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私情
看著花園近在咫尺，沈雲舒握緊了手裏的紙團，咬了咬牙向著花園走去。可走了沒幾步，沈雲舒還是停了下來。葉南琛的提醒讓她有些耿耿於懷，好端端的，葉南琛為什麽不讓她進花園？難不成是葉南琛知道顧衡在花園裏等她？不對，若真是如此，葉南琛為什麽不讓她進花園？今天是齊王生辰，顧衡是世子，也是主人，她是前來赴宴的賓客，主人和賓客見麵有什麽不對嗎？除非，這花園裏還有其它的事情，又恰巧被葉南琛知曉，所以葉南琛才會這樣提醒。
沈雲舒看了一眼手裏的紙團，猶豫了片刻，還是轉身離開。她不認為葉南琛會那麽好心，會特意來提醒她不要進花園，可是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這兒是齊王府，如果真的出了點什麽事，她怕會連累全家。如果是她杞人憂天想錯了也不打緊，大不了日後見著顧衡再來解釋今日發生的事情好了。
沈雲舒回到花廳的時候，正好尋夏和臘梅也回來了，主仆三人一同進了花廳。沈雲舒才剛回花廳入座，宴席便開始，官眷夫人和貴女們都紛紛入席。等著所有人都入席了，沈雲舒這才發現沈蘭舒不見了。四下瞧了瞧，沈雲舒隻在身邊看見了沈月舒，沈蘭舒不見蹤影，就連沈蘭舒身邊的丫頭檀香也不見人影。
這都開席了，沈蘭舒去哪兒了？沈雲舒微微蹙眉，轉過頭低聲問了一句：“姐姐可看到蘭舒了？”
“未曾看到，許是去更衣了吧。”沈月舒回答的時候，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更衣？”沈雲舒有些疑惑，沈蘭舒壓根就沒有帶替換的衣裙，怎麽可能去更衣呢？沈雲舒心裏有些不太放心，悄悄的找了尋夏，讓尋夏和臘梅出去找找，看看沈蘭舒去哪兒了。
沈月舒坐在一旁，將沈雲舒的舉動都看在眼裏，放在桌下的雙手緊緊握拳。臉上雖然沒有表露出半分情緒，可心裏卻已經是驚濤駭浪，為什麽沈雲舒還在這？
像是為了回答沈月舒的疑惑一般，齊王府的一個丫鬟驚慌失措的從外頭跑進了花廳：“王妃，出事了，出事了。”
“放肆。”坐在主席的齊王妃聽到丫鬟的呼喊，秀眉微蹙：“大呼小叫的像什麽樣子？”
丫鬟臉色略微蒼白，跪在地上，氣息微喘：“王妃，大事不好了，您還是快去花園看看吧。”
“花園？”齊王妃猶豫片刻，還是起身讓丫鬟帶路。其她的官眷夫人見狀，也都紛紛起身跟了上去。
一行人還沒走進花園，就聽到花園裏頭傳來一陣吵鬧聲，這聲音裏既有男人的調笑聲，也有女子驚慌害怕的求救。齊王妃腳步一頓，隨後快速帶著人走進了花園。一進花園，隻見在花園的涼亭裏，忠武將軍的二公子趙謙正把一個女子按壓在涼亭裏的石桌上，欲圖謀不軌，那女子掙紮不斷，哭的撕心裂肺。
齊王妃臉色劇變，立刻開口：“來人啊，還不快去把人給分開。”
“是。”齊王妃身邊的掌事媽媽立刻叫了人進了涼亭將兩人給分開，那女子一脫困，趕緊攏了被扯開的衣襟跑出涼亭。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事情嚇著了女子，女子才剛跑出涼亭，雙腿一軟就跌在了地上。
“蘭舒？”沈雲舒站在人群中，隻覺得那女子似乎有些眼熟。
那女子聽到聲音，抬起頭來，一張清秀的臉上滿是淚痕，不是沈蘭舒又是誰？
“姐，姐姐……”沈蘭舒見著沈雲舒，哭喊了一聲。
“蘭舒！”沈雲舒微微瞪大了眼睛，下一刻，沈雲舒立刻向著沈蘭舒跑了過去，解下身上的披風蓋在了沈蘭舒的身上。隻是沈雲舒的動作再快，在場的人都還是看到了沈蘭舒被扯開的衣襟之下，白皙的肩膀之上，有著好幾個牙印。這些牙印從何而來，看涼亭裏被製住的趙謙就知道了。見到這個場景，在場的官眷夫人都忍不住低聲交頭接耳起來。沈蘭舒哭的撕心裂肺，躲在沈雲舒的懷裏一動不動。
齊王妃麵露難色的看了看沈蘭舒，又看了看還在涼亭裏撒潑的趙謙，心中立刻有了決定，低聲吩咐到：“孫媽媽，趕緊去前廳請王爺和忠武將軍過來。”
“是，王妃。”孫媽媽應了一聲，轉身離開去請齊王和忠武將軍。
前廳也已經開席了，孫媽媽來到前廳，找了管家說了花園裏的事情。管家大駭，隨後來到齊王身邊，在齊王耳邊低語了幾句。齊王臉色一變，可很快就又恢複了平靜，借口要去更衣，先行離開了前廳，隨後讓管家把忠武將軍和沈修都給叫了出來。忠武將軍和沈修突然被叫出前廳，兩人都是一臉疑惑。可齊王也顧不得上解釋，讓兩人跟著自己趕去花園。
