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關口爭執
野豬林哨卡修建的地勢非常的險要，一道關卡扼守住了進出的通道，麵對一道僅能容三五個人並排行走的山道，分三級迅速盤旋著降低了將近三百米。可以說，在關隘上隻要布置一挺馬克沁，那絕對是可以稱得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有利地形。
“怎麽樣？他們是怎麽答複的？”山腳的一處林地裏，現任豫北守備師的副師長袁人龍好整以暇地問道，身邊第一旅的旅長林三親自在等候命令，就在不遠處的山穀裏，第一旅四千多人馬已經集結待命，隨時即可開進山裏。
“報告，關隘上根本就沒有開門的意思。他們說沒有接到上峰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放行！”剛剛派上去聯絡的一個參謀沒好氣的答道。沿著這之字形的山道走上一遭，一個來回可就是三四裏的山路，任誰也不會來回跑著吃了閉門羹還開心的。
“放肆！你沒有給他們看豫北區的手令嗎？怎的他中王山獨立師是想抗命不遵嗎？”袁人龍現在地位是隨著趙雪球水漲船高，現在也是一戰區實授的少將軍銜，這說話的口氣就是完完全全的一副官腔了。
“給他們看了呀，人家說看不懂什麽手令，讓俺們聯係他們總部，有根據地總部的批條或者是團部的命令才管用！”參謀撇了撇嘴，頗為委屈的講到：“人家還奚落俺們，會不會是鬼子、偽軍派來詐開關隘的。整個就是一群啥也不懂的臭丘八！根本說不通啊！”
“胡鬧！現在這個時候俺們怎麽聯係他山裏的狗屁總部？！電報早就發了過去也沒有個回應。俺看這幫山耗子是真的膽大妄為！”袁人龍皺緊了眉頭，望著山上麵沉似水的思忖著：臨走趙雪球可是麵授了機宜的，必要的時候可以直接搶奪關隘，以違抗軍令的名頭將守軍繳械。
“副師長，炮兵已經做好了炮擊的準備了，俺們真要跟山裏的幹一場呀？要不再聯係聯係？”林三還是挺了解陳龍的部隊戰鬥力的，想當初在落馬坡，人家還從鬼子手裏解救過自己一回的，他是有些不太願意恩將仇報的。
“你再辛苦一趟，限定他們十點鍾以前打開關門，讓俺們進山。否則，違抗軍令的責任他們是擔當不起的。到時候即便是陳龍師長也不好說話解救他們的！”袁人龍這就下達了最後通牒了，隻是這時間給的有點兒緊，距離十點鍾也不過一個小時的樣子了。
“啊？還要再跑一趟啊？！”參謀捶了捶酸脹的小腿，滿是不情願地起身道。然而軍令如山，再辛苦也是工作——隻是有什麽用呢？山上那幫家夥，看樣子就是愛答不理的殺胚相，估計這一趟還是白跑了！
……
“教導員，看著好像不太對啊。你看，那邊是不是個炮兵陣地？炮口都瞄著俺們呢！”這個月輪到守衛的是四團三營三連，三連長鄧山民扒拉著望遠鏡看的很仔細，對著身邊的營教導員牛好古報告道。
“狗日的還真是沒按好心啊！看看下邊湧上來的恐怕不下一個營的兵力吧，這是要攻打俺們這哨卡麽？”牛好古不敢大意，兩天前接到團裏的指令，他就下到連裏吃住在哨卡上了，此刻正是關隘上最高指揮官，責任可不是一般的大！現在人家連山炮都拉到山腳下來了，這不是明擺著要刀兵相見了嘛！……
“孫蠻子，下邊又來了人了，還是你去瞅瞅咋回事？把話說的狠點，省的鱉孫的一趟趟的跑的煩人！”鄧山民看到了山下又上來了三個人叫門，就吩咐手下的一排長孫勁去出麵應付。
“好嘞，俺這就下去。”孫勁長得一副五大三粗的塊頭，兩眼瞪圓了恰似個猛張飛，看著就不是個善茬子。這不，還沒到門口呢，大嗓門子就嚷嚷開了：“敲什麽敲？敲什麽敲？死了人報喪呢？！一趟一趟的煩不煩人哪？啊——？！咋又是你小子啊？不是讓你們聯係上峰了嘛！”
“兄弟，你還不要太牛氣了，最好還是讓你們關上長官出來說話。俺們師長可說了，限你們十點鍾打開關門，讓俺們進山。否則，違抗軍令的責任你們可吃罪不起！”交涉的參謀也是來回跑的火冒三丈的，開口也是衝衝的沒有好氣，“十點鍾要是不執行軍令的話，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我呸！老子可認不得什麽不相幹的狗屁軍令！咋的？十點鍾不開門你們能咬了老子的卵泡去啊？！”孫蠻子一揮手就將這個小身板的參謀推了一個踉蹌，“實話不客氣的告訴你，老子就是這野豬林哨卡的最高長官，還就不讓你們進山了，怎的吧！”
“嘩啦——”參謀的兩個隨行的衛兵一下子端起了槍支，指著孫蠻子喝道：“別動手啊，再動手老子不客氣啦！”
“喲嗬，撒野撒到家門口來了？弄兩破燒火棍嚇唬誰呢？！”孫蠻子毫不示弱，一步步逼上前吼道：“俺數三聲，都他娘給老子滾！一、二——”
關隘上，三層的射擊孔裏都齊刷刷地冒出了黑洞洞的槍口，起碼有四五挺機關槍指著門口的三人，隻要敢異動絕對會被打成篩子！所以孫蠻子才囂張的有恃無恐。
“行，你有種！咱們走著瞧！”參謀不忿地看了看關隘上的槍口，邊退邊撂狠話，“都給俺等著啊，十點鍾有你們好看的！俺們走！”
“等著還怕你們鱉孫的啊？來來來，有種你留下陪爺爺喝兩盅，看看到十點能抬了老子求雨去！”孫蠻子眼睛瞪得溜圓，嘴裏毛毛遝遝地罵著，十分囂張。
“他娘的，又害的老子白跑一趟！跟狗日的客氣個啥喲，直接拿下來不就完了嘛！”參謀那個氣憤啊，心裏都恨恨地怨報上了袁人龍了！
……
“他娘的，居然還膽敢動手了？！”袁人龍也是十分生氣，一邊安慰了氣鼓鼓的參謀兩句，一邊命令部隊做好進攻的準備。
十點整，山上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關門緊閉著，哪裏有半分開關的跡象？！不用說，袁人龍的最後通牒算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了——人家壓根就沒有理睬！
十點過五分，袁人龍正式下達了炮擊的命令，正式開始了搶關行動。
“全體注意，標高正三十五度，距離一千五，一發試射——放！”炮兵一聲聲口令下達，六門七五山炮高高昂起炮口，對著山上的關隘噴吐出熾熱的炮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