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自請離府
錢氏的事情，鬧得王府上下人心惶惶，葉南琛連著杖斃了好幾個錢氏身邊服侍的丫鬟小廝，錢氏的貼身丫鬟春芽沒被打死，可她的下場卻是比死還慘。她知道錢氏的所作所為，非但沒有及時規勸，反而還幫著錢氏隱瞞。葉南琛讓人喂了春芽啞藥，然後將春芽賣去了邊境的軍女支營中。
沈雲舒提心吊膽了好幾天，等著葉南琛處置她，可是葉南琛卻早出晚歸的，壓根就沒有來找過她。沈雲舒心裏不踏實，主動去找葉南琛，可誰知葉南琛見著她掉頭就走，根本就不理會她。到了晚上，葉南琛甚至讓葉楓收拾了他的東西，他從行雲閣搬去了他們曾經私下見麵的院子裏去。見著葉南琛如此，沈雲舒也不再去找葉南琛，兩人就這麽互相別扭著，冷戰著。
翌日清晨，沈雲舒帶著徐媽媽和尋夏去花園散步，走了沒多久，就瞧見馮氏笑意盈盈的從小路的另一邊走了過來：“給王妃請安。”
“起來吧。”沈雲舒停下腳步，看了一眼馮氏：“馮姨娘這是打哪兒來啊？”
“回王妃的話，妾身從剛才柴房那邊過來。”馮氏如實回答。
聽到馮氏的話，沈雲舒微微蹙眉，這幾天，馮氏幾乎是天天都要去柴房哪兒。有的時候，馮氏一天要去好幾次。沈雲舒是真的不明白，馮氏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柴房？難道，就是因為錢氏被關在柴房裏？可就算是看熱鬧，想要落井下石，也用不著一天去好幾次吧？想著，沈雲舒就將心裏的疑問給問了出來：“馮姨娘，如今錢氏被關押在柴房裏頭，這輩子都沒有翻身的可能性了。你這每天都去，難道你是覺得錢氏還有翻身的可能性？這心裏頭還不放心？”
“哈。”馮氏莞爾一笑，抬起手攏了攏自己的頭發：“王妃多慮了，妾身自然知道，錢氏永無翻身的可能性。妾身之所以時不時的去看看錢氏，隻是因為妾身想要看著錢氏受苦受難罷了。王妃沒有經曆過妾身所經曆過的那些事情，不能明白妾身心裏的苦楚。隻有親眼瞧著錢氏受苦受難，妾身這心裏頭，才舒坦。”
對於馮氏的這個回答，沈雲舒也沒有多說什麽。馮氏恨毒了錢氏，錢氏如今落難，馮氏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去好好的羞辱錢氏。
瞧著沈雲舒不說話，馮氏神情謙遜了許多：“妾身是不是嚇著王妃了？”
“沒有，我能理解你，你願意去就去吧。”
“多謝王妃。”馮氏道謝：“不過說起來，錢氏的事情，若是沒有王妃，隻怕不能如此順利的解決了錢氏。看來當初妾身去找王妃合作，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這件事你也沒少出力，若不是你暗中相助，我也不會這麽順利的解決錢氏的。”
“既然是合作，自然要拿出些誠意來才是。”正說著，馮氏看到了沈雲舒身後剛進花園的吳氏，馮氏收回目光，對著沈雲舒微微一笑，壓低聲音開口：“為了答謝王妃，妾身送王妃一份禮物。”
“什麽禮物？”
馮氏笑而不語，隨後抬起頭來，見著吳氏看到沈雲舒打算掉頭就走的時候，馮氏主動喊了一聲：“姐姐這是要去哪兒？”
聽到馮氏的話，沈雲舒轉過身去，看到了正打算離開的吳氏。吳氏見著沈雲舒抓過身來看到了自己，她不能再悄悄離開了，隻能硬著頭皮走了上去：“給王妃請安。”
“嗯，起來吧。”
“謝王妃。”
等著吳氏站起來，馮氏主動湊上前去：“姐姐今兒怎麽想起來逛花園了？”
吳氏瞥了一眼馮氏，從前馮氏是她們三人裏麵膽子最小的，唯錢氏馬首是瞻。如今錢氏出事，馮氏的性子反而變得活潑開朗起來，不僅如此，馮氏和沈雲舒也走的特別近。有好幾次，吳氏都看到馮氏出入沈雲舒的行雲閣。不用想，馮氏一定是去巴結沈雲舒的。
想到這，吳氏不動聲色的推開了馮氏，賠著笑回答：“今兒天氣好，妾身就想來花園散散心。要是擾了王妃，還請王妃恕罪。”
“吳姨娘言重了。”
“王妃，既然這麽巧姐姐也來了花園，不如妾身和姐姐一起陪王妃散心吧？”馮氏主動提議。
“好啊。”沈雲舒點了點頭，率先向著前頭走去。吳氏狠狠的剮了一眼馮氏，跟了上去，馮氏看著吳氏的背影笑了一聲，也跟了上去。
走在小路上，沈雲舒讓徐媽媽和尋夏先去涼亭裏準備涼茶和點心，等著徐媽媽和尋夏離開了，馮氏也讓其她跟著她們的丫鬟都退下。很快，這小路上就隻剩下了沈雲舒、馮氏和吳氏三人。吳氏正因為這件事心裏害怕，想著找個法子回稟了沈雲舒，她可以先行離開。可是，馮氏壓根就沒有給吳氏這個機會，率先開口說道：“王妃，您可去瞧過錢氏？”
