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失寵了
“我失寵了。”李氏輕描淡寫的四個字，沈雲舒卻從這裏頭聽出了許多曲折。
沈雲舒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道：“夫人，到底是出什麽事了？”
李氏在椅子上坐下，淡聲回答：“你出嫁以後，我就被診斷出懷有身孕。原本，這也是喜事一件，老爺知道我懷有身孕之後，也是整日陪在我的身邊。可是月份大了，我又不能伺候老爺，這就讓劉氏尋著了空子。”
“可就算是這樣，父親也不該如此冷落夫人啊。”
“現在這樣，已經算是很不錯了。”李氏自嘲般的笑了一聲，抬起頭來看向沈雲舒：“如果我這一胎懷的是個兒子，老爺自然是要寵著我的。隻可惜，我這肚子不爭氣，懷的是個女兒。”
聽到這話，沈雲舒有些訝異：“女兒？夫人怎麽就知道您懷的是個女兒？”
“小姐，您有所不知。”沈雲舒的問題，李氏並沒有回答，反倒是李氏身邊的丫鬟迎春回答了沈雲舒的問題：“半個月前，奴婢陪夫人在花園裏散步，夫人走的好好的，突然滑了一跤，動了胎氣。老爺請了大夫來為夫人診治，這個時候，劉氏又過來，三言兩語哄的老爺讓大夫相看，看看夫人肚子裏到底是男胎女胎。
大夫診脈之後，說是脈象看上去是個女胎。從那以後，老爺就開始逐漸冷淡起夫人來了。那花園裏，奴婢也尋著沒人的時候去瞧瞧看過，那害的夫人摔跤的石子路上被人動過手腳。這一切的一切，分明是劉氏在搞鬼。她原本是想還夫人滑胎，一計不成又施一計，故意問出夫人肚子裏是男還是女之後，就哄著老爺再也不來看夫人。”
“夫人，迎春說的可是真的？”沈雲舒看向李氏。
李氏輕歎一聲，神色之中有些疲倦：“是，迎春說的都是真的。原本，我是想將此事告訴老爺的，可是現在老爺被劉氏哄的團團轉，壓根就不理會我。而且，自從上次摔跤動了胎氣之後，我這身子就一直不好，一直都在自己的院子裏安心養胎。今兒要不是知道你過來了，我都根本不會出院子。”
“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夫人怎麽不給我傳個話呢?”
“哎，這些事我怎麽能和你說呢？你現在嫁入王府，便是王府的人了，我還怎麽敢勞煩你呢？”李氏說著，讓迎春又將自己扶起來：“雲舒，我看今兒老爺是不可能從降雪軒出來見你了。要不然你還是先回去吧，別在這幹等著了。”
“我想去看看祖母再走。”見不著沈修，老夫人還是要見見的。否則的話，沈雲舒就真的太不孝了。雖說當初她和葉南琛的婚事，老夫人心裏頭並不樂意。可當她大婚的時候，老夫人還是用自己的私房錢給她添置了一份嫁妝，甚至還將她嫁入沈府時的幾套頭麵首飾都給了沈雲舒。所以這一次回門，沈雲舒也想去看看老夫人。
聽到沈雲舒的話，李氏點了點頭：“也好，你祖母也惦記著你呢，那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有些乏了，想先回去休息。”
“好。”
等送走了李氏，沈雲舒帶著徐媽媽和尋夏去了柏聽院，遠遠路過降雪軒的時候，隔著老遠就聽到了降雪軒裏的歡聲笑語。尋夏氣不過，衝著降雪軒低聲咒罵了一句：“呸，不要臉的母女兩個。知道今兒是小姐的回門日，還故意搞這麽一出，這不是成心想要惡心小姐嗎？”
“別說了尋夏。”徐媽媽輕聲訓斥了一句，示意尋夏不要再繼續說下去，尋夏看了一眼沈雲舒之後，閉上了嘴不再多言。
其實沈雲舒心裏倒是沒有怎麽在意，葉南琛沒有和她一起回門，劉氏和沈月舒心裏指不定有多高興呢。不讓沈修來見她，也不過是劉氏母女兩個想要羞辱她的手段罷了，她若是在意了，豈不是中了劉氏母女兩個的計了？
來到柏聽院，沈雲舒一走進房間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李嬤嬤聽到動靜從內間走出來，見著沈雲舒，趕緊迎上前去：“小姐來了怎麽也不讓人通傳一聲？老奴也好去迎迎小姐啊。”
“李嬤嬤，我是來看祖母的，祖母呢？”沈雲舒問了一句：“這屋子裏怎麽有一股藥味啊？”
“不瞞小姐，老夫人這兩日有些咳嗽，一直臥床靜養呢。”
“祖母病了？我去看看。”說完，沈雲舒有些著急的向著內間走去。
走進內間，沈雲舒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神色蒼白的老夫人。走過去在床邊坐下，沈雲舒輕聲喊了一聲：“祖母，孫女回來了。”
