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及時
“夫人。”芳兒上前，討好的看了一眼劉氏。
劉氏瞥了一眼芳兒，微微點頭，像是認同芳兒一樣。見狀，芳兒很是高興，正打算繼續開口，卻看到本應該帶著人外出找人的沈修又折返了回來。
見著沈修折返回來，沈月舒立刻扶著劉氏迎上前去：“老爺，您怎麽又回來了？可是……”劉氏的話還沒有問完，就看到了跟在沈修身後進來的人。待看清來人之後，劉氏把所有的問題都給咽了回去。
劉氏讓沈月舒鬆開自己，揚起了笑容迎上前去：“老夫人禮佛回來了，怎麽也不派個人回來說聲，妾身也好前去迎接啊。”
原來，跟在沈修身後進來的人竟然是帶著沈長林外出禮佛的老夫人！
老夫人不動聲色的躲開了劉氏伸過來想要攙扶自己的手，劉氏的手僵在了空中，最後隻能悻悻的把手給收了回來。老夫人瞥了一眼劉氏，眼神帶著冰冷。劉氏瞧見老夫人的眼神，心裏有些發慌，可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
“母親舟車勞頓了一路，許是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沈修在一旁適時的插了一句。
見狀，劉氏趕緊開口：“月舒，快，送老夫人回去休息。”
沈月舒應了一聲，走上前去：“祖母，孫女送您回去休息吧。”說著，沈月舒就想上前去攙扶老夫人。可沒想到，李嬤嬤直接側身擋住了沈月舒，不讓沈月舒去攙扶老夫人。沈月舒臉色一變，心中有些不悅。
沈修也看出情況有些不對，開口緩和氣氛：“母親在外禮佛辛苦，兒子請個大夫來給母親把把脈吧？”
老夫人也不開口，隻是靜靜的盯著劉氏。饒是劉氏再大膽，在老夫人一動不動的眼神注視下，也有些心裏發慌。
“祖母，您累了一路，孫女先陪您回去休息吧。”乖巧柔和的聲音在老夫人身後響起，可這聲音在劉氏和沈月舒聽來，卻比惡鬼的聲音還要駭人。兩人循聲望去，隻見老夫人身後的丫鬟讓開了一條路，沈雲舒巧笑嫣然的走了過來，伸出手輕輕的扶住了老夫人。
一見著沈雲舒，一直沉默不語的老夫人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也肯開口說話了：“還是雲舒貼心。”
沈雲舒莞爾一笑，扶著老夫人往裏頭走去。路過劉氏和沈月舒身邊的時候，沈雲舒向兩人拋來了一個淺淺的笑容，隻是這笑容在劉氏和沈月舒看來，卻比什麽妖魔鬼怪都要嚇人。
走了沒幾步，老夫人就停下了腳步，沈雲舒抬眼看去，隻見尋夏還有徐媽媽等人都跪在地上，六子後背和屁股上已經是血跡斑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見著沈雲舒回來，尋夏和徐媽媽等人都很是激動，可她們還是忍住了想要呼喊沈雲舒的衝動，而是向著老夫人請安：“奴婢給老夫人請安。”
沈修走上前來，看了一眼尋夏和徐媽媽等人 ，低著頭在老夫人麵前回答：“母親，這件事兒子稍後會向您解釋的。”
“我帶著長林在外禮佛為的是什麽？”老夫人瞥了一眼沈修，冷聲開口：“為的是我沈家安寧！你自己看看，現在這個樣子，府裏還有安寧可言嗎？”聽到老夫人開口訓斥，沈雲舒垂下了眉眼，乖乖的站在老夫人的身邊。
沈修被老夫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訓斥，麵上有些掛不住，語氣也有些強硬：“母親，兒子不過是管教幾個下人罷了。”
“管教下人？好啊，好。”老夫人點了點頭，隨後側過頭吩咐到：“李嬤嬤，先把這幾個丫頭帶下去，有傷的先看傷，沒傷的就回去整理整理，帶回到前廳來。再傳話下去，讓府裏所有的丫鬟小廝都到前廳來。今天，我要好好管教這府裏下人們的規矩。”
“是。”李嬤嬤點頭答應，叫了幾個人，把尋夏還有徐媽媽等人都給扶回去，又讓小廝把六子給拖了下去。
老夫人帶著沈雲舒走進了前廳，在主位上坐下，沈修知道老夫人這是動怒了，低著頭跟了進去。沈月舒扶著劉氏，壓低聲音問了一句：“母親，我們現在怎麽辦？”
“靜觀其變。”劉氏低聲回答了一句，帶著沈月舒也走了進去。
沒過多久，李嬤嬤就帶著徐媽媽、尋夏還有臘梅重新回到了前廳，三人一進前廳，就跪在了地上，這個時候，沈府裏頭所有的丫鬟和小廝也都到了前院裏。
李嬤嬤進了前廳，來到老夫人的身邊，俯身在老夫人耳邊低語了幾句。聽了李嬤嬤的話，老夫人抬起眼來，冷冷的看著劉氏。劉氏瞧著老夫人這個神情，心裏也有些緊張，也不知這李嬤嬤和老太婆說了一些什麽。
等著李嬤嬤說完，老夫人站了起來，也不讓沈雲舒和李嬤嬤攙扶，緩步走到了劉氏的麵前。見著老夫人走過來，劉氏趕忙起身：“老夫人……”
