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慌亂的邂逅
夜霧彌漫在荒涼的花園內，一個黑影在教室內閃過。
斑駁破敗的教室內，潔白的牆壁已經微微泛黃，受潮的牆皮也錯落的掉在地上，塵封的地麵因下雨天而濡濕，泛起點點的水霧。
她緊鎖著眉頭，可是嘴卻被封印了一樣，喉中也隱隱傳來澀澀的感覺，巨大的強力將她逼近牆角，那人伸出食指比出安靜的手勢。
腳步聲越來越近，黑暗中的人影打開手機閃光燈，快速照亮周圍。
沒有發現任何人影。
“老大真是多疑，明明是貓還非要讓我再檢查一下。”
他悻悻的說著，轉而走出了破敗的教室。
門被破壞性的踢開，狠狠的砸在牆壁上，發出劇烈的聲音，葉清淺感到周身顫栗。
她努力使自己保持著清醒，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卻隻能感到一片暈眩。
待到門外的聲音銷聲匿跡，那雙強有力的大手放開了自己。
他像個騎士，小心翼翼地觀測著周圍的危險。
“是我。”他回眸，幽深暗藍的眼珠靜靜的，溫柔凝望著葉清淺，高挺的鼻尖上有點點的汗漬，說著，準備將她攬腰抱起。
“白少——”她驚愕，對上那如水的溫柔，然而身體卻本能的條件反射，向後退步，“你怎麽也在這。”
“那你呢。”他注意到了葉清淺腳上沒有穿鞋子，心驟然的生疼。
“這麽晚了，你怎麽跑到這個地方來的。”
黑暗中，她瘦弱的身軀愈顯的輕薄，臉上似乎還隱現著淚幹的痕跡，赤腳站在黑暗中的樣子，宛若一隻受傷的流浪貓，雖然可憐，但是隨時警惕著別人的施舍。
她早已不是以前那個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瘋丫頭，歲月的洗禮改變了她全部的姿態。
或許，是自己的離開改變了他。
每每想到這裏，白玉辰的胸口就湧起一陣血氣翻湧。
“我——”她眼神有些遊離，似乎注意到了白玉辰視線在自己腳上的停留，不自覺地像黑暗中退去，企圖掩蓋著什麽，“我隻是恰好路過。”
她眼神渙散而遊離，生怕被他窺探出自己的秘密。
“恰巧？恰巧路過會光著腳嗎。”他不由分說的走上前，寒氣越來越重，如果不及時帶葉清淺離開這裏，她很容易會傷害到關節。
“不用——”她有些抗拒，身子卻被白玉辰輕而易舉地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車內。
她想要下去，悶哼一聲，凝視著白玉辰俊俏的側顏，月光下他的薄唇緊抿成倔強的弧度，眼神的不容抗拒令她不再掙紮。
“我送你回家。”他淡淡地回應，慢慢啟動了車子。
白玉辰沒有繼續追問，他深知隻要是葉清淺不想說的事情，廢再大的力氣也是徒勞無功，所以隻是靜靜地陪在她身邊。
她從反光鏡中看到了白玉辰目光中的隱忍和複雜，眼神也變得柔和些了。
“最近微博上都在討論新戲的收視率——”她試圖轉移話題，抱歉地攥緊了手指，“評分都很低，是你演過的收視率最低的，都是因為我……”
“因為劇本有問題。”他急忙接話，似乎知道葉清淺下一定會責怪是她的責任，“當初其實我也很猶豫借這個戲，隻不過後來——”
他怔了怔，似乎想起了什麽。
如果當初不是意外看到了試鏡女二號的人選中有那樣一個女孩，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他的心，他是斷然不會同意接演劇本的。
他突然笑了，似乎是想起那天站在導演麵前毫不懼色的，笑顏如畫的葉清淺，像鮮花一樣盛開在人群中，嬌豔欲滴又不失孑然獨立。
“怎麽了？”她望向他，目光似淡淡的雲朵，溫柔和煦。
“如果我說，當初接這部戲完全是因為你，你會相信嗎。”他的眼珠烏黑幽深，閃爍著著點點星光，像星星，又像幽深的湖底，暗藏著洶湧。
“你又在說笑了——”她有些僵硬地扭過頭去，望著漆黑幽深的窗外，車子在川流不息中越來越駛向假的位置。
可是她今晚應該去哪呢。
緊鎖著眉頭，卻沒有意識到心中的不安已然映襯到了窗玻璃上。
“怎麽了。”他漫不經心地試探，即使知道她絕不會將窘境泄漏出分毫。
遠處的郵輪發出幽長的鳴笛聲，在隆隆的聲音中漸漸駛入海灣，白霧一般的蒸汽在陰雨連綿的天氣中彌漫開來，空氣中有一絲令人不安的騷動。
“沒有啦。”她淡淡地垂下頭，腳上穿著一雙不和腳的運動鞋，是白玉辰執意這麽做的。
車子忽的轉彎，駛向陌生的地點，葉清淺有些疑惑。
“走錯了吧，白少。”她挺直後背，向外探頭。
白玉辰沒有說話，薄唇緊抿著，終於，車子在一家燈火通明的商店門口停了下來。
他紳士的下車，為葉清淺打開車門。
葉清淺身子一抖，僵立在空中的手似乎隱含著期待，她嘴角輕輕勾起，似乎是笑，似乎又不是，隻是望著麵前富麗堂皇的商廈。
“呦——這不是白少麽——”一個女人輕撚著一根香煙，悠然自得地走向白玉辰，嘴角那顆顯眼的痣有些刺目。
似成相識的感覺，可葉清淺突然僵直了身子。
“帶你買一雙鞋。”白少溫柔地看著她，眼神中生出疑惑。
“不用了白少。”那股強烈的氣息漸漸洶湧而來，刺鼻的香水味勾出了她的夢魘。
“真的，我們走吧。”瘋狂地搜尋記憶中被遺失的角落，可她怎麽也想不起來，隻是隱隱感到恐懼慢慢侵蝕她的身體。
“這是哪位大美女啊——”那諂媚的聲音在夜霧彌漫的晚上，顯得淒厲驚悚，還好車間的光線很暗，葉清淺扭過頭去。
似乎覺察到了不安，白玉辰擋在就要探進來的女人麵前，將車門緊閉。
“拿一雙三十七碼的舒適的女鞋，最舒服的那種，我們在這裏等著。”
暗灰色的窗玻璃，隻能勉強擋住葉清淺的麵容，精致的輪廓還是毫無保留地暴漏在女人的餘光裏。
“真是神秘啊——”女人妖媚的眼裏閃過一絲落寞，“白少什麽時候學會金屋藏嬌了……”
她不可置信地回過頭去，看著白玉辰緘口不言，也隻好作罷。
葉清淺終於舒了一口氣。