老夫人悠悠睜開眼，見著沈雲舒，老夫人的眼中滿是驚喜：“咳咳，雲舒，你怎麽回來了？”
“今天是孫女的回門日啊。”
“你看我這腦子，我真的是老糊塗了，都忘記今天是你的回門日了。”老夫人說著，從床上坐了起來，沈雲舒把枕頭疊高，好讓老夫人靠的舒服一些。
老夫人坐好之後，拉著沈雲舒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沈雲舒，心疼開口：“這麽些日子沒瞧見你，怎麽瘦了那麽多啊？是不是在王府過的不習慣啊？”
“祖母放心，孫女在王府一切都好。”
“你這孩子向來是報喜不報憂的，這是不是真的好，就隻有你自己心裏清楚了。”老夫人輕歎一聲，又繼續問道：“那王爺呢？王爺對你還好嗎？”
“王爺他對孫女也很好。”
“真的？”老夫人狐疑的看了一眼沈雲舒，又轉過頭向外頭看，可是房間裏除了她們祖孫兩個，就隻有李嬤嬤和徐媽媽還有尋夏三人伺候的人在了。
見著老夫人的舉動，沈雲舒好奇問道：“祖母，您在看什麽呢？”
“王爺呢？王爺沒有陪你一起回來嗎？”
“王爺他有事耽擱了，所以讓孫女先回來。”
一聽這話，老夫人又重重的咳嗽了幾聲，眉頭都擰在了一起：“今天你是自己一個人回門的？”
“是。”
“你這傻孩子，你怎麽不早點說呢？”聽說沈雲舒是一個人回門的，老夫人都著急起來：“這回門可是大事，王爺都不陪你回來，你還說王爺對你很好？雲舒，你實話和祖母說，王爺他是不是對你不好？不看重你？”
“祖母，您真的多慮了，王爺他對孫女是極好的。今天王爺真的是有要緊事，否則的話，王爺一定會陪著孫女回門的。”沈雲舒解釋了一句，雖然她對自己解釋的話語都有些不太相信。
“哎，你都這麽信誓旦旦了，祖母還能說些什麽？”老夫人說著，似乎又想起什麽：“你回來之後，可見過你父親了？”
沈雲舒沉默了一會兒，如實搖了搖頭：“孫女回來之後，還不承見過父親。”
一聽沈雲舒這話，再看沈雲舒的神情，老夫人就能猜到發生什麽事情：“你出嫁之後，這府裏就一直沒有太平過。我雖一直在自己的院子裏呆著，可外頭的事情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原本李氏懷有身孕，是件喜事，可偏偏李氏又被診斷出這一胎是個女兒。降雪軒的不安分，趁著李氏懷孕，沒少做幺蛾子。這一次你回門，不用多說，肯定又是降雪軒的在背後搞鬼，不讓你父親來見你！”
瞧著老夫人越說越生氣，沈雲舒寬慰到：“祖母，您可千萬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劃算了。您又不是不知道，降雪軒的人向來如此，孫女都一件習慣了。”
“你這孩子就是太會忍讓，所以降雪軒的才會這麽無法無天！”老夫人下了個定論，隨後，老夫人繼續說道：“說起來，祖母還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商量。”
“什麽事？祖母，您說。”
“祖母把長林過繼在了你母親名下，原本是想著給長林一個嫡出的身份，等長林長大了當了這沈家的一家之主，你也算是有個依靠。隻是祖母年紀大了，養育一個孩子這等耗費心血精力的事情，祖母這身子骨怕是吃不消了。所以，祖母想和你商量商量，把長林送去李氏膝下撫養，你覺得如何？”
“祖母不是早就將長林送到夫人哪兒去了嗎？”
“是，是送過去了，隻是那時候也隻是想著讓李氏幫忙帶一段時間，可是現在，祖母和你說的是長林的以後。”老夫人解釋了一下：“長林這個孩子是你交到祖母手上的，祖母自然是要征求了你的同意，才能把長林再交出去啊。”
沈雲舒想了一會兒，有些不太確定：“可是祖母，夫人如今懷有身孕，讓她撫養長林，是不是太累了？”
“可是祖母這一直病著，也養不好長林啊。李氏身邊有丫鬟和媽媽伺候著，她又有耐心，把長林交給她，祖母放心。”
“行吧，既然祖母都這麽說了，那就都聽祖母的，孫女沒有意見。”
“好，那就按照祖母說的去辦。對了，雲舒啊……”
老夫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外頭進來傳話的丫鬟給打斷了：“老夫人，小姐，降雪軒的來人傳話了，說是老爺讓小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