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殺雞儆猴

  兩個掌事媽媽跪著行禮，沈雲舒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又端起茶杯悠悠的喝著。這沈雲舒不叫起，兩個掌事媽媽縱使心中忐忑，也不敢隨意起身。直到沈雲舒喝了大半杯茶，外加吃了兩塊茶點，沈雲舒這才不疾不徐的開口叫起：“都起來吧。”


  “謝王妃。”兩個掌事媽媽站了起來。


  “兩位媽媽是掌管府內分例的，有件事我想問問兩位媽媽。”


  “不知王妃想要問些什麽？”


  “很簡單，這府中正室的分例是怎麽樣的？”


  “回王妃的話，王妃的分例是每月白銀一百兩，綢緞十匹，布匹二十、春夏秋冬四季新衣各六套、冬日炭火每月一百斤。”


  沈雲舒微微頷首，繼續問：“那每日例菜呢？”


  “回王妃的話，王妃每日的例菜是六葷八素、外加一道湯、一道甜品。”


  “兩位媽媽的記性不錯。”


  江媽媽抬起頭打量了一眼沈雲舒，賠笑說到：“奴婢掌管府內分例多年，這點事情，奴婢心裏還是清楚的。”


  “既然是掌管分例多年，那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問問兩位媽媽。”沈雲舒話鋒一轉，問道：“正室的分例是如此，那妾室的分例又是如何呢？”


  聽到沈雲舒的話，兩個媽媽都心中暗叫不好，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見狀，沈雲舒也不介意，自顧自的開口回答：“怎麽，兩位媽媽是不清楚嗎？那行，既然兩位媽媽不清楚，那就我來說。妾室的分例是每月白銀二十兩，綢緞一匹、布匹五匹、春夏秋冬新衣各兩套、每日炭火每月四十斤。這每日的例菜應該是兩葷四素一湯，我說的可對？”


  “是，王妃說的分毫不差。”


  沈雲舒抬起手，徐媽媽將賬冊放到了沈雲舒的手中，沈雲舒接過賬冊翻開，然後丟在了兩位媽媽麵前：“分例規定如此，那為什麽現在墨韻閣、昭華軒還有芙蓉齋的分例每個月都是超出的？光是墨韻閣，每月白銀就要五百兩，每日的例菜是八葷十素兩道湯！我倒是好奇了，這王府裏頭，是誰給你們的權利，讓你們這樣來分配的？”


  一般來說，各家各戶的院內都是有分例規定的，上到夫人姨娘，下到嫡子庶女，什麽身份用什麽東西，什麽身份用多少，那都是有規矩的。這王府內自然也是如此。隻是之前王府內的事情都是由錢氏來操持的，這些個分例自然也是錢氏自己說了算。掌管分例的媽媽自然也清楚，錢氏這麽做是不合規矩的，可奈何錢氏受寵，葉南琛又從來不計較這些東西。所以，久而久之，這也就成了習慣，每月的分例，掌事媽媽都是按照之前錢氏的用度來給的。


  之前沈雲舒讓徐媽媽去傳過她的命令，要縮減妾室的分例，江媽媽是錢氏的人，自然不願聽從。拉著王媽媽一起，將徐媽媽給打發了離開。這會子聽到沈雲舒又扯出分例的事情，江媽媽轉了轉眼珠子，回答到：“王妃剛進府，有些事情還不清楚。這從前府內的分例都是二姨娘管的，東西怎麽給、給多少，也都是二姨娘定的，王爺也從來沒有說過什麽。”


  江媽媽的話是在提醒沈雲舒在，這些事情葉南琛是知道的，而且葉南琛不僅知道，對此也沒有過什麽異議。聽到這話，沈雲舒冷笑了一聲：“王爺平日裏公務繁忙，難道還要來一一過問府裏的事情不成？還有，你也說了從前府內的分例是二姨娘管的，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這府裏是我來當家做主，東西怎麽給，給多少，都是我來定的。”


  “是是是，自然是王妃說什麽就是什麽。”江媽媽點了點頭，故作遲疑：“隻是王妃一下子要縮減這麽多分例，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再說了，這府裏也不是用不起這些東西啊？”


  沈雲舒沒有說話，隻是給了葉楓一個眼神，葉楓走上前去，抬起手對著江媽媽就是兩個巴掌。葉楓是習武之人，力氣比一般人都要大些，兩個巴掌就把江媽媽打到在地，嘴角流血。江媽媽捂著臉咳嗽了兩聲，居然吐出了兩顆牙齒。可見，葉楓是下了狠手的。


  江媽媽看到自己的牙齒都被打掉了，捂著臉，又驚又懼的看向葉楓，葉楓冷著臉，眼中閃過一絲凜然的殺意：“放肆，誰準你這麽和王妃說話的？”


