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為正義買單
早已在門外等候多時的周語，聽到了演播室內傳來的騷動，她慌忙推門而入。
葉清淺慢慢起身，因為是一字肩的裙子，肩膀上那觸目驚心的殷紅第一時間躍入周語的眼簾，她的心揪到了嗓子眼，驚愕地迎上去。
葉清淺眉頭舒展，仿佛什麽都沒發生，眼底的清冷肅殺寂靜。
“淺——繁星——”她慌忙改口，輕輕撫摸著那片紅腫，“這是怎麽了，怎麽才一會，究竟發生了什麽啊！”
“沒事。”她淡淡地勾笑，裝出無所謂的樣子，似乎這樣就可以安撫周語。
“你這個臭婊子，你他媽的找死！你敢動我！媽勒個巴子的！你個賤貨……”他咒罵著肮髒的字眼，猩紅的眼珠就要隨著他洶湧的氣焰迸射出來了。
“你有病吧！”周語看不下去了，拿出手機，打開攝像，“你再罵！你再罵人我就把這些傳到網上去！”
她咄咄逼人，葉清淺知道自己或許是衝動了點，可就算時間可以倒流，她也不會後悔，甚至隻會把那幾巴掌打的更重。
“我罵得就是葉繁星這個賤人！老子摸你是看的起你，萬人倫的東西，你以為你有過高貴，你連雞都不如！老子睡你一晚最多十元，你個……”
y穢的詞語從淩霄的嘴裏洶湧而來，宛若一個罵街的潑婦一樣，他將地痞l氓的形象演繹的栩栩如生。
手機攝像頭如實地記錄了這個被尊崇為青少年偶像醜惡的嘴臉，他看著鏡頭，暴怒的衝了上去。
“啪——”他死命地將手機摔在地上，眼看著似乎沒有完全破壞，又用力地在上麵補了幾腳，氣急敗壞的樣子宛如一個跳梁小醜。
經紀人上去狠狠抽了他一耳光，本就委屈的他更是向頻臨在爆炸邊緣的地球，怒目圓瞪著瑪麗——他舉起胳膊。
然而怯於瑪麗的權利，在和那陰冷的目光對峙後，幾秒的理智思考讓他還是將高昂著的手臂放了下來，機關槍一樣掃射髒話的嘴也在這一刻被封閉住。
他高大的身軀漸漸癱軟在沙發中，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無意瞥在葉繁星身上的眼神卻依舊凶神惡煞。
瑪麗深吸一口氣，不出所料，這件事又是和葉繁星有關的，似乎隻要有她在的地方定然能掀的起軒然大波，這對藝人絕對是大忌！
她眼神中充滿了鄙夷，卻又刻意收斂，為了避免自己失態，她直接背對著葉清淺。
“淩少。”她輕輕咳嗽了一聲，轉而將合同塞進他的手中。
“歐萊雅暫時和你解除合約了，不過我又給你看了新的廣告，下午去試鏡吧。”瑪麗盡量雲淡風輕，但還是擊中了淩霄。
這個自出道以來就順風順水，沒有遇到挫折的小王子。
他不可置信地抬頭，錯愕地翻看著合同，那刺眼的解約書三個大字如炸藥一樣在他心髒上轟鳴。
他囁嚅著幹裂的嘴唇，嗓子裏澀澀的，想要說什麽，卻在舉目四望後再次將目光落到了合同上，直到反複看到了乙方是自己，才心如死灰地定住。
“好，很好，真好！你贏了，葉繁星，你贏了！”他像發瘋的醉漢，突然站起身來衝著葉繁星的方向鼓著掌，聲音震耳欲聾，甚至能夠感覺到他掌心撞擊在一起時的刺痛。
隨即，他環視著四周的牆壁，瘋狂著將所有自己的廣告宣傳畫冊撕下來，又扯的稀碎，撒向空中，在一片細碎中大笑著。
周語嚇壞了，伸手擋在葉清淺麵前，生怕哪個瘋子衝上來。
葉清淺沒有表情，隻是淡漠地望著他，似乎眼神中還流露出憐憫，將周語攔在自己的身後，柔順的黑發傾瀉在她潔白的肌膚上，帶著最初清冷的神態，毫無懼色。
淩霄叫囂著，怒罵著，最終頹然又踉蹌地消失在演播廳外。
已接近正午，街道上逐漸變得喧鬧，豪華的車子呼嘯而過，卷起地上塵土飛楊。
還是陰森的黑暗，席卷著演播大廳，即使開了燈也是昏暗的，掛著流蘇的窗簾在盛夏清風的吹拂下，輕輕飄動，拍打在光滑的牆麵上。
地上散落著淩霄和其他女藝人的廣告宣傳畫冊，清晰又諷刺，那一張張破碎的畫冊上的人仿佛一瞬間眨了眨眼，又偷偷苦笑了笑，宣告著自己的失敗。
“葉小姐。”瑪麗斜睨著一旁的周語，不屑的歎了口氣，將目光平視前方。
“您可以出演歐萊雅。”她一步步靠近，濃重的香水味也越發的刺鼻，“但是男主角，你自己去找，還有——”
她輕勾著紅唇，犀利的劍眉狠擰著：“如果因為你出演了歐萊雅的廣告，造成銷量急劇下降，那這些損失，將由你本人來承擔。”
她一字一頓，甚至不給葉清淺機會，便踏著高跟鞋絕塵而去，肥胖的身子扭動逐漸黑暗的走廊裏，葉清淺抿緊了薄唇。
“憑什麽啊！”周語紛紛不停，揮舞著小拳頭，“你是最牛經紀人你就了不起嗎？憑什麽產品銷量要和藝人掛鉤，賣的不好難道不應該從產品質量上反思嗎？”
“別說了。”葉清淺低啞著，手拽了拽一旁憤慨的周語。
導演頹然的走向前來，眼裏充滿了惆悵：“葉小姐，不是我們有意為難你……”他無奈的搖搖頭，隨即又將台本放在一旁。
“我們會將您是女主角的信息發出去，看看有哪位知名男明星願意接演。”
話雖是這麽說，但是以葉繁星的名聲，可能新生代的男演員會有些猶豫，然而太大碗的，也不屑於接演歐萊雅的廣告。
導演深深歎了口氣，轉而走出了演播大廳。
麵前的工作人員，有怒視的，有無奈的，更有憤恨的，眾多目光交織下，葉清淺感到有些委屈。
“沒事，我幫你找！”周語信心滿滿。
“嗯。”她莞爾一笑，一副輕鬆的樣子，卻將目光投向沒人注意的方向，眼底閃過稍縱即逝的苦楚，像是毒藥一樣，蜇的她胸口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