“沒有，我一直都沒有去瞧過錢氏。錢氏怎麽了？”
“王妃恐怕還不知道，這錢氏流產了之後一直沒有找大夫來瞧過，又因為被關在柴房裏，這些天來缺衣少食的，身上又滿是幹涸的血跡，瞧著和外頭那些乞討的乞丐差不多，真的是太好笑了。”說起錢氏，馮氏捂嘴輕笑，神情之中滿是痛快。
聽到馮氏的話，沈雲舒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向馮氏，淡淡開口：“馮姨娘，禍從口出，以後這種藥就不要再說了。”
“是，王妃教訓的是，妾室一定謹記王妃的訓誡。不過……”馮氏話鋒一轉，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不過王妃，就連錢氏都不是我們兩個的對手，以後這王府裏頭，還有誰能和王妃抗衡？”
站在一旁的吳氏聽到馮氏的話，驚訝的雙手緊緊揪在了一起。什麽意思？難道錢氏的事情，都是馮氏和沈雲舒一手策劃的？
沈雲舒一開始的時候還不明白馮氏為什麽要在吳氏麵前說起這些事，不過看到馮氏向自己投來的示意眼神之後，沈雲舒就明白了馮氏口中所說的禮物是什麽了。馮氏要幫她，把吳氏也一並趕出王府。
想到這，沈雲舒對著馮氏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語氣裏卻聽不出半分喜悅：“馮姨娘，俗話說的話，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那天王爺要是看中了那家貴女，迎了府裏還不夠，還讓她操持府內所有的事情。到時候，我這個做王妃的隻怕也是個擺設了。”
“誒，王妃此言差矣。”馮氏知道沈雲舒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笑著回答：“王爺放心，不管日後王爺迎誰進府，隻要那人敢對王妃不敬，妾身就幫王妃料理了。這人啊，貴在有自知之明。若是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了，還要留下來礙眼，那王妃也無需留情，直接將人殺了得了。”
後麵的話，馮氏是說給吳氏聽的。吳氏原本就因為知道了錢氏的事情和沈雲舒還有馮氏有關，心裏害怕。這會兒又聽到馮氏說的一番話，吳氏這心裏頭就更加害怕了。不，不行，她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
想到這，吳氏主動向著沈雲舒跪了下去。見著吳氏下跪，沈雲舒趕緊開口：“三姨娘這是怎麽了？可是找我有什麽事啊？”
“王妃，妾身確有一事相求，還請王妃能夠應允。”吳氏低著頭，都不敢去看沈雲舒。
“什麽事情啊？三姨娘啊，你說吧，若是我能夠幫你的，一定幫你。”沈雲舒回答的信誓旦旦的。
“王妃，妾身入府多年，無才無德，亦不能為王爺開枝散葉。妾身心中實在有愧，還請王妃能夠給妾身一紙休書，好讓妾身能夠離開王府。”如果可以的話，吳氏自然是不想離開王府的。好歹在王府裏，她還能繼續享榮華富貴的生活。可是，比起榮華富貴，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緊的。要不然的話，沒命了，就算是有天大的榮華富貴也是無用的。
與其繼續呆下去，礙著沈雲舒，不如早點離開。這樣的話，沈雲舒也不會再對她做些什麽了。所以權衡利弊之下，吳氏決定自請離府。
聽到吳氏的話，馮氏抬起眼看向沈雲舒，朝著沈雲舒眨了眨眼就。沈雲舒了然，這應該就是馮氏口中的禮物了，吳氏自請離府，確實是好事一件啊，至少，她就可以不用再想法子去對付吳氏了？不過，原本沈雲舒還以為解決吳氏會有些困難，沒想到吳氏自己就冒出來了。正好，她可以一並將兩件事解決了。
想到這，沈雲舒蹙起眉頭，故作為難的開口問道：“三姨娘，你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說出這種話來了？在王府裏難道不好嗎？我們姐妹三人在一起，也好時常的聚聚。你怎麽還想著要離開王府呢？”
“妾身知道王妃的意思，多謝王妃美意。隻是妾身實在是沒臉繼續再在王府呆下去了，還求王妃能夠應允，放妾身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