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炫耀
刺客的事情一直沒有下文，朝堂之上，以齊王為首的大臣和以葉南琛為首的大臣也是爭吵不斷。王磊的指證一事還沒查清，又冒出來刺客一事。所以齊王現在是派了人手，想盡法子搜羅葉南琛的罪證，想要把刺客一事也安在葉南琛的頭上，趁機將葉南琛與其同黨一並一網打盡。
葉南琛雖說被軟禁府中，可葉南琛也不是吃素的，不會任由齊王等人誣陷。所以，葉南琛也派人去搜羅齊王那邊的罪證，與此同時，葉南琛暗中下了命令，讓追隨他的大臣把刺客的事情反推到齊王的頭上去。這你推我頭上，我推你頭上的，這幾日的早朝什麽事情都沒能議論決斷出，光剩下爭吵了。
如此一來，就苦了沈修這種中立的官員了。原本這些事情和他們是無關的，可俗話說的話，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現在城門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他們這些池魚也難免被波及到。接下去的幾天，沈修早出晚歸的，時常見不到人。不過就算是如此，沈修還是特意下令，府中的人除了廚房裏頭采買糧食的人之外，其他人沒有特殊情況，不能隨意出門。
對於沈修這個命令，李氏和沈雲舒都是能做到的。可沈月舒對沈修的命令卻是置若罔聞，每天早上等著沈修出了門，沈月舒就會帶著慧兒出門。每天入夜之後，沈月舒才會帶著慧兒回來。
這一日，沈雲舒陪著李氏在花園裏散步，遠遠就瞧見沈月舒帶著慧兒又向著大門口走去，應該是又要出門去了。見狀，沈雲舒停下腳步，問了一句：“夫人可曾聽說，這幾日沈月舒天天出門，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
“這件事，我自然是知道的。”李氏點了點頭：“你要是不提這事，我也想找個時間去告訴你呢。雲舒，你可知道，這幾天沈月舒天天出門，是去幹什麽嗎？”
“不知道，難道夫人知道？”
“起先沈月舒出門，我是沒有在意的。以為她不過是在府中呆的煩悶，想要出去走走。後來見她日日都要出去，我就起疑了，所以我特意派了人去跟蹤沈月舒。”李氏回答到：“雲舒，你一定想不到，沈月舒這日日出門，是去齊王府上。”
“什麽？”沈雲舒有些驚訝，不過很快，沈雲舒就將驚訝給壓了回去：“最近京城裏頭是人心惶惶的，父親也三令五申的，不準府裏的人隨意出去。這沈月舒不顧父親的命令，日日出門就也罷了，還去齊王府上，這要是讓父親知道了，父親怕是要震怒吧。”
其實知道沈月舒這幾日天天都去齊王府上，沈雲舒的心中就已經猜到了沈月舒想要做些什麽。沈月舒打什麽如意算盤，沈雲舒心裏很清楚。隻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沈雲舒覺得沈月舒不像是那麽沒有腦子的人。這個時候還上趕著去討好齊王妃，沈月舒是不是太過於心急了一些。不過，沈雲舒之所以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就是擔心李氏會從她的反應中，猜到她和顧衡之間的關係。
李氏看了一眼沈雲舒，沒有接話，像是認同沈雲舒的話。
站了一會兒，沈雲舒有些呆不住了，開口說道：“夫人，我有些累了，想要先回去休息。”
“嗯，既然累了，那就回去休息去吧。”李氏點了點頭，瞧著沈雲舒行禮之後，打算轉身離開，狀似不經意的開口：“聽老爺說，這幾日朝上奏國公爺的折子都已經快要摞的和人一樣高了。也不知道這一次，國公爺能不能化險為夷啊。”
沈雲舒身形一頓，可最後沈雲舒什麽話都沒有說，帶著尋夏匆匆離開。瞧著沈雲舒離去的背影，李氏輕哼了一聲，神情之中有些輕蔑：“我還以為沈雲舒是個什麽了不得的角色呢，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主子費盡心思的救她，可她呢？她倒好，這會兒反而當起縮頭烏龜來了。這樣的人，以後真的能幫上主子嗎？”
“沈雲舒怎麽能和夫人相比呢？”
“和沈雲舒相比？嗬。”李氏冷笑一聲，轉身從花園離開：“迎春，有機會去主子哪兒看看，看主子有沒有什麽吩咐亦或者我們能不能為主子做些什麽。”
“是，夫人放心。”