花園裏一片嘈雜，涼亭裏趙謙顯然是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被王府裏的小廝止住了動彈不得，便破口大罵起來，什麽難聽的話都出來了。齊王妃的臉色都很是難看，而沈蘭舒聽到趙謙的聲音，嚇得全身都在發抖。沈雲舒抱著沈蘭舒，眉頭緊鎖。
見狀，齊王妃走上前去，輕聲說道：“雲舒，要不然你先帶你妹妹下去休息吧。”
“是。”沈雲舒應了一聲，扶著沈蘭舒站起來，可沈蘭舒已經被嚇得全身沒了半點力氣，整個人都靠在沈雲舒的身上。走了沒幾步，沈蘭舒又跌在了地上，連帶著把沈雲舒也給扯倒在地。
“一個個的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上來扶人。”齊王妃開口訓斥，讓丫鬟上前幫沈雲舒一把。
沈雲舒先站起來，和丫鬟一起把沈蘭舒給扶起來。沈蘭舒跌坐在地上，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站不起來：“姐姐，我…我害怕……我……害怕。”
“別怕蘭舒，姐姐在這，沒事了沒事了。”聽到這話，沈雲舒也顧不得許多，直接跪在沈蘭舒的身邊，抱著沈蘭舒輕言安慰。沈月舒站在人群裏，趁著無人注意，悄悄挪到了角落裏。現在的事情鬧的這麽大，沈蘭舒是丟人丟到家了，這麽多人瞧著，她可不想現在去沈蘭舒身邊，和沈蘭舒一起被人圍觀議論。
“這是出什麽事了？”齊王帶著忠武將軍和沈修來到了花園，見著花園裏如此嘈雜，沉聲發問。
“見過王爺。”在場的人見著齊王來了，紛紛行禮。
“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放開我！再不放開我，我讓我父親把你們都殺了。”趙謙在涼亭裏不斷叫囂，齊王循聲望去，眉頭都皺在了一起。
忠武將軍認出了涼亭裏的人，沉著臉走進了涼亭，讓小廝把人給放開。小廝一鬆手，趙謙立刻張牙舞爪的想要去撲打小廝，忠武將軍怒吼了一聲：“沒出息的東西！”言罷，忠武將軍抬手就是一巴掌，將趙謙打到在地。忠武將軍是武將出聲，力氣極大，這一巴掌把趙謙打的眼冒金星，嘴角流血。可也正是因為如此，趙謙的醉意反而也消了許多。趙謙捂著臉，呆呆的抬頭看向自己的父親：“父親。”
“你還有臉喊我？”忠武將軍原本還不知道為什麽齊王要把自己從宴席上交出來，如今一看到趙謙，忠武將軍便什麽都知道了。忠武將軍看著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氣的青筋暴起，抬手還想再打。可沈蘭舒的抽泣聲，卻讓忠武將軍停了手。
忠武將軍扭過頭看了一眼沈蘭舒，再回頭看了看趙謙，忠武將軍咬牙切齒的踹了一腳趙謙，不顧趙謙的哀嚎，轉身快步走到了沈雲舒和沈蘭舒的麵前，抬手欲扶兩人起來。沈蘭舒見狀，立刻躲在了沈雲舒的懷裏。
沈雲舒抱著沈蘭舒，冷聲開口：“多謝將軍好意，不敢勞煩將軍。”說罷，沈雲舒讓丫鬟幫忙，將沈蘭舒給扶了起來。
看著沈蘭舒哭個不停，忠武將軍的臉色也很是難看：“可是嚇著了？要不然請個大夫看看？”
沈雲舒還沒來得及回答，沈修上前幾步搶先回答：“用不著！”
“父親。”見著沈修，沈雲舒輕聲喊了一聲。
沈修臉色鐵青的看了一眼躲在沈雲舒懷裏的沈蘭舒，見披風的沈蘭舒衣衫不整，這臉也更加難看：“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快給我回去。”
沈雲舒微微皺眉，可還是沒有多說什麽，扶著沈蘭舒先行離開。見著沈雲舒和沈蘭舒離開，忠武將軍也是羞愧不已，硬著頭皮開口到：“沈大人，你看這……”
“哼。”不等忠武將軍說完，沈修冷哼一聲打斷了忠武將軍的話，直接拂袖轉身，向著齊王行禮之後，提前離開。按製，沈修是從四品，忠武將軍是正四品，沈修應該給忠武將軍請安行禮。可是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忠武將軍自知理虧，也不多說什麽。給齊王和齊王妃賠罪，之後匆匆的離開了齊王府，叫人押著趙謙，一同離開了齊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