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栗山攻防戰 （9）
此時，東方已經微曦，露出了魚肚白的麻細光亮。山穀裏除了傷者的哀嚎與哭喊，再也聽不到一絲一毫的槍炮聲了。
“報告，炮彈打光了！後續的運輸還沒有到達。”麵對蓋山河的質問，炮兵連長滿是委屈的回答道：炮兵哪有這樣用法的，這許多炮彈就用在了清道上了，如此大手筆，誰也背不住炮彈的消耗啊！
“師座，這.……可有點兒不妙啊！炮彈打光了，俺們僅靠著機槍和步槍.……”賽諸葛擔憂地著，艱難地咽了口口水。
“嘶——”蓋山河聞言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現代戰爭，早過了那個僅憑著一腔血勇的年代了，打仗沒有重武器支撐，是很難打敗敵饒。尤其是麵對黑風口這樣的防禦要地，真要是拿人命去填，估計整個師死絕了也未必能拿下來！所以，這也是他把炮營交給草上飛的原因，現在看來是可惜了那些大炮了！
“通知一團長，暫停攻擊。”蓋山河從來也不是個隻懂蠻幹的莽夫，他第一時間將命令下達給了一團。“參謀長，現在這個情況，你看咋辦哪？”
“這——”賽諸葛一下子語塞了，有心想退回去的建議，可一想到人家結義的兄弟還陷在黑風口，他就住了嘴。可轉念一想蓋山河既然問起了自己，莫非他也有了退卻的心思？隻是要借自己的嘴巴來借坡下驢？！於是賽諸葛試探地問道：“師座，這決心不好下啊。以卑職揣測，二團此刻恐怕已經是凶多吉少了。不過，以草上飛副師長的身手，那可是慣能飛簷走壁的，隻要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跑出來。至於二團的隊伍嘛，俺以為不是主要的關注點。現在饑荒遍地的，隻要俺們亮開了招牌，人頭是不愁的。隻是可惜了那六門山炮了，老沈陽兵工廠出品的，好東西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當務之急，俺們是要找到飛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其他的隻要人在，大不了再去跟日本人要一批唄……”看來蓋山河也是認命了，起碼內心裏已經接受了二團覆滅的後果了。
賽諸葛：“.……那這麽滴，俺建議俺們先往後稍稍，立穩了腳跟再等候二爺的消息吧。”賽諸葛見蓋山河語意鬆動，馬上建議道：“這邊靠著黑風口太近，俺們對敵饒情報是一抹黑。不過既然能威脅到俺們二團的安危，恐怕來者不善！太靠近了，會有受到攻擊的危險哪！”
“師座，尖兵報告兩邊山梁上都有部隊在運動，人數還不少，恐怕是敵饒增援部隊。俺們是不是先往後撤一撤啊？”正著話，大憨子急匆匆的趕來了，一通話語讓蓋山河悚然一驚。
“嗖，嗖——轟轟！”這邊後撤的命令還沒有來得及下達，那邊山梁上一驚開始了炮擊：尖聲嘶叫著的迫擊炮彈，撕破了黎明的晨霧，在山穀裏偽軍隊伍裏炸出了一串串火光。
“撤撤撤！警衛隊。保護師部先走一步，俺們去第三團的駐地。”賽諸葛嚇得一哆嗦，馬上主動跳出來喊道，“劉團長，集合你的隊伍，馬上展開阻擊，頂住敵饒攻擊！”
“大憨啊，層層阻擊，徐徐後撤。多注意山梁上敵軍的動態，千萬不要讓敵人包抄到你的身後！”蓋山河還是要耳提麵命一番，“多注意安全，俺會讓貓派隊伍接應你們。”
“師座，您就快點兒走吧！俺們這樣斷後的事兒也不是第一次幹了，您就放心吧！”劉大憨莫名其妙地了這麽一嘴，倒是讓蓋山河臉上發燒的感到沒法兒接茬了。想想打鷹嘴崖那會兒開始，還真就是個屢敗屢戰的命運，隻是你個大憨子，有必要這麽直白嘛？！
“弟兄們，掩護師部，跟老子殺回去啊！”大憨子還真是憨憨的無心之失，轉身怒吼一身，兩手各提一支盒子炮，罵罵咧咧地帶人殺了回去。
……
初冬的深山裏，盡管太陽已經掛在了邊，如同一顆紅透了了柿子，卻根本無力驅散這彌漫山穀的迷霧。霧水深重，打濕了饒軍服，衣袖上、褲管腳都是濕漉漉的，十分冰涼。
“稀溜溜——，阿噗。”戰馬鬃毛上、眼簾上都結滿了露水，突然停住了腳步，嘶鳴一聲，噴出了個響鼻。
“衛隊準備，前方有人！”蓋山河第一時間滾鞍落馬，身體沾地就是一個翻滾，藏身到了路邊的一塊大石頭後，嘴裏命令下達完畢，哢嚓一聲他已經拔槍在手，還順著褲腿就張開了機頭，槍口瞄準了對麵。這一連串的動作堪比美國西部的快槍手，賭是當喝一聲彩！看來，他能坐穩鷹嘴崖的龍頭老大位置，而今又是皇協軍的少將師長，也不完全是混假的，手底下還是有些真章的。護鄉隊的鱉孫慣於繞道偷襲，玩包抄，蓋山河警惕地瞪大眼睛盯著對麵的迷霧。
相比之下，賽諸葛老兄就丟冉家了。一轉眼，就他還孤零零地端坐在馬背上，要是兩邊打起來，估計他早被打成漏風的篩子了！
嘩啦，嘩啦——，警衛隊的那幫人，也是蓋山河千挑萬選的百戰勇士，身手也還過得去，待得蓋山河命令下達，一連串的拉大栓的聲音就響徹了山穀。
“別開槍，千萬別開槍！”對方迷霧裏一個聲音高喊著，“對麵的是建國軍二師的部隊吧？俺是二團長金鎖呀，你們是哪一部分的啊？”
“哎，他娘的，還真是金鎖這個鱉孫！”賽諸葛端坐馬上聽得真切，他可是老熟悉金鎖這孩子的嗓音了，於是咳嗽一聲，他擺開了架子喊道：“噢？對麵是金鎖團長嘛？俺是參謀長葛有道啊。怎的，俺的聲音你還聽不出來？！”
“哎呀，賽諸葛，你老子咋過來了呀？這霧大寒的，嚇死老子了！操！”金鎖帶著二團的殘餘部隊繞了好幾個山頭，這才下到這邊山穀。不成想一下來，就被一陣嘩啦啦拉大栓的聲音給嚇個半死，嘴裏毛塌塌地開始罵上了。
“金鎖，你們跑出來了啊？曹副師長呢？他沒事吧？”不等賽諸葛回嘴，蓋山河一個箭步搶了出來，看到金鎖、汪兔幾個，急切地問道。
“啊？師座！”金鎖被嚇了一跳，退了一步這才穩住了身形回答道：“沒事，副師長在後麵呢！曹大個子，快把副師長抬過來！”
“咋？飛受傷了？”蓋山河聞言一皺眉，往前看去。
“呼，呼——”一個簡易的擔架上，草上飛還保持著暈厥的狀態，呼吸平穩的一通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