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深夜的歎息
話落沒幾秒,房門被驟然的敲響。
“來了。”陸路麵頰帶著不可掩藏的興奮,三步並成兩步跑到門口。
扭開房門,陸路直接撲到周語的懷裏。
“周周阿姨你來啦,真是想死我拉。”陸路的嘴依然像是抹蜜一樣甜。
饒是周語早有準備,還是忍不住揉揉他頭發。
“來,把酒放到餐桌。”周語的帆布兜裏,裝著五顏六色的瓶子。
這幾瓶洋酒,對於陸路稍微有些沉,他一步三搖的擺放在桌子上。
幾瓶酒,七八個菜,外加一份湯,對了,還有一份小家夥的牛奶。
“今天,聽說你親自下廚,所以我就把我珍藏多年的葡萄酒拿來。”周語一麵說著,一麵費力的擰著紅酒開瓶器。
說話間,她終於將紅酒起開,給葉清淺到了半杯。
“說吧,到底什麽事情,讓你如此的開心?”周語搖晃著紅酒杯,薄唇微微呡一口手中的紅酒。
“我今天擁有第一個藝人。”葉清淺將不由的將嘴角咧到自己的耳後。
這是她由衷的高興,就向是小孩子終於擁有自己心愛的玩具。
不對,這不是玩具!
她心裏倏地糾正自己,更可以說是,小孩子終於實現自己的夢想。
那種欣喜雖隻有一絲絲,卻可以滋潤著她全身都是甜絲絲的。
“至於麽。”周語撇嘴,如果麵前這個女人願意,她明顯可以不用吃這些苦。
兩人相識太久,看著她的眼神,葉清淺就可以猜出她的所想。
纖白的手指捏著紅酒杯,“不一樣的,這是我靠我自己,是一個新的開始。”
周語莞爾,將酒杯聚到她的跟前,“那就敬你新的開始。”
“還有我一個。”陸路亦將手中的牛奶舉起。
“好好,還有你。我希望大家都有一個新的開始。”葉清淺舉起酒杯,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所有的不快,似乎在這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晶瑩剔透的紅酒的映射下,葉清淺勻稱的桃臉似乎愈加的泛紅。
本是明媚的眸子,也帶有幾絲的迷離。
“其實在孤兒院開始,我這人就是一直不服輸,無論什麽,隻要做,我就要做到最好。”她喝的有些多,話有些語無倫次。
正因為這份倔強,才讓她的弱小的心髒逐漸的強大,同時亦是布滿傷痕。
“嗯,清淺你是最棒的。”這不是恭維,更是她由心而出。
“最棒?”葉清淺不停的搖著頭,看著手中的紅酒,薄唇突然噙起幾分的苦笑,“我不要最棒,我隻要開心就好。”
話說完,沒等周語接話,葉清淺已經趴在桌子上呼呼的進入沉睡。
看著她印著紅暈的臉頰,周語搖搖頭,“陸路,你把沙發收拾下,我把她拖到沙發。”
“別,我還能喝。”葉清淺醉了,她今天的酒品不是很好。
隻要和周語在一起,她才敢如此的肆意,如此的放肆。
葉清淺雖隻有不到一百斤的體重,但周語還是費盡就二虎之力才將她拖到沙發上。
周語手指扶著額角的汗水,下意識的歎口氣,“這接下來,可怎麽辦?”
從沙發到臥室還有一段的距離,可周語全身一點的力氣都沒有。
她坐在地上,手不停的扇著。
“我有辦法。”陸路直接道。
周語瞥他一眼,滿臉的不屑,“小家夥,我都沒有辦法,你有辦法?”
“當然。”陸路撓撓自己的頭發,迅速的從茶幾上拿出兒童電話,嫻熟的按著。
“喂,你給誰打電話?”周語的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陸路一臉的理所當然,努努嘴指著沙發上的葉清淺,“我給芭比呀。”
周語:“……”
“你呀,你呀。”周語的心中有些恨鐵不成鋼。
可她又有什麽辦法?這沙發上的當事人,似乎對於當初的事情都不那麽的記恨,自己又能說什麽?
聽著電話內,陸景墨說馬上到的言語,周語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包包。
“陸路你看著媽媽,我先走了。別一會兒我看著他晦氣。”
周語憤憤的說了一句。
星空早已經布滿漆黑的天空,寒風不停的搖曳著這孤獨的樹叢。
陸景墨掛斷電話,頎長的身軀從路燈下走出。
冷風已經在其刀削的麵頰上飛過許久,要不是陸路打電話,他甚至想一直任其刮著。
在別人看似清冷的夜,卻讓他的內心少有的擁有一份安靜。
本就在小區內,看著周語離開,他迅速的走進屋內。
陸路似乎是因為太過疲乏,已經趴在葉清淺的身上睡著。
陸景墨的麵頰帶有幾分寵溺,小心翼翼的將小家夥抱起來。
“爸爸,不要離開我。”小家夥夢囈著。
這幾個字猶如鋒利的刀刃,迅速的割裂著陸景墨的內心。
他幽深的眸子,少有的泛紅。
他全身的肌肉每一塊都夾雜著小心翼翼,生怕將懷裏的小家夥弄醒。他仔仔細細的將其放在床上,骨節分明的大手,又仔仔細細的將其被褥弄好。
隨後他才貓手貓腳的長兒童房走出,將房門緊緊的關上。
沙發上的女人,嘴角噙著笑。
陸景墨看著她的模樣,倏地想起,柳雋的身影——自己公司這次的合同真的是他的施舍嗎?
“陸景墨,你如果離開陸氏,你將一無所有,沒有陸氏,你什麽也不是。”
這是沐雪梅給他發過的信息,他原本不屑於故,可今天他,心裏竟然不停的泛想著這話。
今日依然是殘月。
幾縷的清冷的月光就著客廳的窗戶,落在陸景墨的臉頰之上,竟然顯現出幾分不屬於他的淒惶。
“對,對不起!”陸景墨的聲音有些黯啞,這三個字仿佛是經過萬年的穿梭,才緩緩的從陸景墨的嗓子眼裏傳出。
他將她略有蒼白的手緊緊的包在手裏。
上一次如此,是何時,他自己都已經記不清。
天漸漸的亮起,啟明星從東邊不合時宜的將殘月趕走。
陸景墨深深的歎口氣,小心翼翼的將女人的手放在柔暖的珊瑚毯下,仔仔細細的檢查多遍,才緩緩的站起來,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