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掃蕩（35）－－尷尬
兩個營頭守不住一個小小的搖旗嶺，倒是真的讓趙雪球和張思雲尷尬了一把：畢竟前麵有三鷂子敗退的前科，大家一直以來還當做個笑話來談的。最搞笑的還是張思雲還親自去了陣地給做現場指導的，什麽單兵坑、機槍點、環形工事、交通戰壕.……弄得跟真的似的，結果呢，飛機一通轟炸，什麽都是浮雲！而且獨立第五旅的部隊還是頂在南門口第一線的，是日機轟炸的重點，死傷相當的慘重！
大哥不說二哥，會議桌上趙雪球和張思雲相互對看一眼，誰也沒有去提什麽守不守得住的問題，隻是一致往後看——接下來鬼子進攻怎麽辦？！
“怕他個鳥，俺們現在可有六千多後備兵，加上俺們原有的隊伍，人數都過萬了，來就跟小鬼子拚個你死我活好了！”三鷂子最近很忙，他和賀家哥幾個比著賽地強行在躲進來地災民裏抓丁拉夫，短短七八天，他就整出了一個四千多人的龐大獨立支隊；賀家也不示弱，三支隊迅速擴充到了三千多人。再加上林三的第一支隊也擴充了了一千多人，趙雪球的自衛大隊完全可以稱作一個編製師的規模了。倒是張思雲部，是受排擠的外來戶，一直到搖旗嶺敗退下來，才給他補充了五六百人。
“罷麽！跟日本子打仗可不光是比人多，人家那個飛機大炮的，一炸一大片，死傷可大！”賀大仁撇撇嘴，頗有些看不起這個粗鄙的三鷂子，土匪就是土匪，就知道比人頭！要不是婆娘獻給了趙大隊，以這水平估計最多也隻能是個營連長吧！
“主要是武器不足。新兵那邊俺都挨個看了，基本上三分之一的才能有把槍，還是磨損嚴重的老武器，其他隻能發個大刀片、紅纓槍的，甚至空著手的也有！”趙雪球一邊說著，一邊睃著張思雲。著搭夥的中央軍可真不夠意思，先是賣了好多武器給山裏的，剩下的也不肯拿出來。結果昨天剛分過去的五百多人，個個都領到了槍支彈藥了，好多還是美國的衝鋒槍唻！所以，他嚴重懷疑他們還有壓箱底的存貨。
“別扯那麽多了，額們還是來談談怎麽防守劃區的事吧！”張思雲可不想跟他們鬼扯下去，想打額們武器的主意，中啊，要麽就拿人來換，五個壯丁一杆步槍，機槍加三倍！沒辦法，山裏人這麽多，隨行就市——掉價。要麽就跟陳龍那小子學，真金白銀的現大洋來買，童叟無欺，概不賒欠！
“哼，著還有啥好談的，俺們兩支隊伍剛打過一場，後麵的東山頭和西山頭還不輪到三支隊和獨立支隊上啊！”第一支隊長林三冷哼了一聲道。噢，老子們忙著在前邊和鬼子拚命，你們他娘的倒是在後邊搶著擴充隊伍，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兒？！輪也該輪到一支隊歇歇了吧！總算同病相憐，他還沒忘把難兄難弟張思雲部也帶上了！
“這個是自然，俺家三支隊就在東山頭，不敢勞別人的大駕！”沒精打彩坐著的賀大侉子倒是沒有推脫，東山頭蛤蟆洞易守難攻，他也絕對不會讓給別人的。
“西山頭就俺來吧，但趙大隊得給俺配點重武器，否則可擋不住小鬼子！”手下隊伍暴漲的三鷂子信心也跟著爆棚，拍著胸脯站了出來，總算還沒有太飄，還知道跟大隊討要一些支撐的武器。
“行，俺給派你三挺重機槍，三門迫擊炮。”趙雪球鬆了口氣，也算是表彰三鷂子的積極性了，他這可是把壓箱底的重武器都給拿了出來了。
