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短暫邂逅的失去
耳膜陣陣轟鳴。
眼前的男子神色頹然。
深諳的眼底有炙熱的火焰在熊熊燃燒,痛苦的神情穿過無數的人群,一絲一縷的宛若萬任利劍,一一穿插在葉清淺的心上。
烏壓壓的人群中,葉清淺仿佛聽到了白玉辰在呼喚自己柳溪,可她在那一時間不想回應。
男子僵硬在那裏,高大挺拔的身軀卻顯得清瘦,精致的五官蒙上了一層淺淺的暗灰色。
他僵硬在那裏,宛若丹麥王子的雕像,櫻花瓣的薄唇緊閉,又如同被人遺棄的冰雕。
他想要奔上去,腳卻像灌鉛了一樣沉重。
眼底是憤怒,更是欣喜,是久別重逢的歡愉,是失而複得的愧疚。
她驚怔著,想要離開,眼神卻不由自主地死死的凝視著那個男子,她愕然的發現,那個稱她為清淺的男子,眼神裏充滿了痛苦,痛苦而執拗,以及害怕失去的驚懼。
心像觸電般地緊繃,手中的相機轟然落地,電流在她的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中翻滾,刺的她心跳加劇。
放大的瞳孔驟然緊收,他不顧一切的走上前去,想要抓住她,可在眨眼的瞬間,她離奇地消失了。
“葉清淺!你在哪!”他使勁全身力氣呼喚,一旁的人群紛紛投來厭惡的側目,他也顧不得君子之禮,那種讓愛人溜走的感覺再也不想有!
“爸爸——”一旁的陸路看到了他驚恐的神情,也變得害怕起來,微扯動著他遏衣角,
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抱起陸路。
“對不起,寶寶——”他淡綠色的眼眸中浮起一層薄薄的霧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一陣莫名的失落感令他嗓音沙啞無比。
難道是錯覺嗎?
他搖了搖頭,不可能,那熟悉的臉孔分明是葉清淺,還有那一如既往清冷的眼神,他怎麽會認錯!
心底如寒潭水池般在這一刻凍結,指骨發白而僵硬,他茫然的環顧著四周卻一無所獲。
“葉清淺女士——葉清淺女士——聽到廣播後請前往候客室,您的先生和孩子在等你——”
中英文反複播報著這一條消息,陸景墨心態炸裂,卻隻能焦急的等待。
另一邊,白玉辰早就將葉清淺帶離了現場。
“哎——突然有粉絲認出我來了,咱們明天再來吧。”
白玉辰坐在車廂內,心驚肉跳的解釋著。
他不安的望著那張略顯煞白的臉,十指相扣地握著葉清淺。
她隻是眼神渙散的望著前方,良久,都沒有做聲。
他漆黑的瞳孔幽深無比,清晰可見,隱現的不安像深不見底的枯井,似乎在掩蓋著什麽,吞噬著什麽。
“清淺——”她唇瓣微啟,囁嚅著,聲音極微卻像炸彈一樣在白玉辰心底爆炸開來。
“什麽?”他艱難地吞咽著吐沫,本來僅僅是想帶著葉清淺無所顧忌的出去散心,卻沒料到陸景墨竟然追到了這裏,如果沒看錯的話,他手中還牽著一個孩子?
腦海中一閃而過一些不好的念頭,但很快,他打消了自己愚蠢的設想。
昏黃的車燈照耀著葉清淺精致的麵容,她膚白勝雪,比雪更加透亮,燈光下,可以看到她鼻尖隱現的點點汗漬。
羽扇般纖長烏黑的睫毛在輕顫著,投射在肩膀上。
他感受到她愈發緊張的神經,冰冷的手指僵硬的蜷曲著,良久都緘默不言。
“溪溪——”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葉清淺的記憶在這一刻恢複。
“嗯”她倏的回頭,正對那惶恐不安的目光。
“你沒事吧。”他試探的,手指的力量變得強烈。
“沒事。”她輕輕回應,眼裏是漸漸失望的漠然。
心底的那陣激烈的觸電感依然奔騰著,耳膜轟轟作響,她無法忘記那四目相對後的觸動和震懾,心底沉睡的一部分似乎被喚醒。
但她沒有辦法將這所有的一切和盤托出,心中那些猛烈的情緒隻能在奔騰之後而徹底被掩埋。
“那我們就小心點吧,海洋館我不看也沒關係的。”她淺淺微笑,心卻浮起無法言語的悵然若失。,
忽然,她慌忙的翻動著皮包。
“完了。”她呼吸急促,不斷摸索著後座,“相機不見了——剛才可能不小心丟在海洋館了——”
她一片錯愕,急忙要下車。
“你等下我吧,你的粉絲不認識我,我進去拿一下。”
“不用了。”他緊緊按著她的手,眼神堅定,“丟了就丟了,我不在乎,而且——粉絲都認識你的,你是我官宣的女朋友。”
他的眼波流轉,執拗的抓這葉清淺的手骨,直鉻的她悶哼出來才放開。
車子行駛在一片蜿蜒的林蔭道上,葉清淺緊閉著眼,即使開著暖風,她的身子還是止不住的有些冰冷,隻能裹緊了外套,
“很冷嗎?”白玉辰靠近了她,手臂緊緊的摟著她,寵溺而心疼的眼神在她單薄的身體遊離著。
“還好了。”她輕喃著,自然而然的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以舒緩自己緊張的情緒。
樹上的葉子在冷風的吹拂下呼啦作響,車輪碾過後,有細細碎碎的聲響。
此時,陸景墨依舊等待在海洋館的候客室內。
懷中的陸路睡的很香,手中緊攥著一個有些破碎的相機。
鏡頭上已經浮現了蜘蛛網一樣的裂痕,向四周擴散開來。
他企圖打開相機,卻沒有辦法。
牆上的時鍾已經指向了七點五十,還有十分鍾這裏就要關門了,可是他不想就這樣離開,亞特蘭大市範圍可想而知,如果今天在這裏錯過了,再見又是何年何月呢?
“先生,我們要打烊了。”海洋館的z國員工禮貌的聲明,“館內我們都查看過了,確實沒雨你說的照片上的女子,所以您還是回去吧。”
懷裏的陸路突然驟緊了眉頭,不舒服地扭動著身子,陸景墨心中一陣自責。
“好的,抱歉,打擾你們了。”他輕垂著頭,又舉起手中的照相機,“這個相機,我可以帶走嗎?”
“當然,先生。”
這似乎是和她有關的最後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