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來了個指導員
“鬼子有什麽異動嗎？吃了虧沒理由不來報複啊！”陳龍看著大口灌著涼水的陳二狗問道。
“異動到沒覺著什麽異動，不過縣城的鬼子出動了很多，都奔封門口那邊去了。”二狗抹了把嘴角的水珠，有拿起一個餅子咬著，“聽那邊仗打得邪乎，見的槍炮響了整整一一夜，俺看呀鬼子夠嗆。”
“嗯，你的有道理。”陳龍點點頭，這縣城的鬼子明顯是抽調著去增援了，封門口阻擊戰應該是中國軍隊占了便宜。
“記住，從縣城到鎮上，再到魯莊這一路，你們都要沿路設置觀察點，掌握鬼子的一舉一動。有異動要盡早趕回來報告。”陳龍再一次強調了情報的重要性，現在陳二狗這個情報隊長，手下已經帶了十幾個情報員，還和縣城周邊的幾個武裝都建立了情報共享的合作。魯莊的教訓是慘痛的，等到鬼子摸到門上，那一切都遲了。
“要注意保護好自己，多帶武器彈藥，盡量不要單獨行動，遇事也能有個幫手……”陳龍再一次關心道。情報隊的所有隊員都配盒子炮一類的短槍，起碼帶三個彈夾，每人外出加發兩顆手榴彈，確保他們的抵抗能力。
“沒事！俺們這些人都是周邊的獵戶人家，鑽山溝、趟樹林比走路還快呢，鬼子抓不住俺們。”陳二狗擺擺手道。
“縣城裏咋樣啦？見到朱老板啦？”陳龍想起來派他們去城裏探望“迎客來”朱老板的事兒。
“見到了，朱老板這事兒太難，他盡量和那個偽軍團長處處，看有沒有機會。”陳二狗歎口氣，“鬼子就沒個消停，見在城裏抓人、殺人，禍害娘們。大白的街上都看不到幾個人！店鋪也十家關了七八家，剩下的開門也是膽戰心驚的。鬼子太禍害人了！”
“這些不幹人事的畜生，遲早會付出代價的！”陳龍點點頭，此時尚是抗戰初期，鬼子忙著四處攻擊，還沒有到綏靖地方、偽善治安的時候。
“噢，還聽朱老板縣裏要建維持會，一生堂的李友蘭恐怕要當會長。”二狗臨走又回頭道，“這個狗慫太瞎了，連著霸占了縣裏的七八家大店，聽姨太太都收了四個……”
“朱老板也要進維持會？”陳龍明白朱寶山不會無緣無故這個給二狗聽的。
“是的噻，狗日的李友蘭帶著一幫流氓拿著盒子槍·逼著上門，一下子還敲了朱老板五根金條呢！”二狗恨恨地道，“要不是牛攔著，老子當時就想衝下樓突突了他狗日的。”
“那你就害慘人家朱老板了！”陳龍再次為朱寶山的無奈歎息一回，“隻要他不跟著禍害老百姓，參加維持會也沒個啥。”
“咦，鬼子、漢奸逼著，還能沒個啥？催錢、催糧、抓壯丁，還不得聽著鬼子的幹！”二狗不認同陳龍的法。
“他這不也是沒辦法嘛！生意人，店鋪家當都在那裏，還能咋弄？跑都跑不掉！”陳龍苦笑一下，承認二狗的對，“亡國奴，不是那麽好做的啊！”
“行，沒事那俺走了！”打了個招呼，二狗招呼兩個隊員急匆匆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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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收山貨的來了。”陳富進門打個招呼，將曲縉雲領了進來。
“喲，老客，幾個月不見，可算把你盼來了。想死俺了！”陳龍忙招呼他坐下，倒了一碗水。
“就你子嘴甜，再倒碗水。”曲縉雲回身對著門外招呼一聲：“雲欣，進來吧，見見你的這個搭檔。”
“你……你你你……”門外走進一個陽光女孩來，齊耳的短發，眼神很亮，一身短束的棉衣，看上去很是幹練。眉眼酷似周家三姐，陳龍站起身指點著一下叫不出名來。三姐周雲芳要比她矮一點，也柔美內斂的多，沒有她身上的那股子自信和英氣。
“你好，周雲欣，向你報到。”女孩落落大方，主動伸出手來，盯著陳龍露出一絲微笑。
“啊，二姐！俺咋這麽眼熟呢！”陳龍忙輕觸一下算是完成了握手，馬上叫出了聲。
“嗬嗬，沒有什麽二姐，俺是區裏派來的指導員，協助你工作的。”周雲欣想不到陳龍的反應這麽大，倒反而有點不好意思。其實她一直在北平上學，跟陳龍這個家裏的長工也沒見過幾麵。
“歡迎，歡迎！俺代表中王山區隊歡迎你指導工作！”陳龍略過了短暫的失態，馬上正式請她入座。“俺文化程度低，以後還要請指導員多多幫助。”
“咦？不是應該不認識字嗎？怎麽還文化程度低了？這家夥看來有點意思啊。”周雲欣有點訝異地看了一眼陳龍，他可是跟家裏都側麵了解過了這個陳龍的。一番話的文質彬彬啊！
“嘿嘿，魏掌櫃魏叔沒事教俺認了幾個字，當然比不上你們大學生，文化人！”死鬼魏掌櫃再一次幫陳龍擋槍。
“沒事，咱們互相學習。軍事上俺可是一竅不通……”周雲欣也不見外，直接表明她的弱項。