  江媽媽心中一跳，趕緊爬起來，跪著向沈雲舒磕頭認錯。沈雲舒站起身來，走到了江媽媽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江媽媽：“媽媽說的對，這府裏也不是用不起這些東西。隻是，這偌大的王府都靠王爺一個人養活，我們省一些那也是為了王爺著想。再者，我以為我說的已經很明白了，如今這府裏的事情是我說了算。江媽媽既然不願聽從我的命令，那這王府裏也留不得江媽媽了。葉楓，找出江媽媽的賣身契來，發賣出府去吧。”


  “是。”葉楓點頭，揮了揮手，叫來了兩個侍衛將江媽媽拖下去。


  江媽媽驚懼萬分，開口求饒：“王妃息怒啊，奴婢知錯了，王妃息怒啊，奴婢知錯了。”


  對於江媽媽的求饒，沈雲舒壓根就不予理會，侍衛上前拖起江媽媽往外頭走。江媽媽聲嘶力竭的叫喊著，掙紮著，可兩個侍衛都不為所動，牢牢的抓著江媽媽，硬是將江媽媽給拖了出去。瞧著江媽媽被拖走，王媽媽站在原地瑟瑟發抖，其他下人也是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沈雲舒轉過身，目光落到王媽媽身上，輕聲了喊了一句：“王媽媽。”


  “奴婢在。”王媽媽一驚慌忙下跪。


  “我的話，王媽媽可都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聽明白了，王妃的話，奴婢都聽明白了。”王媽媽忙不迭的點頭。。


  沈雲舒勾起嘴角點了點頭：“王媽媽聽明白了就好。我再說最後一遍，以後給墨韻閣、昭華軒還有芙蓉齋的分例，隻能按照妾室的分例去給。你若是多給她們一樣，我就從你的月例銀子裏扣，這個月不夠扣，那就從下個月裏的繼續扣，以此類推。當然了，若是王媽媽不在乎這點月例銀子，陽奉陰違，那江媽媽的今天就是王媽媽的明天，清楚了嗎？”


  “清楚了清楚了，奴婢聽清楚了。”王媽媽連連點頭，對於沈雲舒的話自然沒有半分異議。


  “行了，既然清楚了，那你就先下去做事吧。”


  “是是是，奴婢告退。”得了沈雲舒的話，王媽媽如蒙大赦，點頭哈腰了一番之後，行禮匆匆離開。


  等著王媽媽離開，沈雲舒又坐回到位置上，繼續說道：“掌事的丫鬟是那幾個，走出來我瞧瞧。”


  聽到沈雲舒的話，幾個丫鬟猶豫了一會兒，走了出來，向著沈雲舒行禮：“給王妃請安。”


  “聽說，你們幾個見著我的人掉頭就走，是也不是啊？”


  幾個丫鬟一聽這話，趕忙下跪，低著頭不敢多說一個字。見狀，沈雲舒笑了一聲：“怎麽，我和我身邊的人，在你們的眼中是洪水猛獸嗎？要不然的話，你們為什麽見著我們掉頭就走啊？這以後，我是不是都不能指望你們做事了？”


  “王妃，奴婢知錯。”


  “知錯？那好啊，你們說說，你們都錯在什麽地方了？來，你先說！”沈雲舒隨手一指，指了跪在正中間的一個丫鬟，隨口問道。


  那丫鬟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支吾著回答：“回王妃的話，奴婢錯，錯在，錯在……”


  “怎麽？說不出來？那好，換你說！”


  “奴婢錯在，錯在……”被沈雲舒點名的另一個丫鬟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句完整話來。


  “哼。”沈雲舒冷哼一聲，反問道：“口口聲聲說自己知錯了，可真的問你們錯在哪兒了，你們又回答不出來！怎麽，你們剛才說的話，都是在糊弄我嗎？”說到最後，沈雲舒猛然提高了聲音，伸手就將茶杯砸在了地上。幾個丫鬟嚇了一大跳，趕忙頭磕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多說一個字。


  “我這個人向來賞罰分明，能聽我的吩咐當好差事的，我自然是重重有賞。可若是不願意聽我的吩咐，做不好差事的，我自然也留她不得。”沈雲舒厲聲開口：“從今以後，府裏頭所有掌事媽媽都要聽從徐媽媽的調遣，掌事丫鬟都要聽從尋夏的調遣。這話，我隻說一次，若是被我發現，誰不聽從的，那就別怪我家法伺候。都聽明白了嗎？”


  “是，謹遵王妃訓誡。”在場的所有丫鬟小廝紛紛下跪，對於沈雲舒的話，他們不敢再有任何異議。之前，他們對沈雲舒的了解不夠多，見著錢氏等人不去請安，沈雲舒也沒說什麽，還以為沈雲舒還是個好欺負的。沒想到，沈雲舒手段老辣，飯廳掌摑丫鬟，已經讓他們對沈雲舒心中有所忌憚。今兒又利落的處置了江媽媽，可見沈雲舒是個厲害角色。在加上，沈雲舒還能指使葉楓做事，他們對沈雲舒那是又敬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