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伏擊鬼子騎兵
“這個陳龍,做事還是那麽隨性,想咋幹就咋幹,哪裏有點八路軍的樣子哦!”醒來的楊三強,聽說了陳龍的布置,也隻能一陣陣苦笑。別說現在還指著陳龍出力,即便是當初還是在區小隊的時候,他陳龍有買過自己多少帳呢?!眼不見心不煩,與其出去和這小子別扭,還不如就躲在醫院裏多享享清福,反正有他陳龍在,獨立團絕對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再說這個戰地小醫院裏,吃的喝的都不錯,正好可以恢複下元氣。
這邊楊三強算是識趣的躲了清閑,可那邊民團可就鬧騰起來了:隨軍的家眷,都是各家頭目的家人,加上多年的積蓄,一個命令就讓他們放棄,怎麽甘心?!於是乎,孔從舟政委就煩不勝煩了,一家家的頭領過來吵吵,要討個說法——逼近招呼出來也是你們八路軍喊的,現在要忙著跑路,你們咋能這樣呢?就放任俺們不管?這說不過去吧!
“各位,各位,實在是鬼子來勢太凶,我們八路軍後衛部隊承受的壓力太大了,每時每刻都要犧牲戰士打阻擊,可不是鬧著玩的!將心比心,還請大家多多諒解!”孔從舟一遍遍的勸解著,心裏也是滿肚子的不舒服:噢,為了你們那點兒家當,就得我們的戰士豁出命去保衛啊?什麽人嘛!但為了部隊的聲譽,他還是笑臉相陪:“值錢的東西都背上,其他不值用的物件就先丟了,埋了也行啊。一切以行動方便為目標,大家要盡量擺脫和鬼子的接觸,早日跳出包圍圈。
“丟了,丟了,你這樣哪裏跑的起來?猴年馬月才能到西道啊!全丟了!”胡大康帶著突擊營可不管這一套,直接就是命令式的做要求,遇到那種不聽的,甚至就直接上手清理。
“不能啊,老總。這可是俺親爺爺留下的桌椅,黃花梨的呀,老值錢了!”這家的小驢車還拉著一套八仙桌椅不肯放,主人家還苦苦哀求著。
“兩個辦法,一個是你自己丟了,或者刨個坑埋了;要不就你好好守著驢車,閃開道路去一邊,慢慢地等鬼子過來。自己掂量著看,何去何從給你五分鍾決定。五分鍾後,你要再堵著道路,俺們就直接劈了你的桌椅架火堆!”龍二更是粗人一個,連威脅帶逼迫,讓一家家當家的家眷不得不就範。畢竟單獨留下等鬼子,誰都知道是個什麽後果——小鬼子殺人不眨眼的,誰他娘敢呀!
“胡隊長,這是二營長方震江,晚上就由他們配合你們的行動。我帶著三營就先行一步了!”孔從舟可算是鬆了一大口氣,這些天他一個政工幹部,要負責對付敵人騎兵不時的襲擊,確實是力不從心。現在來了胡大康這樣的專業軍事幹部,盡管還不太熟悉,孔從舟還是立即就移交了指揮權。
“行,孔政委正好也可以多催促催促他們,盡量加快腳步,早一點趕到西道鎮,我們也可以大踏步行動。”胡大康敷衍地應付道。道路兩旁盡是堆積如山的各式雜物,什麽樣的物件都有,誇張的甚至還有好幾張雕花的木板床,完全就是搬家的架勢呢。經過這麽一精簡,各家的馬車、驢車就都用來運載老人小孩了,各家除了必要的生活物資,其他全部丟棄了。沒了那些壇壇罐罐的累贅,一下子行動速度就起來了,多的不敢說,預計趕到西道鎮怕是超不過半夜。
“哎,非要弄到這樣,何苦來哉!”孔從舟看了眼那些一步三回頭的民團們,搖了搖頭,揮動馬鞭道:“出發!”
……
“胡隊,真燒啊?”看著一個個架起的柴火堆,孟超幾個心虛地問道。這些用來架火堆的可是那些民團家的寶貝啊,什麽雕花床、八仙桌,全劈了架火堆,說出去可不是玩的。
“啥叫真燒?必須得燒啊!”胡大康無所謂地揮揮手,不耐煩地答道,“架起火堆,才能把鬼子騎兵引過來嘛。咋,這些破爛能幫助我們消滅鬼子,還不是物盡其用啊?燒!”