“啪！”老夫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劉氏連一句完整話都沒有說出來。劉氏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老夫人，沈月舒看到這一幕，站在一旁，連扶劉氏一把都不敢。
“母親，您這是做什麽？”見著老夫人動手打了劉氏，沈修連忙站起身來。
“做什麽？我做什麽，你不知道嗎？”老夫人頭都沒回，盯著劉氏冷聲回答：“我在這裏管教下人，你看不見嗎？”
聽到老夫人的話，劉氏低著頭，楚楚可憐的回答：“老夫人息怒，妾身不知做了什麽，惹的老夫人如此生氣。”
“啪。”回答劉氏的是老夫人的又一巴掌，老夫人雖然年紀大了，可掌起嘴裏也不含糊，兩個巴掌下去，劉氏都覺得眼前眼冒金星起來。待劉氏回過神來了以後，劉氏趕忙下跪認錯：“老夫人息怒，讓老夫人如此動怒，都是妾身的錯。老夫人要打要罵，妾身絕無怨言，隻求老夫人保重自己的身體，莫要氣壞了身子。”
老夫人這不說清楚緣由就動手打人，可劉氏不僅不生氣委屈，還把所有的錯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若是外人瞧見了，隻怕都要誇一句劉氏是個懂事。隻是老夫人可沒有這麽好糊弄，聽了劉氏的話之後，冷笑了一聲，開口到：“你少在這裏說這些個冠冕堂皇的話來糊弄我，你真當我老眼昏花了不成？”
“妾身不敢。”
“母親，劉氏還有孕在身，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的？”沈修走了過來將劉氏扶起來，幫著劉氏開口求情。
“好好說？我倒是想好好說呢。”老夫人瞪了一眼沈修，讓李嬤嬤把東西給拿上來。
李嬤嬤點了點頭，把從沈雲舒居住的院子裏找到的黑炭還有布料都給拿了上來。見著這些東西，劉氏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老夫人指了指地上的那些黑炭和布料，厲聲質問：“你自己瞧瞧，這些就是你這個好妾室給雲舒用的東西。放眼全京城，試問誰家的嫡女是用這些個東西的？”
沈修看了一眼那些黑炭和布料，也有些驚訝：“這，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那你就要問問她了！”老夫人將目光重新投到劉氏的身上，聲音仿佛結了冰：“劉氏，你真的是好大的膽子！趁我禮佛不在府中，你就如此糟踐雲舒，你當我是死了嗎？”
沈修也鬆開了劉氏，轉過身來問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沈修因為沈雲舒和沈月舒換院子的事情，對沈雲舒有所不滿。所以也就一直沒有去看過沈雲舒，他並不清楚沈雲舒過的到底是什麽日子。如今看來，沈雲舒隻怕受了不小的折磨。
劉氏沒想到這些個東西沈雲舒不僅沒有用掉，還放在一切被李嬤嬤給找到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李嬤嬤肯定也知道沈雲舒和沈月舒換院子的事情了。李嬤嬤一定把這些事情都告訴老太婆了，所以老太婆才會如此生氣。劉氏心裏閃過許多的念頭，最後跪了下來，哀戚開口：“老夫人，妾身怎敢糟踐雲舒呢？這裏麵怕是有誤會，妾身……”劉氏話沒說完，就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眉頭蹙起：“哎，好疼啊，肚子好疼。”
“這是怎麽了？怎麽好端端的，肚子疼了？是不是動了胎氣了？”一聽劉氏說肚子疼，沈修也顧不得質問了，上前想要去攙扶劉氏，一邊吩咐：“來人啊，趕快去請大夫。”
“讓她跪著！”老夫人阻止了沈修：“劉氏，你少在我麵前演戲！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給我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你就和你肚子裏的孩子跪死在這裏。”
“母親，您這是做什麽呀？天大的事情，總不能比孩子的事情重要吧。”一聽這話，沈修都急了，將劉氏護在懷裏。劉氏如弱風扶柳一般，楚楚可憐的依偎在沈修懷裏，臉色蒼白。
“少拿孩子來說事。”老夫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劉氏，臉色嚴肅：“這府裏已經有嫡女和嫡子了，至於其他的，哼，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