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毀屍滅跡
明晃晃的燈光——
犀利的尖叫聲——
尖銳刺耳的呼救聲——
鋪天蓋地而來。
葉清淺靜靜躺在手術室,還好她沒有被嚴重燒傷,隻是被煙熏的有些嚴重,意識一時間沒有恢複。
可是被渾身都潑上汽油的楊瑩,就沒這麽幸運了。
“這真的是意外嗎?”j察局,小花坐在審訊室裏,一言不發,她的表情時而平和時而激動,時而混亂時而清醒,經醫生的判定,她似乎神經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急驟地喃喃自語,眼神渙散而抽離,雙手緊緊攥住衣角。
“你救的那個人,葉清淺,她沒有被燒傷,隻是意識沒有恢複,可能會有輕度的腦損傷。”
j察平靜的描述著,她灰蒙蒙的眼眸裏,似乎這才有意思光亮閃過。
……
雪後初晴的早晨,空氣異常清醒。
記憶中那段被威脅,險些葬身火海的片段,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大雪將整個城市洗刷的異常幹淨,似乎連同那些見不得人的罪惡,都煙消雲散。
“楊瑩,對不起……”
病床邊,田甜喃喃自語,緊緊地攥著被子的一角。
她沒有抬頭,確切的說,是她不敢抬頭,隻能愧疚地將視線撇向腳下。
麵前的楊瑩麵目全非,全身燒傷率高達百分之八十,花季少女就這樣焦黑的全身,渾身上下都緊緊纏繞著紗布。
“j察很快就會查到我們身上,對不起,我要是再在這裏停留,我隻會死,所以,真的對不起——”
病床上的楊瑩似乎有一絲觸動,微微抬了一下被指氧夾住的手指。
“我會回來的,你的醫藥費我會想辦法給你報銷——”她暗啞著,豆大的淚水止不住地下落,淋濕了麵前的衣襟。
病房內的燈光明晃晃地刺眼,窗外是一望無垠的白雪地,偶爾有幾隻小鳥飛過,傳來啁啾的鳴叫聲。
陽光直射在楊瑩的病床上,將田甜的身影投射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形成長長的陰影。
“如果我可以承擔的起。”田甜的聲音微乎其微,再說完的一瞬間站起身,“對不起。”
她再次喃喃,忍著恐懼意味深長的看了楊瑩一眼,便絕塵而去。
楊瑩躺在病床上,縱然心中有萬般怨恨,可是無能無力,身為孤兒的自己,甚至連一個可以照顧自己的人都沒有。
宋初心,田甜,她將這兩個人的樣子爛熟於心,她一定不會忘記的!
田甜從醫院的後門離開,上了出租車就飛快的撥打著宋初心的電話。
“怎麽了。”宋初心的語氣慵懶,接起電話的一瞬間似乎還有一絲倦意,田甜隱約聽到了電話那頭放著古典音樂的聲響,從她的語氣中感覺到昨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你什麽意思,宋初心,楊瑩的事你就這麽扔給我了?你知道她現在病的有多嚴重嗎?你敢過來看看她燒成什麽樣子了嗎?她才十八歲!”
她嘶啞在逼仄的出租車內,聲淚俱下的控訴著宋初心的惡行,激動的難以自持。
“嗯,然後呢,怪我咯?”她說著,漫不經心地把電話放在桌子上,按下擴音鍵,慢條斯理地撥著指尖的葡萄皮。
“當初我可沒求著你和我在一開
“你怎麽可以這麽惡毒!我和楊瑩對你忠心耿耿五年,你就是這樣對我們的嗎?你不怕我向j察坦白這一切嗎?你覺得你到時候可以心安理得地做陸家的富太太?”
“嗬——”宋初心冷笑著,將指尖的葡萄皮憤怒地談在煙灰缸中,轉而瞥了一眼麵前財大氣粗的男子,“那就去啊,大不了魚死網破,大家都別活了。”
“對了。”宋初心興奮地挑起眉毛,眼波流轉,“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可是全程錄了視頻的,我完全可以把自己裁掉,你可別忘了,當初可是你和楊瑩把柳溪死死扣住的,你以為你就無罪嗎?你可是幫凶啊。”
她說完,仰天大笑起來,淒厲的笑聲隔著聽筒出傳入田甜的耳膜內,她感到全身的神經都在不自覺地打著冷顫。
“你想怎樣。”她戰戰兢兢地反問著,聲音都帶著顫音。
“去確定柳溪那個賤人是不是死了,然後,能滾多遠就滾多遠,永遠不要回來a市,我會給你一筆錢。”她在電話那頭惡狠狠的命令,田甜隻能應允。
天氣越來越冷,楊瑩的傷也很難愈合,加上高昂的住院費用,如果不及時植皮手術治療,那隻有死路一條。
她滿是倦意,佯裝成不知情的樣子來到了j察局。
“你是她的好朋友?”j察警惕的看著眼前的女子,想要告知些什麽,忽地想起上級囑咐的事情,“很遺憾,柳溪小姐燒傷過度嚴重,已經準備火化了。”
“什麽?”田甜驚怔,隨即又在心底悄悄輸了一口氣,“我可以見她最後一麵嗎?”她的眼角暗含著眼淚,把戀戀不舍演繹的淋漓盡致。
“可以,不過她已經分辨不出樣貌了,這個是她的隨身信物。”j察說著,從身後取出了一個已經燒的隻能勉強看清名字的胸卡,沒有問題,這是星辰孤兒院人手一個的胸牌。
她帶著幾分懷疑,還是走進了屍體冷藏室,直到看到了葉清淺的實踐報告以及燒的焦黑的屍體,才戰戰兢兢的離開。
她買了最早離開a市的機票。至於去哪裏,田甜不知道,反正與早越好。
除夕將近,萬家燈火通明,整個城市都洋溢在歡聲笑語中。
諾大的落地窗內,斜倚著兩個人影。
突然,從窗戶上扔出一個拋物線,墜落在長江裏。
女人滿意的關閉了手機,幸福地靠在那個男人的胸前,注視著外灘上的一片祥和,眼神中流露著安逸與幸福。
“大叔,你會愛我一輩子嗎?”
那聲音嬌滴滴的,溫柔的在耳畔縈繞,玫瑰花的香氣在空氣中縈繞。
男人一把將她摟入懷中。
……
身體酸痛無比,震耳欲聾的呼嚕聲連綿不絕,她慢慢起身,打開浴室的花灑。
任憑著冰冷的水柱衝洗著自己的肮髒的身子,似乎這樣,就可以洗刷所有冤屈。
那眼角不斷流淌而下的晶瑩,已分不清是花灑還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