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仇恨發芽
好好的滿月宴被野貓一鬧,所有人的興致都沒有了。再加上沈月舒出事,忠武將軍等人的臉色都很是難看。賓客們紛紛告退,很快,熱鬧的將軍府就安靜了下來。顧衡原本還想去看看沈雲舒的,可是齊王被野貓給抓傷了,顧衡隻能先護送齊王回去處理傷口。
回王府的馬車上,沈雲舒眉頭緊鎖,也不知道現在沈月舒的情況怎麽樣了,但願不要有事才好。坐在沈雲舒身邊的葉南琛瞧著沈雲舒眉頭緊皺,輕笑了一聲,伸出手揉開了沈雲舒緊鎖的眉頭,溫聲開口:“小丫頭,又在瞎琢磨什麽呢?”
“王爺。”沈雲舒抬起頭來看向葉南琛,有些自責:“對不起王爺,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您。”
“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明白啊?”葉南琛笑眯眯的反問了一句,絲毫看不出擔憂和害怕。
沈雲舒可沒有葉南琛這麽好的定力,眉頭又皺起來:“王爺,沈月舒流了那麽多的血,怕是保不住肚子裏的孩子。”
“那又怎麽樣?”葉南琛不以為然:“你是在擔心齊侯爺會因此來找我算賬?”
沈雲舒沒有回答,齊侯爺看重子嗣,尤其是看重沈月舒這一胎。為了能夠讓沈月舒好好安胎,一向好色的齊侯爺開始修身養性不說,甚至連侯府裏的妾室都遣送了。可見,在齊侯爺的心裏,沈月舒的這一胎有多重要了。
如果現在,沈雲舒肚子裏的孩子因為葉南琛的緣故保不住,齊侯爺一定會氣急敗壞,將所有的事情都算在葉南琛的頭上的。沈雲舒是擔心,擔心齊侯爺會想不開,找葉南琛拚命。
葉南琛將還沈雲舒的神色看在眼裏,輕笑一聲。他能夠猜出來沈雲舒在想些什麽,隻是,齊侯爺不管怎麽樣,他都不會害怕。對他來說,齊侯爺就連一隻紙老虎都比不過。這樣的人,何足畏懼?
想到這,葉南琛開口安撫了一句:“好了小丫頭,你也不要胡思亂想了。且不說齊侯爺不能對我怎麽樣,就算他能對我怎麽樣,那你覺得依我的性子,我會任憑他處置嗎?再說了,沈月舒的事情,可和我無關。”
“王爺這話是什麽意思?”開始聽到葉南琛所說的前半句的時候,沈雲舒原本是還想要反駁葉南琛,讓葉南琛不要太過於自負的。可是聽到後頭,沈雲舒一臉困惑,不明白葉南琛到底是什麽意思。
葉南琛挑了挑眉,解釋到:“我是為了保護你,推開了沈月舒。可是,我自己用了多少的力氣,我心裏很清楚,沈月舒絕對不可能從台階上摔下去。再說了,那個時候,她離台階還有一段距離呢,若真是我做的,我這推開的力氣也未免太大了一些吧?都能把人給帶飛了。
在將軍府裏見著沈月舒出事的時候,沈雲舒就已經眉頭緊鎖。葉南琛當然能夠猜到沈雲舒心裏在想些什麽,不僅是沈雲舒,其她人在想些什麽,他也能夠猜到。沈月舒倒在地上痛苦哀嚎模樣,隻怕所有人都以為是他推了沈月舒,才會導致沈月舒如此的。
不過,別人如何想他並不在意,也壓根不想浪費口舌去解釋什麽。不過沈雲舒不一樣,他不想讓沈雲舒繼續為這件事自責和擔憂。所以,他才選擇了開口解釋。
聽了葉南琛的話,沈雲舒沉默了一會兒,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問道:“王爺,您的意思是,沈月舒之所以會摔下台階,完全是因為她自己。難道,她是故意的?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葉南琛能確定沈月舒的摔倒和自己無關,但是他並不清楚沈月舒為什麽要這麽做。
知道沈月舒摔倒和葉南琛無關,沈雲舒的心裏的石頭依舊沒能落地。沈月舒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沈月舒在侯府裏的日子也不好過,有了孩子之後,日子眼瞅著就好了起來。沈月舒怎麽可能舍得用這個孩子來大做文章呢?再說了,好端端的,沈月舒為什麽要用這個孩子來陷害葉南琛?
別說這件事和葉南琛沒有關係,就算是有,葉南琛也能夠全身而退。哪怕是齊侯爺告到太後和皇上哪兒都是不頂用的,總不能讓堂堂的一個鎮南王去給一個還沒有出世的孩子償命吧?依太後的意思,最多隻是讓葉南琛登門賠禮道歉。
沈月舒不惜用這個孩子來做文章,就是為了讓葉南琛登門道歉?那沈月舒這麽做,也真的是太傻了,孰輕孰重都分不清了。沈月舒並不是這樣的 人啊!