熊熊的大火在黑漆漆的夜裏,十分的醒目,三個大火堆就在凍得鐵實的官道上燃起,頗有一些挑戰的意味。
遠處四五裏地外的一個小土坡上,四五個披著呢質大衣的人正在舉著望遠鏡,觀看著那邊衝天的大火。
“八嘎,支那土八路是瘋了嗎?怎麽敢架起火堆來?是怕騎兵的勇士們找不到他們嗎?!”一個騎兵中隊長頗為疑惑,忍不住問出了聲。
“應該是在耍什麽陰謀詭計吧!支那人最講究玄學,喜歡故弄玄虛,我們不能輕易上當吧!”另一個中隊長倒是頗為慎重,出言提醒道。
“八嘎,是不是故弄玄虛我們都要跟上去,總不能就這麽被幾個火堆嚇倒了,眼睜睜看著支那人跑掉吧?那就功虧一簣啦!”騎兵大隊長酒井林中佐放下望遠鏡,頗為不滿意地說道。發起追擊以來已經好幾天了,雖說拖住了支那軍的腳步,但由於土八路的拚死抵抗,始終沒能形成致命性的打擊,反倒是自己的騎兵被逐步消耗了不少,眼下他隻有二百五十多匹戰馬可以上陣了。
“命令,炮兵小隊先對火堆四周進行試探射擊,找出潛伏的八路。後續各中隊,以小隊為單位,跟進追擊,務必要找到支那隊伍,死死拖住他們!”不能不說這個騎兵大隊長也算是個謹慎的人了,他的安排先是厚禮偵察,然後才是魚貫前進的戰鬥隊形,而且是以小隊為單位的集結行動,真正做到了既是搜索,也能一戰的布置。而且這樣的隊形還有最後一個功用:即便是遇到了敵人的大規模伏擊,也能迅速舍棄前衛小隊,確保大隊的安全。
“哈伊——”鬼子的行動很快,匆匆收拾戰馬行裝,一隊隊的騎兵就緩緩行動了起來。
“嗖,嗖——轟轟!”迫擊炮彈尖嘯著劃破夜空,準確地落點在火堆旁,一個個炸點爆起,將少的通紅的柴火崩上了半空。
“奇怪,居然沒有土八路的影子!”幾個參謀努力瞪大了眼睛看著火堆那邊,然而幾個方向都擴大開了四五百米了,依舊沒有聲息。
“出擊!”酒井林中佐揮了揮手,一個小隊接著一個小隊進入了夜色中。戰馬咕嚕咕嚕地噴著響鼻,緩緩走向火堆處。
火堆處的路麵被炸得滿目瘡痍,一個個彈坑像是烏黑的疤痕,煞是難看。然而,眼睛是不會騙人的,確實周邊沒有伏兵。甚至連那些吵吵鬧鬧的支那老百姓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追擊!”第一個小隊的小隊長沒有遲疑,忠實地執行著大隊的命令,帶著自己的小隊向南追擊了下去。
“噠噠噠,噠噠噠——”向南不過小跑了一千米的樣子,這個騎兵小隊就遇到了突然的打擊。對方雖然人數不多隻有十來個人,但武器卻是犀利,全是二十響的衝鋒槍,應該還有一挺輕機槍助陣,一通掃射之下,幾乎就消滅了這個小隊的一大半。
當然,這會兒騎兵是背著火堆,前麵是一片漆黑色,視線不好。反而隱藏在黑暗中的土八路可以借助火堆的光亮,看騎兵們的輪廓十分清晰,打起來很省力。
“找到土八路了,一中隊,上!”跟隨的日軍中隊長不敢怠慢,馬上呼喊著下達命令,集合隊伍衝了上來。
“嗯?跑了?哪裏跑?殺雞給給——!”占了便宜就想溜,哪裏有這麽便宜的事?看著前麵邊打邊撤的支那軍,中隊長怒吼著發出了衝鋒的命令。兩條腿如何跑得贏四條腿?一定要追上去,砍下這些土八路的腦袋!
“噗,噗,噗通,噗通——咻律律!”追擊了不到三百米,就出現了狀況,一匹匹跑的正歡的戰馬,突然就崴了蹄子,栽著跟頭翻倒在路上,一聲聲痛苦的哀鳴聲此起彼伏,更絆倒了後續跟進的戰馬,一時間亂作一團。
“八格牙路!土八路的良心大大的壞啦,地上全是孔洞,戰馬都折斷了腿啦!”有摔的鼻青臉腫的士兵一下子摸到了地上的孔洞,立即就明白了支那人的詭計,焦急的大喊了起來,“停住,停住!”
然而戰馬一旦發力奔跑起來,又豈是兩聲停住可以止住的?即便是轉向旁邊田地裏,同樣也是布滿了孔洞,戰馬也難逃折腿倒地的命運。
“打——!突突突,突突突——,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暗夜裏一聲怒吼,無數的火線噴湧而出,重機槍毫不吝嗇地露出了它的凶悍,將麵前所有活著的生物統統射殺。一排排的衝鋒槍邊打邊緩緩推進,而且是呈半包圍的格局,直接將戰場清理了一遍!
“八嘎!土八路太狡猾了!炮兵小隊,準備射擊!”酒井林中佐看的目眥欲裂,一個中隊的騎兵就這麽報銷了,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大隊長,邊上有支那部隊在運動!敵襲——!”總算不是所有的目光被前方戰事吸引,有回過神的參謀當即發現了不對,驚慌的他大叫了起來。
“殺呀——”警衛營分作左右兩路,從黑暗中掩殺了過來,陣陣排槍打的影影綽綽的鬼子騎兵狂奔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