沈雲舒回了聽雨閣之後，臉色很是難看，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的繞圈子打轉。外頭發生了什麽事情，沈雲舒隻能讓徐媽媽和尋夏出去打聽。可打聽回來的消息有限，像是朝堂上的事情，沈雲舒就打聽不到。她一直以為，葉南琛有法子解決此事，可是現在看來，葉南琛也是自身難保。葉南琛已經很久沒來找過她了，她也不敢貿然去找葉南琛，也不知葉南琛現在怎麽樣了。沈雲舒憂心忡忡的，心中的事情越壓越多。
到了午膳的時候，沈雲舒看著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毫無胃口。這幾日府中也是人心惶惶的，一家子人坐在一起說起外頭的事情，難免會胡亂猜測。因此，李氏沒有再讓大家都聚在一塊兒吃午膳，而是讓大家各自在各自的院子裏用膳。外頭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勢不大，可是天氣陰沉沉的，讓人瞧著就心裏壓抑。
瞧著沈雲舒遲遲不動筷，徐媽媽和尋夏麵麵相覷了一眼，最後還是由徐媽媽開口勸慰：“小姐，這飯菜都快涼了，您還是多少用一些吧。”
“不用了，我沒胃口，還是都撤了吧。”沈雲舒輕歎一口氣，站起身來準備去軟榻上休息。然而這個時候，沈雲舒卻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喧嘩。循聲望去，原來是沈月舒回來了，並且帶著慧兒來了聽雨閣。之前老夫人回來，讓沈月舒把院子還給沈雲舒，沈月舒就再也沒有來過聽雨閣。現在這沈月舒怎麽一回來，就來了她的院子。
徐媽媽和尋夏聽到動靜，往房間外頭看了一眼，嘀咕到：“她怎麽來了？”
“小姐，奴婢去把她趕出去。”
“不用。”沈雲舒說了一句，走出了房門，在廊下站定。徐媽媽和尋夏也尾隨其後，走出了房門。
見著沈雲舒出來，沈月舒走上台階，收了傘對著沈雲舒莞爾一笑：“妹妹可用過午膳了？”
沈雲舒沒有回答，沈月舒也不介意，朝著沈雲舒的身後看了一眼，瞧著滿桌子的菜一動不動的，沈月舒誒了一聲，繼續說道：“原來妹妹還沒開始用午膳啊，那就太好了。慧兒，把食盒拿過來。”
“是。”慧兒應了一聲，提著食盒走了過來，遞給尋夏，可尋夏並沒有伸手去接。
見狀，沈月舒皺了皺眉，問道：“妹妹，這是怎麽了？”
“姐姐今早不是出門去了嗎？這麽今兒這麽早就回來了？”沈雲舒終於開口，眼睛往慧兒手上提著的食盒瞥了一眼問道：“這食盒裏頭裝的是什麽？”
聽到沈雲舒的問題，沈月舒像是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答案一樣，立刻開口回答：“這食盒裏裝的都是一些點心，是齊王妃讓我帶回來的。我想著妹妹也喜歡吃點心，所以就特意給妹妹送一些過來。”
“齊王妃給姐姐的點心，雲舒怎麽好意思要呢？”
“瞧你這話說的，我們兩個是姐妹，姐姐的不就是妹妹你的嗎？再說了，以後等姐姐進了齊王府，還怕沒有點心吃嗎？”沈月舒語氣溫柔，沒有一絲炫耀的意味。可偏偏，她說的話，每一個字都帶著炫耀的意思。
聽到這話，徐媽媽和尋夏都有些錯愕，沈月舒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等她進了齊王府？
沈雲舒臉色一沉，聲音也跟著沉下來：“姐姐這話是什麽意思，雲舒怎麽有些不太明白？”
“這個……”沈月舒低下頭，神情有些嬌羞，像是不知該如何回答沈雲舒的問話。
一旁的慧兒見著尋夏不接食盒，將食盒拿了回來，替沈月舒回答沈雲舒的問話：“小姐有所不知，今兒齊王妃親口說了，要讓大小姐進王府。再過些時日，等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齊王妃就會派人來上門提親了。”
“什麽？”徐媽媽和尋夏都有些驚訝，沈月舒要嫁給顧衡？
等著慧兒說完，沈月舒這才開口：“慧兒，別胡說八道，這八字還沒一撇呢。”說歸說，可沈月舒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惱怒。如果沈月舒真的不想慧兒說這件事，剛才自己就不會故意先提出這事了。現在慧兒說這些，不過是順著沈月舒的話罷了。
“奴婢怎麽就胡說八道了？這件事，齊王妃都暗示了好幾次了，今兒齊王妃那是明示了這件事依奴婢看，那是****不離十了。”沈月舒和慧兒兩人一唱一和的，說的是有鼻子有眼。
聽到這主仆兩個人的話，沈雲舒也總算是明白，為什麽今天沈月舒會突然登門了。沈月舒今天來，送點心是假，來炫耀才是真的的，炫耀她即將要嫁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