“行了，你們兩個就不要謙讓個不停了，咱們還是談談工作吧。”曲縉雲擺擺手，讓他們都坐下。“自打鬼子二月進了咱們河源，可把縣裏禍害的厲害。縣大隊四處忙著解救鄉親，幾乎出任務，傷亡也很大……”
“俺們十前也在魯莊和鬼子幹了一家夥，死傷二十多個，子彈手榴彈都快打光了！”陳龍也匯報道。
“嗯，大隊見到了你們的報告了，憑區隊的力量趕跑了清鄉的鬼子，我們就知道你們損傷不！”曲縉雲點點頭，表示他看過上報的文件了，“周書記特地指示要大隊支援你們一下，這次給你們帶了三千發子彈，兩箱手榴彈。”
“哎呀，俺的曲老哥，你就是書裏的那個啥——雪中送炭啊！”陳龍站起身激動的一把拍在老曲的肩頭，“想吃點啥？俺要好好感謝感謝你！”其實他內心也有些愧疚，前還懟胡大康縣大隊要武器的事兒呢，人家今這就送子彈來了，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啊！
“你呀要感謝的應該是黨組織和區委領導們，尤其是周書記關心你們，幾次派人查問你們的情況，怕你們吃了鬼子的虧！”曲縉雲倒也不居功，磊落地打趣陳龍：“今這一頓你是省不掉的，雲欣這個指導員來了，怎麽啊，不歡迎？！”
“歡迎！必須歡迎！”陳龍笑笑，“俺們感謝上級領導，感謝周書記。不過，你和楊大隊的關心，俺一樣要感謝！富，吩咐宰兩隻羊，晚上俺們聚餐歡迎領導們指導工作。”
“算你有良心！”曲縉雲點點陳龍，看周雲欣要推脫，馬上解釋道：“雲欣，你不要替他省。這子是悶聲土財主，還是特別摳門的那種！跌倒了都想抓把土帶著，一點兒虧都不能吃！”
“老曲，老曲，這話兒的，地良心噢~”陳龍作勢喊道：“富，羊不用殺了，晚上鹹菜棒子麵粥，讓領導也看看俺們的苦日子！”
陳富：“羊都剝皮下鍋嘍，要不俺再撈出來？”
陳龍：“滾！讓你做事都磨蹭，一宰羊動作恁快？都是吃貨！”
周雲欣：“噗嗤——”這個陳龍，原來悶不吭聲的呀，現在這麽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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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委的意思是讓雲欣假扮你的妻子，掩護她的身份……”曲縉雲喝了口酒，慢悠悠地為陳龍解答。畢竟區隊不能公開身份，這是和區裏都好聊。周雲欣的身份必須妥當安排！
“不中！”
“不汁…咳咳——”
幾乎同時的兩個聲音表示反對，陳龍還被嗆了一口酒，咳嗽了幾聲。
“咋啦？又不是真的，為了工作嘛，假扮，懂不懂？！”曲縉雲看看這個，瞧瞧那個，一臉懵懂。
“那哪行，俺不是壞了指導員的名聲嘛！”陳龍先擺手抗議，“老曲，你，這個餿主意是不是你使得壞？”
“這怎麽是餿主意呢？假扮夫妻掩護身份，那是俺們地下黨最常用的呀——”曲縉雲十分不解。
“俺們這地兒奏是這樣，姑娘過門，那管你假不假扮的……都是熟悉的鄉裏鄉親，咋弄嘛！”周雲欣低著頭也是搖頭反對。
“陳龍，你給我保證，你會尊重雲欣，對不對？”曲縉雲會錯了意思，嚴肅地對陳龍道：“我們黨是有紀律的，你可不能借機犯錯啊！”
“借你個鬼的機啊，老曲，俺是那樣的人嘛？！”陳龍那個鬱悶，不出意外，這可是自己的二大姨子，怎麽和雲芳啊！
“嗯，你子鬼頭鬼腦的，我還真有點兒不放心！”曲縉雲出一句讓陳龍吐血三升的話來。
“老曲啊，傷自尊了啊！”陳龍放下酒碗，“就衝你們這份不放心，俺今也不能答應這個不著調的餿主意！”
“你——”曲縉雲也知道自己的過零，看著陳龍道：“那你咋整？”
“要俺啊，要不就換個男的指導員唄。”陳龍撓撓頭，轉臉趕忙向周雲欣道：“沒有別的意思啊，就是反對這個餿主意！”
“不行，組織上決定好的，改不了！”曲縉雲板著臉否決，“你再想著！”
“那要不過來投親？”陳龍問道。
“不中，俺家就在鎮上，十幾裏路，投的啥親！”這次周雲欣就否決了。
……
“有了，你不是大學生嘛，俺給你辦所學校，你來當老師，順道還教了俺莊的孩子。”陳龍一拍大腿道。
“這個主意好，俺就是北平師範大學畢業的，回來教書，正好對得上。”周雲欣第一個鼓掌稱讚。
“我就這個子鬼點子多嘛，咋的，還不承認？！”曲縉雲誇讚得像是批評，不中聽。
“老曲，俺要不是瞧在你三千發子彈的份上，俺今就灌醉了你！”陳龍嘩嘩地給他倒酒。
“來呀，誰怕誰呀！”曲縉雲酒量不，自然不怕威脅！
“那幹？”
“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