想不出沈月舒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沈雲舒隻能先將這個問題給壓下:“先不說沈月舒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了。王爺,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是您推了沈月舒,您看,您要不要想個法子去解決一下?”
“怎麽解決?”葉南琛反問:“你該不會是讓我去和所有人一個一個的解釋過去吧?”
沈雲舒還沒有開口回答,葉南琛就搖了搖頭,自己否決了自己的話:“我告訴你,不可能!他們怎麽想那是他們的事情,我才不會去和他們解釋呢,他們也配?”
“可是王爺……”
“清者自清。”葉南琛打斷了沈雲舒的話:“小丫頭,你以為像我這樣的人,有些事情是我解釋了他們就能相信的嗎?所以啊,你也不要白費心思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接下來怎麽樣,我們就等著好了。”
沈雲舒張了張嘴,還想要再勸幾句。可最後,沈雲舒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點了點頭……
侯府內。
齊侯爺心急如焚的站在院子裏翹首以盼,房間裏頭,沈月舒的慘叫一聲聲傳來,聽的他是心驚膽戰。端著水盆進出的丫鬟,個個臉色蒼白,步履匆匆。仔細看去,那丫鬟端著的水盆裏都已經被血給染紅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月舒的慘叫終於停歇下去。過了一會兒,大夫從裏頭走了出來。見著大夫出來,齊侯爺連忙迎上前去:“大夫,怎麽樣了?孩子怎麽樣了?”
大夫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侯爺,夫人受了驚嚇又從台階上摔下,引起胎氣劇烈震動。恕在下無能,保不住夫人肚子裏的孩子。”
聽到大夫的話,齊侯爺臉色蒼白的倒退了兩步,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怎麽就會保不住孩子呢?”
“侯爺也莫要太傷心了,夫人還年輕,隻要調養好了身子,依舊能為侯爺誕育子嗣的。”大夫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麽,再次歎氣:“哎,可惜了,夫人這一胎是個已經成形的男胎啊。”
聽到這話,齊侯爺更加傷心欲絕。他膝下子嗣單薄,好不容易沈月舒懷孕了,還是個男孩,可是這個孩子他們卻保不住!
齊侯爺回過神來,神情呆滯的走近房間。慧兒正在給沈月舒喂藥,見著齊侯爺來了,慧兒站起身來,悄聲離開。齊侯爺在床邊坐下,沈月舒立刻依偎在了齊侯爺的懷裏,伏在齊侯爺的肩膀上痛哭失聲:“侯爺,都是月舒不好,是月舒沒能保住我們的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啊。”
聽到沈月舒的哭聲,齊侯爺的心都快要碎了:“這怎麽能怪你呢?你也不想出事的。”
“侯爺,孩子,我們的孩子沒了啊。”沈月舒哭泣著回答:“是我不好,就是我不好。當時那麽多野貓闖進來,我是真的嚇壞了。可是我千不該萬不該, 不該去鎮南王和沈雲舒的身邊,去乞求他們的保護啊。我太傻了,是我太傻了啊。”
“你是說,當時以為意外的時候,葉南琛在你身邊?”齊侯爺被人護著,並沒能看到事情的來龍去脈。等他找到沈月舒的時候,沈月舒依舊摔下台階,倒在地上了。
沈月舒坐直了身子,微微點頭:“當時發生意外的時候,我被人擠著和慧兒走散了。那個時候我嚇壞了,就想趕緊離開。不知怎麽的,我就來到了鎮南王和沈雲舒的身邊。然後,有一隻貓向著我和沈雲舒撲了過來。接著,接著……”沈月舒說不下去了,又輕聲啜泣起來。
“接著怎麽了?”齊侯爺追問了一句。
“接著,鎮南王為了保護沈雲舒,他推了我一把,我,我沒能站穩,才會從台階上摔下去的。”沈月舒再也忍不住了,又哭起來:“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啊。”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齊侯爺回過神來,將沈月舒攬在懷裏,好生安慰:“你還年輕,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你現在身子虛,要好好養著,可不能這樣哭,身子要哭壞了。”
“侯爺,我們的孩子太可憐了。您一定要為我們的孩子做主啊!”
“一定。”齊侯爺抱著沈月舒,眼神之中是從前從來沒有過的堅定和恨意。沈月舒依偎在齊侯爺的懷裏,將齊侯爺的眼神看在眼中,暗暗勾起了嘴角。仇恨的種子隻有發芽了,才能摧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