎來:“什麽?”


  沈夫人眼底嘲諷一笑,臉上卻滿是真情實感的怒火:“你不知道,方才徐媽媽問出來是她身上有那特征,還不曾懷疑她,她便渾渾噩噩地要跑,分明就是做賊心虛!”


  安陽也聽到了沈夫人的話,他對沈夫人並無好感,但這一次聽了她的話卻拚命地點頭:“蒼天有眼叫我想起來了,我那一晚上壓根不曾與她發生關係,這孩子絕不可能是我的!”


  安陽之怒卻並不是沈夫人的手筆,沈夫人聞言有些驚訝地看他一眼,卻見安陽已經滿臉紫紅,轉過身去狠狠地在白芙蕖的肚子上踢了兩腳,邊踢邊罵:“賤人!誑騙我的錢財便罷了,如今竟讓我戴綠帽子!”


  安陽發了瘋一般重重地踢在白芙蕖的肚子上,一邊的婆子都覺得有些心有不忍,而沈夫人的心底卻全是快意。


  她的手因為暢快而抖了起來,眼中卻還是冷的——白芙蕖該死,安陽也同樣是造成她女兒悲劇的另一源泉。


  安夫人完全沒反應過來,等她腦子裏“轟”地一下想明白的時候,安陽那幾腳下去已經將白芙蕖踢的吐了血,硬生生地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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