不管怎麽說，離著搖旗嶺五六百米，東山頭、西山頭夾峙著唯一的進山通道，總算匆匆布置出了一道有點樣子的戰線了。當然，幹活的依舊是那些逃進山裏的災民老少，想喝口薄粥，那就得幫著挖戰壕、搭工事，沒啥好客氣的！ ……
修工事，大家都在忙著修工事。
剛剛拿下搖旗嶺的日軍士兵，被命令第一時間圍繞搖旗嶺搶修工事。不過日軍沒像支那軍那樣龜縮在搖旗嶺上，依著東山頭、西山頭的餘脈，他們也各派出了一個中隊，努力修築出了一個與搖旗嶺上北門外中隊形成一個扁平的三角防線，三個中隊可以互為犄角，隨時可以相互火力支援。
“支那不愧是地大人多啊！”移駐搖旗嶺上的西門三廠忍不住感慨道，向北望去，兩邊山體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忙碌的人影，一條條溝壑縱橫的戰壕層層疊疊，還有許多老的少的忙著在山上砍樹、抬木頭、加固工事。再往困龍峪深處，依稀能見到薄薄騰起的煙塵和稀稀朗朗的排槍聲，那應該是支那軍正在訓練吧。
“八格牙路，這些支那豬！抓住了統統死啦死啦的！”回身看看四周忙碌疲憊的帝國勇士們，戰鬥之餘還要自己修築工事，累的像鬼一樣，青木熏大隊長就十分些生氣，他忍不住轉身向西門聯隊長請求道：“聯隊長，卑職請求炮擊支那軍陣地，不能讓他們輕鬆地完成戰備工事！青木大隊已經完成進攻的準備，隨時可以出擊！”
“出擊的，不可以！”西門三廠冷冷地瞥了一眼青木熏，拒絕了他的請戰，“南麵有強大的支那軍正在我們背後，不能輕易陷入兩麵苦戰。不過，可以讓炮兵大隊炮擊騷擾，製止支那人的行動。”
“嘭，嘭——，轟轟！”日軍炮兵果然炮擊的很仔細，東山頭、西山頭一邊各發了三發炮彈。河本靜三大隊長早早就得到了聯隊長的命令——要節約使用炮彈！
可炮擊的效果還是十分明顯的。炮彈炸死了一些勞作的民工，也許也有一些守在戰壕裏的士兵，但總共不會超過三十個人的。
“鬼子打過來咯——，跑啊！”炮彈聲中，兩邊山上的災民們發出了山呼海嘯一般的驚叫，人群如同受驚了的燕子，飛跑著逃離陣地。哪怕守衛的士兵舉槍阻攔都無濟於事！甚至還有一些膽怯的士兵也嚇得跟著一起跑，妄圖渾水摸魚逃離陣地。
“砍嘍！”趙雪球自然知道臨戰軍法要更無情，才能鎮住場麵。帶頭跑的四五個老漢和七八個逃兵被壓在一塊空地上，十幾個膀大腰圓的戰場執法隊，手起刀落，砍下十幾顆驚慌不已的腦袋。嚇得周圍黑壓壓圍觀的群眾腿都簌簌發抖！……
“開炮！”炮兵團長陳宗敬親自下令，指揮炮兵向當麵之敵展開一輪炮擊。九二式步兵炮、迫擊炮輪番開炮，對著日軍小野大隊一陣猛轟。一陣急射過後，炮兵們迅速轉移陣地，一點也不給鬼子炮兵還擊的機會！
“記住了，隻要鬼子那邊開炮，俺們這邊就緊跟著開炮。”陳龍對炮兵的幾個指揮員道，“敵人敢打一顆炮彈，俺們就回敬他雙倍、三倍的炮彈，要打到他不敢胡亂開炮為止！”
於是，一個戰場規律就出現了：日軍隻要一炮擊山裏，靠住山外的鬼子就要吃炮彈。氣得小野誠跑到聯隊部破口大罵：“不要再炮擊啦！挨炸的都是我們，真是好倒黴啊！”
西門三廠尷尬地咧了咧嘴角，不得不暫時命令停止炮擊：“八嘎，支那軍是存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