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 楊小粥

  葉衝微微點頭。


  小粥仔細看了這個相貌不凡的男子都不禁微微臉紅：

  “小米，你們是怎麽認識他的啊？”


  小米捧著茶，這才把路上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小粥這才恍然大悟，看待葉衝的目光更多了幾分欽佩。能一下子擊殺八九個馬賊，絕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葉衝忙活了一天，也早就累了，說道：


  “楊老頭，你們家有大鍋嘛？這馬肉得大鍋煮才好吃！”


  小米更是嘴饞，連忙說道：


  “對啊，阿爹，我們快動手做吧！”


  “我們都好久沒開過葷了。”


  小粥看到兩人這麽饞，也不由得一笑：

  “交給我吧，我知道怎麽處理馬。阿爹，你們先把家裏那口大鍋拿出來洗一下吧。”


  “家裏都好久沒用那口大鍋了，都快要生鏽了，今天好好給他洗一洗吧！”


  說完，小粥就背著籮筐出去了。


  十幾分鍾以後，才背著滿滿一籮筐的草回來。


  葉衝都認不得這種草，不禁問道：“這些草是用來做什麽的啊？是香料嗎？”


  小粥擦了擦額間的汗，明媚一笑道：


  “可以說是香料，也可以說是馬料。俗稱煮馬草。”


  “我們一般煮馬前，都會給馬喂食這種草料。馬兒吃下去以後會吃得很飽，然後睡著。然後我們就能趁他們睡著的時候給他們放血。”


  “這樣它們死得就不會那麽痛苦，而且，死得很安詳。在吳天地獄裏，也能投個好胎。”


  葉衝這才恍然大悟，沒想到，這吳天沙漠裏居然還有這種東西。


  小米也立刻挽著小粥的手，嘻嘻一笑，道：

  “我阿姊可厲害，做哪樣都做的最好。做飯更是能把整條街的人都給香著。”


  “就是平常，我們家實在太窮，阿姊才沒法施展她的手藝的。”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的？巧什麽婦難為無米之炊。”


  楊小粥聽了，小臉霎時通紅了：

  “哪有那麽厲害？”


  “小米，你快別亂說了，幫我來一起喂馬吧！”


  但小米嘴裏卻還嚷嚷著：“本來就是嘛。”


  果然，喂了煮馬草的大馬立刻昏睡了下去，放完血後，馬兒更是徹底場麵。


  而小粥也熟絡地煮起馬湯來。


  雖然隻是用平常農家最簡單的製作方法，但不知道為什麽，從她手裏煮出來的一鍋馬肉，就是那麽香。


  小米、葉衝、楊老爹都在聞到馬湯香味的時候，止不住流口水，這也太香了吧！


  小粥看得也不禁噗嗤一笑：“大家都趁熱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餓了一天的三人，哪裏還會等，都狼吞虎宴的吃起來。


  直到深夜，三人才滿足地圍坐在一鍋馬湯前，盡情享受酒足飯飽的歡愉。


  “怎麽樣？大哥哥，我沒有騙你吧，我阿姊的手藝的確不賴吧！”


  葉衝瞥了眼，吃完飯後，還在忙碌的楊小粥的背影，不由得點了點頭：


  “的確，這手藝，的確不一般。”


  一開始，葉衝都懷疑是不是楊小粥用了什麽增味劑了，不然怎麽會這麽好吃。


  但到最後，葉衝才反應過來，應該是煮馬草的功勞。正是因為有煮馬草最後提鮮的作用，整鍋馬湯才會吃的那麽香。


  “小粥，你也來歇歇吧，都忙活一整天了。”楊老頭叫到。


  但楊小粥卻搖了搖頭，道：

  “不用！我不累。”


  “這些馬肉收好了，明天還可以煮馬肉麵吃。還有布匹，今晚收拾好，明天就可以拿去換錢了。”


  楊老頭看著楊小粥忙碌的背影，也不禁長長地歎息了一口氣，歎息道：


  “這孩子啊！就是太命苦了。”


  “命苦？”葉衝疑惑。


  楊老頭不禁說道：


  “小兄弟，越懂事的女人越是命苦啊！我這大女兒就是這樣。她隻比小米大了三歲而已，卻承受了太多太多。”


  “本來，小粥就很懂事，從小就知道幫家裏幹活。我妻子死後，她更是基本接手了我們家全部的家務活。等到她十六歲那年，我好不容易給她安排了一樁婚事，結果卻……”


  “唉！”


  楊老頭眼裏全是惆悵的回憶：

  當時，還是一家內城區的人家決定上門來娶小粥，據說是，那家的公子看上了小粥。小粥雖然沒見過他，但為了補貼家用，還是答應了這門親事。


  然而，正當大婚那天，小粥坐上花轎要嫁過去的時候。新郎卻被告知突然病死了。


  於是整個吳天城都在鋪天蓋地地宣傳小粥是個喪門星，是克夫相。內城區的那家親家更是容不得小粥，直接把小粥送了回來。


  直到現在，這樣的流言蜚語還偶爾纏繞著小粥。


  “我看，就是那家人的兒子自己該死，管我阿姊什麽事情？”


  “早知道，這樣就不該答應這門親事的。”


  小米忿忿不平道。


  楊老頭卻是歎息：“現在說這些也都晚了啊！”


  葉衝望著這個勞碌女孩的背影，也隻能搖頭歎息，可能這個吳天城封建製度下，底層民眾的生活就是這麽悲哀吧！

  晚上，住在老楊家的小木屋裏，四個人隻能擠一張床。


  葉衝本來都不想睡覺的，憑他的修為，就是坐在房頂上修煉一整天都沒什麽問題。


  但老楊礙於待客之道，卻非得讓葉衝進來住。


  葉衝不來住，他就自己要住到牛棚裏去，給葉衝騰地方睡。葉衝沒法子，隻好住進來了。


  深夜，沙漠上的氣溫會驟降。


  失去了烈日照耀的荒漠，會陷入一片冰寒之中，就連刮起來的風，也呼嘯作響。


  刮在窗台上，令得本就破舊的小木窗支呀作響。


  葉衝被擠在最裏麵的牆角裏，也實在悶得難受：


  “果然，在這裏，我還不如在外頭吹冷風呢。”


  楊老頭可能擔心，葉衝被寒風給凍傷，但有真氣護體的葉衝事實上，根本就不會受到任何寒霜。


  反倒是在這小屋裏，葉衝才被擠得難受。


  “還是出去吧！”


  葉衝心裏這般想著，剛想要躡手躡腳出去時，卻看到睡在最外頭的小粥凍得瑟瑟發抖。


  她為了不讓葉衝和小米凍著，居然自己睡在窗口這兒。


  可那破舊的小窗子又怎麽擋得住凜冽的寒風？呼嘯的風聲刮來，小粥臉都凍僵了。


  葉衝見到了，也實在有些不忍心，這姑娘也太傻了。


  拍了拍她凍得睡不著的肩膀，輕聲道：


  “你睡進去吧，我睡這邊。”


  小粥卻下意識地說道：

  “沒事，小哥，你睡裏邊吧！我不冷。”


  但葉衝的臉卻一下子不開心了，直接上手把小粥往裏邊擠：

  “少廢話，我睡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