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出事了
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後頭的馬車，林氏哼了一聲，放下車簾坐正身子之後，便開始念叨：“小姐，您的脾氣性子也太好了，要妾身說，您就不應該搭理劉氏她們母女。這母女兩個不懂尊卑禮數，絲毫沒有把夫人和您放在眼裏，您啊，您就不應該理會她們兩個。否則的話，她們兩個蹬鼻子上臉的，總以為自己就可以壓過小姐您了。”
“這尊卑本在人心，她們心裏若是不願尊我，那我也強迫不了，不是嗎？”沈雲舒輕笑一聲：“今兒天氣好，三姨娘也難得出門，不要為了這些事情壞了心情才是。”說罷，沈雲舒就閉上嘴，不再多言。林氏還想開口，可坐在一旁的沈蘭舒卻輕輕的拉了拉林氏的衣袖，示意林氏不要再開口了。這些日子，沈蘭舒一直陪在沈雲舒的身邊，對沈雲舒的脾氣性子也有所了解。沈雲舒這會兒顯然是不願意過多談論劉氏母女，林氏這個時候要是一直喋喋不休，隻怕是會讓沈雲舒不快。林氏看了一眼沈蘭舒，悻悻的閉上了嘴。
到了寒水寺，林氏對劉氏和沈月舒一直就沒有好臉色，可劉氏和沈月舒也不在意，兩人就好像改了性子一般，低眉垂眼的跟在沈雲舒和林氏的後頭，不該說的話一句都不多說。
沈雲舒將祖母謄抄的經書燒了，又按照祖母的意思上香祈福，最後還給祖母和沈修一人求了一個平安符。原先，沈雲舒還打算趁著天色好，在外麵逛逛的。可是如今看著跟在身後的劉氏和沈月舒，沈雲舒也沒了這個心思。等著林氏上完香了，沈雲舒開口說道：“出來一整天，怕是三姨娘也累了，我們回去吧。”
“好。”林氏點了點頭，讓沈蘭舒扶著自己，跟著沈雲舒一起離開。
馬車停在寺廟外，離大殿還有一段的距離，隻能步行。出了大殿，望著下去的台階，林氏停了腳步。這上來的時候沒留神注意，可這下去的時候，看著眼前的台階，林氏莫名的覺得有些心慌。沈蘭舒察覺到了林氏的異樣，問道：“姨娘，您怎麽了？”
“怎麽了？”沈雲舒聽到沈蘭舒的話，轉過身來：“三姨娘可是累了？若是累了，那我們就先在這裏歇歇。”
“不累，我隻是瞧著這台階有些陡峭，心裏有些害怕。”林氏摸著自己的肚子，如實回答。
“原來如此。”沈雲舒看了一眼下去的台階，吩咐到：“徐媽媽，你扶三姨娘一把，讓三姨娘慢慢走。”
“是。”徐媽媽點點頭，將手中的籃子遞給了尋夏，轉身去扶林氏。
見著沈雲舒和林氏開始下台階，跟在後頭的劉氏和沈月舒這才不慌不忙的跟著走了下去。走了沒幾步，沈月舒身邊的慧兒突然尖叫一聲：“啊，有蛇！”
慧兒的這一聲尖叫，嚇得台階上的眾人都紛紛慌張起來。林氏護著肚子，一臉驚懼：“蛇？哪兒來的蛇？快走，我們快走。”
沈雲舒心裏也是一驚，正要帶著尋夏趕緊往下走，可是下一刻，沈雲舒就聽到沈月舒驚聲喊了一聲：“雲舒，小心！”沈雲舒錯愕回頭，隻見身後台階上，一條竹葉青向著自己而來。
“小心。”沈月舒不顧自身安危衝了上來，一把將沈雲舒拉到身後，那竹葉青一口不偏不倚的咬傷了沈月舒的腳。沈月舒慘叫一聲，往後倒去，沈雲舒和尋夏驚慌失措，好在兩人及時扶住了沈月舒，才沒有讓沈月舒摔下台階。那竹葉青咬了沈月舒之後，轉頭又去向林氏那兒去。
林氏嚇得驚叫連連，徐媽媽和沈蘭舒扶著林氏就要躲開。可是台階上還有其他慌於躲避的人，徐媽媽還有沈蘭舒還沒能帶林氏離開，就都被人給衝散了。林氏站在台階上，嚇得一動不動。沈雲舒扶好了沈月舒，扭頭去找林氏。隻見林氏站在離自己不遠的下麵台階上，臉色蒼白，一動不動，那毒蛇也不見了蹤影。見狀，沈雲舒立刻把沈月舒交給尋夏，自己向著林氏而去。
“姨娘，你別動，等我過來。”沈雲舒喊著，向著林氏疾步而去。
林氏聽到沈雲舒的聲音，抬起頭看向沈雲舒，驚慌失措。眼見著就要走到林氏的身邊，突然，有人撞了一把林氏，林氏驚呼一聲，腳下不穩就要往台階下摔去。
“姨娘！”沈雲舒喊了一聲，聲音都有些嘶啞了。千鈞一發之際，劉氏抓住了林氏，一個回身就把林氏推到了趕過來的沈雲舒懷裏，自己卻失足滾落下了台階。
“姨娘，你沒事吧？”沈雲舒扶住林氏，急切詢問。林氏全身微微顫抖，張了張嘴，半晌都說不出話來。見林氏無事，沈雲舒總算是安下心來，再轉過頭看去，劉氏已經躺在台階下，昏迷不醒。好在這個時候，徐媽媽和沈蘭舒已經來到了沈雲舒的身邊，沈雲舒把林氏交給兩人，帶著人快步下了台階，來到了劉氏身邊。
