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以後帶上我
聽到葉南琛的話,沈雲舒的臉上飛起一抹紅雲,低下頭不去看葉南琛。其實今天知道葉南琛不能跟著她一起回門的時候,她的心裏是有些不舒服的。自從錢氏的事情發生之後,她和葉南琛就沒有好好說過話。她一直以為,葉南琛是還在怪她。可是沒有想到,葉南琛還是趕了過來,不僅趕了過來,還為她撐腰。如果不是葉南琛,隻怕今天的局麵還不知道會如何。
在沈家,在沈修麵前,她永遠是那個可有可無的女兒。劉氏對她的欺辱,沈修選擇視而不見,沈月舒對她的諷刺,沈修也選擇視而不見。這讓沈雲舒覺得,她永遠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可是葉南琛的出現,卻讓沈雲舒知道,原來她也是那個重要的人。
瞧著沈雲舒低下頭不說話,葉南琛原本還想要打趣揶揄沈雲舒幾句的,可是話到嘴邊,葉南琛卻真心誠意的和沈雲舒道了個歉:“小丫頭,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我答應你要陪你一起回門的,可是我卻臨時變卦了。其實,我真的已經準備好要和你一起回門了。隻是臨時發生了一點意外,需要我去處理,所以我不能陪你一起回門。”
“沒事的,王爺能來,我就已經很高興了。”沈雲舒低著頭,柔聲回答:“再說了,公務要緊,我不怪王爺。”
“不怪我就好。”葉南琛微微頷首,繼續說道:“不過今天我也算是看出來了,你這父親不是偏心,是根本就把心給長偏了!對一個妾室和一個庶出的女兒這般看重,對你這個嫡女卻如此忽視,枉費他讀了那麽多的聖賢書。還有那個劉氏和沈月舒,這母女兩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一個賽一個的飛揚跋扈,還真當自己是碟子菜了。以後你若是再要回沈家,記得帶上我。沒有我,就憑你這麽個小丫頭,壓根就不是那對母女兩個的對手。”
聽到葉南琛這話,沈雲舒終於抬起頭來,有些不服輸的開口反駁:“王爺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我一個人,照樣可以對付她們母女兩個。”
“呦,這麽厲害呢?我怎麽沒有看出來啊?”葉南琛挑了挑眉:“剛才我去沈家的時候,分明看到你被一群人欺負。”
“那是齊侯爺無禮,如果沒有齊侯爺,就憑劉氏和沈月舒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好好好,小丫頭最厲害了,這總行了吧?”葉南琛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是哄小孩子的口吻。沈雲舒皺了皺眉,正想反駁,可葉南琛卻搶先一步,繼續往下說:“劉氏有你父親幫著,沈月舒有齊侯爺幫著,你以為你隻是在對付劉氏和沈月舒,可實際上你要對付的人還有你的父親和齊侯爺。你一個小丫頭再聰明再有本事,能對付得了這麽多人嗎?
再說了,沈修終究是你父親,你頂撞他,他光用不孝這一個罪名,就能把你壓的死死的。到時候,你能怎麽辦?可你若是帶上我,那就不一樣了。在我這,向來隻要我壓別人的份,沒有別人壓我的份。”
聽到葉南琛的話,沈雲舒的心中有一絲暖流流過,葉南琛這是在幫她,也是真心實意的在為她考慮。沈雲舒匆匆將頭轉過去,不讓葉南琛看到自己眼裏的感動:“瞧王爺這話說的,王爺難道就不怕有人會因此說王爺輕狂嗎?”
