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憂心
三麵告急的緊急狀態，讓鎮目武治大佐深深地感覺到了巨大的危機。他一邊讓通訊課緊急聯係垣曲縣城的鬆本旅團，一邊命令聯隊各部穩步收縮，向聯隊部靠攏。
大部隊作戰，最怕的就是被穿插、分割、包圍，然後各自為戰。一旦部隊被打散到支離破碎，即便是有再好的作戰方案，也是枉然，兵力分散，根本就沒法執行指揮官的作戰意圖。而且各個部隊被分隔開，每一支被割裂的部隊都要四麵備敵，會牽扯大量的守衛力量。而聚攏到一處，每個下級單位隻要對付當麵之敵就好，後背跟側翼完全可以交給友軍，可以節約大量的兵力。
這個道理鎮目武治大佐清楚，同為中方戰場指揮官的胡大康、謝大梁、龍二、狄一元等人無一不了解。每次縱隊組織的軍官培訓課上，縱隊長陳龍可沒少給他們講述師團級別的大兵團作戰理論：什麽協同防禦、向心合擊、圍點打援、穿插包圍、重點突破、特戰斬首等等戰法，大家都門清。現在總算是有了一個實踐的地方，豈能輕易讓鬼子跑了！
所以，戰場上就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戰鬥場麵：北麵步兵團徐徐保持著壓力，始終保持著對兩個日軍大隊的追擊。快速反應大隊的快炮團就在這一路，步炮協同，彈幕開路，不急不緩地始終處於交火狀態，一路平推始終讓焦急的鬼子找不到反擊的機會。對於日軍斷尾留下的阻擊力量，謝大梁命令采取對等的留下三倍的兵力圍攻、殲滅；主力部隊不要停留，繞道繼續追擊。據統計，即便到了日軍第225聯隊殘部逃離了山區，南窪村南還有兩處小包圍圈在堅持戰鬥，一處是日軍一個加強小隊頑固堅守一個小村莊，在兩個連的八路軍包圍下死戰不降；另一處是一個日軍中隊死守在一個小山上，圍攻的營頭不願形成太大的傷亡，故而圍而不攻，等候炮兵來收拾他們。
突擊團打的就有些過分了：他們三個營形成了三個箭頭，很有默契地輪番發錢突擊，讓對陣的近藤大隊顧此失彼，被打的千瘡百孔，不斷地向聯隊呼叫戰術指導。最後接到了收縮命令，近藤大隊長總算是舒了一口氣，一路狂奔四華裏，直接貼到了聯隊部身邊。突擊團不依不饒地緊追不舍，不時就能揪下一段鬼子加以吞滅。最後，近藤大隊停下腳步清點後，才發覺自己剩下了不過五百來人，其中還有一百多傷員。也就是說大半夜的戰鬥，近藤大隊死傷了超出六成，大部分的士兵都被突擊團的火力嚇到，喪失了作戰的勇氣。
最悲催的，還是救援南麵炮兵的輜重大隊。他們遇到的本來就是善於鑽空子、打穿插的特戰團，很輕鬆地就被人家一口從聯隊身上咬了下來，連一個警衛小隊共四百多人，被團團包圍在一個小村莊裏。情急之下的鬼子耍起了無賴的手段，將搜尋抓獲的近百個老百姓當做了人.肉盾牌，威脅八路軍隻要敢發起進攻，就先屠殺了這些手無寸鐵的可憐老百姓。
……
“哢哢，情況有些不對啊！怎麽鎮木君一下子這麽焦急了？甚至求援電報都打到運城37師團部去了？”負責二線掃蕩任務的百川虎臣聯隊長，盡管是從35師團調任的，但遇到了這樣會扯皮的官司，他也不得不和自己的頂頭上司鬆本進旅團長通氣。
畢竟鬆本少將被委以掃蕩行動前敵指揮的職責，鎮木聯隊遇險，他也是不能視而不見的。所以，哪怕是深夜一點多鍾了，旅團部作戰指揮室裏，依舊還是一片燈火通明的繁忙。參謀們進進出出的忙碌著，緊急救援的部署會議也在熬夜召開。
“百川君，相信鎮木武治那個笨蛋是遇到了大困難了，37師團的命令我們還是要執行的，誰讓這中王山地界還是我們的占領區呢！”鬆本進慢條斯理地啜著茶湯，嘴裏毫不客氣地貶損著鎮木大佐——這個自大的混蛋，要麽五天都拿不下貓耳關，要不就不管不顧地往山裏衝，結果一頭撞進八路軍的陷阱裏了，現在倒來四處求援，搞得好像鬆本旅團有意陷害他似的！
“哢哢，貓耳關現在又被八路軍占領了，我軍先頭大隊一連發起了五次進攻都沒有建樹，短時間裏恐怕.……”百川虎臣可不想背上救援不力的罪名，他第一時間就通報了貓耳關的艱險。畢竟你鎮木聯隊可是五天都沒能拿下的關卡，我百川聯隊也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這個我知道的，貓耳關的攻占，短時間是困難大大的！”鬆本進自然理解自己這個不聽話的副手的言下之意，不過，總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鎮木聯隊四處求援，不加以救援哪！眼睛盯著大幅的地圖，鬆本旅團長手指輕輕點篤著桌麵，陷入了長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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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令：百川聯隊明天全力進攻貓耳關，限你部於明日午前十二點奪取。”鬆本旅團長經過深思熟慮後，開始下達命令，“李桑，你部也不要在縣城等候了，連夜開拔進橫垣大道吧，想辦法繞道栗山，從那邊想辦法打進去吧！”
“呃——，旅團長閣下，栗山那邊的栗關早就被土八路堵死了啊，現在從橫垣大道根本就進不去——”縮在會議桌一角的皇協軍第二特別旅長李端章，囁嚅著解釋道。
“李桑，路是人走出來的！你的，不要光想著跟在皇軍身後升官發財，必要的時候，該你這個地頭蛇發揮作用了！”鬆本進冷冷地橫掃了一眼李端章，麵無表情地駁回了他的意見。
“這——，遵命！”盡管心底有一百二十個不願意，可他接到了百川虎臣大佐遞過來的眼色，隻能閉嘴領命。連夜開拔啊，天知道自己手底下的那幫牛鬼蛇神要怨報成什麽樣，盡量還是先派出一支尖兵吧。大不了回去開出重重的賞格！這邊李端章心裏已經開始盤算怎麽應付差事了。
“李桑，限你部明天中午前奪取栗關，沒有問題吧？”鬆本進仿佛看穿了李端章肚裏的小九九，直接下達了時間限令，一下子就讓李端章的應付之計化為烏有。
“呃——，這個，我部一定全力以赴！”李端章苦著嘴臉回答道，不過他還是提出了個小要求：“隻是，我部有情報說，最近橫垣大道有不明武裝活動猖獗，皇軍的幾次運輸隊都曾經遭到了襲擊.……所以，俺希望能不能讓橫嶺關的皇軍出來增援一把，幫助清剿一下，便於俺打開栗關。”
“可以的，我會讓橫嶺關守軍早晨出擊，中午前趕到栗關與你部匯合。”鬆本旅團長倒也是從善如流，當即就答應了下來。畢竟運輸隊幾次遇到襲擊，這事兒李端章沒說謊，橫垣大道確實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