趙媽媽一扶起劉氏，見劉氏昏迷不醒，立刻嚎啕起來：“哎呦喂，姨娘這是怎麽了？您快醒醒啊，不要嚇老奴啊。”
“嚎什麽嚎？”沈雲舒被趙媽媽嚷的頭疼，抬起眼瞪了一眼趙媽媽。趙媽媽被沈雲舒的眼神嚇了一跳，噤若寒蟬，不敢在發出點聲音。
寒水寺的僧人聽到動靜，也出來察看，很快就將混亂不堪的場麵給收拾好了。僧人去找那條突然竄出來的竹葉青，可是找了一大圈，也不見蛇的影子。前來上香的百姓們也紛紛冷靜下來，站在原地，一臉的心有餘悸。
“小姐，二小姐暈過去了。”尋夏朝著沈雲舒喊了一聲，沈雲舒抬起頭來，果然，沈月舒靠在尋夏身上已然失去了意識。見到劉氏和沈月舒都昏迷了過去，沈雲舒立刻發話：“把姨娘和姐姐扶到馬車上去，立刻回府。”
“是。”尋夏和趙媽媽分別將沈月舒和劉氏給扶到馬車上，沈蘭舒也將林氏給扶上了馬車，一行人慌裏慌張的趕回府去……
林氏受了驚嚇，動了胎氣，一回到府裏就被送回到了薔薇院休息。沈雲舒讓沈蘭舒好好照顧林氏，自己又趕著去降雪軒看望劉氏母女。才剛走出房間，沈蘭舒就追了出來：“姐姐。”
“怎麽了？”沈雲舒循聲停下腳步。
沈蘭舒也被剛才在寒水寺的事情嚇著了，模樣有些狼狽，可沈蘭舒此時也顧不上這些，上前幾步在沈雲舒麵前站定，咬了咬唇，問道：“姐姐，父親不會怪罪我們吧？”
“父親怎麽會怪罪你們呢？”
“可是，可是她們都受傷昏迷了啊。”沈蘭舒神情裏滿是慌張，回來的時候，劉氏和沈月舒都沒有醒來過，現下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沈修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生氣？會不會把怒火發到她們的身上？想起這些，沈蘭舒這心裏就更是慌張驚懼。
沈雲舒看出了沈蘭舒的心思，安撫到：“你不要多想，這件事是意外，父親不會怪罪你的。好了，姨娘受了驚嚇，你好好陪陪她，我去降雪軒看看。”
“嗯。”沈蘭舒點點頭，目送著沈雲舒匆匆離去。
沈雲舒趕到降雪軒之後，顧不上休息。先去看了劉氏，又去看了沈月舒，然後又去找了大夫詢問：“大夫，姨娘和姐姐的傷勢如何？”
“二姨娘從台階上滾下來，身上有許多的擦傷，隻是都不要緊，拿些藥酒擦擦就好了。至於二小姐，她被毒蛇所咬，好在醫治及時，二小姐已無性命之憂。隻是這次，二姨娘和二小姐都受了不小的驚嚇，需要好好靜養幾日才是。”
“有勞大夫了，還請大夫給姨娘和姐姐開些安神藥來。”
“小姐放心。”
等著大夫開好了藥方，沈雲舒讓徐媽媽把大夫送出去，又叮囑了趙媽媽和慧兒，讓兩人好好侍奉在劉氏和沈月舒的床邊。確定劉氏和沈月舒無礙，沈雲舒的心也總算是落了地，站在降雪軒的院子裏，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滿臉倦色。之前在寒水寺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突然太意外了，沈雲舒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如果劉氏和沈月舒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她倒是不介意給兩人收屍。隻是在沈修哪兒，怕是不好交代。
尋夏看著沈雲舒臉色難看，上前扶住沈雲舒，關切開口：“小姐，奴婢扶您先回去休息吧。”
“也好。”沈雲舒點點頭，也覺得疲倦不堪。
離開降雪軒的時候，沈雲舒轉過身看了一眼身後的院子，神色有些異樣：“尋夏，在寒水寺發生的事情，你怎麽看？”
“寒水寺的事情真的是太嚇人了，小姐，還好您沒出事，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奴婢要如何向夫人交代啊。”說起剛才的事情，尋夏也是心有餘悸，害怕不已：“不過這次好在有二姨娘和二小姐在，若不是她們，隻怕小姐和三姨娘都會出事。”
“哦，是嗎？”聽到尋夏的話，沈雲舒的眼底泛起了一層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