“說我是佞臣的都大有人在,說我輕狂,能算得了什麽?”葉南琛還真的是一點都不介意別人對他的看法:“小丫頭啊,你若是在意別人的看法,在意別人說你什麽,那你這日子可就過不下去了。日子如何,你的為人如何,用不著別人來指手畫腳。相信你的人自然會相信你,不相信你的人,不管你做什麽,他們都不會相信你。所以啊,做自己就好了,別人愛說什麽就說什麽,別放在心上。”
沈雲舒平複了自己的情緒,回過頭看向葉南琛。葉南琛已經閉上了眼。瞧著葉南琛如此,沈雲舒輕聲回答了一句:“是,我知道了,多謝王爺教誨。”……
從沈家回來之後,葉南琛便搬回了行雲閣的書房裏頭,也不再躲著沈雲舒。兩個人的關係,比吵架之前還要好上些許。葉南琛依舊是早出晚歸的忙碌著,可隻要葉南琛在家,就一定會來找沈雲舒。兩個人有時候會下上一整夜的棋,有時候兩個人會一起看書作畫,有時候兩個人也會一起談論朝事,意見不同的時候,兩個人還會吵得麵紅耳赤,讓一旁伺候的葉楓還有徐媽媽、尋夏等人都很是緊張。
可是,兩個人今夜吵的不可開交,轉頭就又輕聲細語的說話了,兩個人都沒有把這吵架的事情放在心上。久而久之,再見著兩人因為對朝事的意見不同爭吵的時候,葉楓還有徐媽媽、尋夏等人都可以做到麵不改色了。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葉南琛發現沈雲舒對朝事有自己的獨特見解之後,葉南琛總是喜歡把朝堂上發生的事情告訴沈雲舒,想要聽一聽沈雲舒的想法。有的時候,兩個人的意見相同,葉南琛會很是高興;意見不同的時候,爭吵結束之後,葉南琛又會好好思索沈雲舒的意見。時間長了,沈雲舒都覺得自己可以入朝為官了。
自從回門日回過一次沈家之後,沈雲舒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了。沈雲舒聽說李氏生下了一個女兒,於是備了份賀禮送到了李氏哪兒,也算是盡了自己這個做姐姐的心意。至於劉氏,劉氏自從上次挨了家法之後,在院子裏躺了許久。可是身子好轉之後,瞧著李氏剛生育,需要靜心休養,劉氏就又開始在沈家耀武揚威起來。
對此,沈雲舒也並不意外,劉氏這樣性子的人,哪怕是挨罰百次,都不會真正有悔改之意的。不過,沈雲舒給李氏遞了句話過去,隻讓李氏不要理會劉氏,安心休養,她已經為了李氏備下了一份大禮。聽了沈雲舒的話,李氏索性關上院門,不再見人,隻顧自己休養身子,照顧孩子。
眼瞧著天氣越來越冷,齊侯爺也終於出了事。
因為回門日葉南琛說的那一番話,齊侯爺以為葉南琛是真的要把采購軍資交給他,齊侯爺樂的昏了頭,也沒有再來問問葉南琛,直接拿了銀子先去把軍資給采購上了。可沒有想到,葉南琛壓根就沒有讓他采購軍資的意思,等著齊侯爺把軍資運去軍營的時候,發現葉南琛早就把軍資采購好了。
齊侯爺傻了眼,回過神來以後,齊侯爺大鬧起來,要找葉南琛算賬。可看著葉南琛帶著精兵前來,齊侯爺又不敢說話了。不過,葉南琛提出,齊侯爺采購了軍資也用不上,放著也是可惜了,願意出錢將齊侯爺采購的軍資給全部買下。隻是這出的錢,是齊侯爺采購軍資花的錢的一半。
到了這一步,齊侯爺也總算是明白過來,自己是上了葉南琛的當。可是葉南琛說的也在理,這麽大的一批軍資,除了軍營其他人根本就用不上。而軍營什麽時候采購軍資都是有規定的,這會兒除了城郊軍營需要軍資以外,其他軍營都根本用不上。而他為了采購這批軍資,幾乎掏空了侯爺府。所以現在,齊侯爺隻能是打落了牙齒往裏吞,忍痛將軍資轉讓賣給了葉南琛。
吃了這麽大的一個虧,齊侯爺是徹底的把葉南琛給恨上了。可讓齊侯爺去找葉南琛的晦氣,齊侯爺也不敢,到最後,就隻能把這件事都怪在了沈月舒的頭上。如果當初不是沈月舒一定要他去沈家,如果不是沈月舒在沈家惹怒了葉南琛,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齊侯爺越想越是生氣,對沈月舒的態度也越來越差,不複從前的寵溺疼愛。齊侯爺對沈月舒的態度一不好,侯爺府的那些妾室也氣勢囂張起來,整日聯手欺辱沈月舒,沈月舒的日子很是難熬。
這些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傳到沈雲舒這兒,沈雲舒知道,這是葉南琛特意找人打聽了然後來告訴她的,為的就是讓她能夠開心一些。其實,沈雲舒這些日子過的已經很開心了。葉南琛用不著派人去打探消息,然後回來告訴她。隻是葉南琛要這麽做,沈雲舒也沒有阻攔。
這日,沈雲舒正坐在房間裏看書,突然聽到尋夏和臘梅冬雪歡呼雀躍的聲音:“小姐,小姐,您快出來看啊。下雪了。”
徐媽媽將熱茶放在沈雲舒的手邊,笑聲說了一句:“外頭下雪了,小姐可要出去看看?”
“下雪了?”沈雲舒從書裏抬起頭來,微微點頭:“好啊,徐媽媽,你扶我出去看看。”
說著,沈雲舒站起身來,跟著徐媽媽走出房間。走出溫暖的房間,迎麵而來的冷風讓沈雲舒抖了抖身子,連帶著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不過,沈雲舒很快就看到了下的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這天氣陰沉了這麽多天,總算是下雪了。
沈雲舒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在溫暖的掌心裏融化。下一刻,沈雲舒聽到院外傳來腳步聲,抬眼望去,隻見葉南琛穿著一身墨色常服,外頭罩了一件同色的大氅,趁著一把畫著紅梅的油紙傘從外頭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